刚才因为石壁附近没人,所以晴风的注意力也就没放在这儿。
远远扫过一眼,还以为缀在石壁上头的,是泥印跟苔痕呢。
这下看的仔细了,晴风才发现,这石壁的底角上,居然挂了一整排的尸首。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连大肚子的妇人也有,而且还不止一个。
不用问,这些人肯定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所有这些尸体全都赤身裸体,有的已经干瘪发黑,有的却还能看到些殷红。
而且一个个的身上,满都是密密麻麻的窟窿眼,这是被这帮匪徒给拿来当成练箭的靶子了。
面对这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晴风愤怒到了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
此时的晴风,脸上看不出悲喜,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心中的念头却是,全都给爷死一死,必不会放跑一个。
收起望远镜,晴风朝着山寨方向而去。
一路攀高跨险什么的,无需多言,简短截说,等到晴风再次停下脚步时,已经是距着山寨大门不远了。
左右看了看,晴风选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垫步凌腰,踩踏着树身,“蹭蹭蹭蹭”几步就来到了高处的枝干上。
取出一张吊床来,在枝干间系好、系牢,晴风裹着一条户外迷彩防潮毯,躺在吊床之上倒头就睡。
养精蓄锐,静待天黑。
等他醒来时,天已经彻底的黑透了,不远处的山寨也沉寂了下来,只有几处星星点点的火光。
晴风吃光了一盒巧克力,又灌下了一瓶气泡水,把东西都收整好了之后,悄无声息的跃下了树梢。
山寨门前的岗哨,值夜的共有三人。
此地周边俱是天险,或许是出于对自家山寨有险可依的自信,这三人虽然是在这儿值夜,但明显的浮于形式。
本该左中右三个方向,各守一人才对,可他们却是直接凑在了一堆,甚至其中一个已经开始迷瞪上了。
剩下的两个人,一个脸上有条刀疤,从左到右斜着划过,贯穿了嘴唇,另一人则是被利刃削去了右边的耳朵。
这会儿,刀疤脸无聊的用木棍拨弄着身前的火堆,一只耳的那个,正斜倚着身子发呆,心思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此刻晴风已是悄然来到了岗哨侧边,距离他们不过几米之遥。
正当他准备动手之际,刀疤脸忽然说话了,晴风索性暂且停下了动作,藏身于阴影之中,打算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见刀疤脸叹气道:“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下山啊,实在是无趣的紧。”
一只耳闻言翻了个白眼,“不是前几日刚刚才下的山吗?无趣?你怕不是忘了结巴是怎么死的了吧.......他就在你我二人面前,被人削去了半边脑袋,你当时腿肚子都打颤了,我可是瞧的真真的。”
“你,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哼,反正是比你强,你躲我背后时,怎的不犟呢?”
刀疤脸尴尬一笑,“嘿嘿,我那不是为你顾着点儿身后嘛.......那词怎么说来着,对了,垫,垫后~~~~”
一只耳笑骂道:“去你娘的垫后吧,老子用得着你?”
刀疤脸眼中不屑一闪而过,随即岔开了话题。
“我说的下山可不是这个意思,嘿嘿,咱寨里的笼子可都空了大半个月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再去掠些女子回来啊?兄弟们,可都快要憋出火来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吧,这种事,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别指望了。”
刀疤脸疑惑道:“这是为何?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别藏着掖着啊,快跟兄弟说说。”
一只耳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拿足了架势之后,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在给咱头的房间里送酒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几句,这山寨估计是待不长了,咱们说不定马上就要搬去永州府了呢~”
“永州府??咱们要进府城??”
“呵呵,倒也不是在城中,不过离得不算远,也就十几里地,听说之前叫什么翠泉山庄,不过现在已经是咱家公子的产业了~~~~”
“那也好啊!老天开眼,总算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哈哈哈哈~”
“嚷嚷什么.......告诉你了,自己知道就好,别往外说去,免得老子再吃你挂落。”
“放心、放心,我你还不知道吗?嘴严着呢!”
一只耳只是打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刀疤脸却是已经憧憬上了,然后一脸的猥琐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以咱头头那无女不欢的性子,怪不得这回能忍这么久,感情是要搬家了啊。”
“嘿嘿,你说府城的女子,又会是个啥滋味?”
一只耳撇了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肯定比这些乡野村妇强。”
刀疤脸闻言点头如捣蒜,咧着大嘴,笑的下巴都合不拢了,就差没流上几滴口水。
晴风眼见这俩人是越聊越猥琐,也不打算再听下去了。
晴风一挥手招出长剑,运起猎犬步法,于阴影中一步跨出,几米的距离瞬息而至,然后对着二人就是一剑下去。
刀疤脸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跟着脖子一凉,然后眼中的世界,居然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跳动的火光在视野之中急剧放大。
刀疤脸的头颅砸进了火堆之中,溅起了无数的火花。
晴风这一剑,到此并没有结束,收下一颗人头之后,去势仍犹未减,一只耳只来得稍稍偏转下身子,就被这连续而来的一剑,从脖子往下,给开了天窗。
心脏更是精准的,在跳动之中,就被一分为二。
长剑半嵌在了他的身体当中,晴风也不去往外拔,这样岂不是多余。
晴风直接将手中长剑收入了空间背包之中,然后紧跟着就招出了一柄匕首。
睡觉的那位,听到了身旁的动静,这会儿也才刚刚睁开眼。
只见,晴风手腕一抖,手中的匕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直奔最后一人的面门。
这位眼才睁开,眉心就正中一击,匕首的刃尖,甚至已经透出了他的后脑勺。
那来不及抬起多少的眼皮,最终还是无力的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