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周怀礼看着天空上划过一阵黑烟,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巨响,他看到飞机从高空坠落,然后火花四起。
“这老肖还真是有本事!竟然叫他击中了一架!”周怀礼兴奋地拉着陈沅朝那个方向跑去。
他的这个样子,就好像击中飞机的人是他一样。
陈沅看着周怀礼的侧脸,看到他后背上的衣物再次渗出了鲜血,将那灰蓝色的军装都染成了深色。
她抿紧了唇瓣。
昨晚上才跟周怀礼说过,她最讨厌自己手底下的患者不听劝告,随意弄伤自己。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责备的话。
周怀礼会再次受伤,是因为她。
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的样子,反而笑得十分开心。
“陈沅,待会儿我也给你炸个飞机下来,让你见识一下你男人有多大的本事!”周怀礼说。
陈沅心里的那些心疼因为这句话也消失得差不多了,就周怀礼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是一点都没把自己身上的伤当回事,甚至还在这里大夸奇谈,看来是一点都不疼。
“你要是打不下来怎么办?”她被周怀礼拽着跑,说话间也有些喘。
周怀礼大言不惭道:“我怎么可能会打不下来,陈沅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周怀礼做不到的事情!”
陈沅说:“那你先打下来给我看看,你没打下来之前说什么都是空话,我不信。”
周怀礼嗯哼一声,“你就等着看吧。”
萧瑟的天,两人硬是跑出来了一身的汗
而那汗浸入到伤口里,就跟撒了吧盐一样,疼得周怀礼龇牙咧嘴的,但是当陈沅转过来看他的时候,他那吃痛的表情又跟着消失了。
陈沅的嘴角抽了抽,就算面上再怎么能装,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却骗不了人,她一眼就看出来周怀礼这个时候疼得厉害。
但是他好面子,陈沅也就懒得去拆穿他。
剩下五架飞机还在高空盘旋着,因为其中一架飞机被击中的缘故,他们没敢离大帅府太近,而是在周边轰炸着,甚至绕到了大帅府的后面,准备进去偷袭。
周怀礼手握成拳,抵着肖黄飞的胸口垂了一下,“老哥,现在就看我的了!”
肖黄飞看了眼陈沅就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想干就去干吧,记得一次性把这些飞机全给我打下来!”
“放心,都包在我身上!”周怀礼信誓旦旦,叫人将炮口的方向对准了天上的飞机。
只是飞机不停地移动自己的方位,而周怀礼在观察了几分钟后就发现了飞机的行动走向。
当即,他叫人用大炮分别对准了三个方向,然后一声令下,其中一枚炮弹击中了飞机。
周怀礼献宝似的跑到了陈沅的跟前,“陈沅,我就说我很厉害的对吧!”
陈沅看着飞机坠落的地方,抬手示意周怀礼低头。
于是,周怀礼就跟个求主人撒欢的小狗一样,在陈沅的面前低下头颅。
陈沅摸了一把,“你很厉害。”
周怀礼顿时就心花怒放,要不是因为自己只有一只手能动,这会儿保准要抱着陈沅亲几口。
但是碍于陈沅脸皮薄,这事他就想想了。
肖黄飞在一旁咂舌,“陈小姐,你训狗倒还真是有一套的,不如把经验传授给我们一下,我也想看怀礼这求表扬的小狗样。”
周怀礼白了他一眼,“你跟她能一样吗!还有你说谁是狗!”
陈沅摸着周怀礼的头发,说:“他不是狗,他是狼。”
只是在她的面前,将爪牙收起来了而已。
周怀礼连连点头,朝肖黄飞嘚瑟,“看到了吗,我才不是狗!”
肖黄飞呵呵笑了,“少贫了,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计划吧。”
周怀礼也正经起来,“进去谈。”
接连两架飞机被炸,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朝着沪州城外的方向去补充炸弹了。
但是在城门口的时候,又被击落一架。
合泽池野看着望远镜,他看不清楚沪州城内的具体情况,但是却能看清楚那沪州城飘起的黑烟。
浓烟滚滚,估计这一招弄死了不少的人。
这让合泽池野的心里无比的痛快。
反倒是合泽惠子,掌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将军,相信不出两日,沪州城必破!”营村树二说。
合泽池野点头,“有这种大杀器在手,相信很快就能拿下沪州城!”
他刚准备放下望远镜,就看到一架飞机在高空突然发生爆炸,他的眉头拧起片刻,便又放松下来。
“继续派几队人去进攻,双重打击下,相信他们肯定会应接不暇!”合泽池野说。
“将军,这次该让我出场了!”营村树二站了出来。
合泽池野微微颔首,“好,这次就交给你了!带领你的队伍,给敌人一个难忘的教训!”
沪州,大帅府。
“咱们的计划也要开始行动了。”周怀礼指着城防图上的几个位置,“目前城内大部分人都疏散到地下各个通道中,城外只留了几个队的人死守。”
“不出两日,鬼子就要进城了。”肖黄飞叹气,然后将手用力地搭在周怀礼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如果我死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如果实在坚持不住就带着陈小姐离开吧!”
周怀礼拿开他的手,说:“我不能走。”
“你还年轻,你还有陈小姐,而我就孤身一人,死了也就死了。”肖黄飞说。
“那不行,沪州城要真是守不住,那我也要跟鬼子死拼下去,哪怕到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周怀礼看向了门外的天空。
被战火熏得天都好像有点黑了。
肖黄飞也不再劝说什么了,“那就准备开始行动吧。”
目前医院已经不安全了,在飞机轰炸的时候,便陆续有人将伤员通过地下通道转移到沪州城外去了。
而陈沅则去了阿金的园子,所幸这里没有被轰炸到,曼陀罗花以及各类药材都保存完整。
陈沅跟阿金将花搬到了堂屋里面,然后说:“阿金,你看着我调配,按照我说的剂量研磨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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