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她会怎么想?”
周允臣瞧着聂东文眼里的深意,手忍不住紧了紧,聂东文的意思很明显了,要么这事给他一个交代,要么他就把这件事情抖到大夫人跟前去。
同样,周怀礼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现在十分后悔跟周允臣打架了。
“聂伯,这事说来也全都怪我,被怀礼抽了一顿鞭子也是我自作自受,这也不能怪他。”周允臣想办法把陈沅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
周怀礼瞬间明白周允臣的意思,“聂伯,你知道有人算计到我头上我不高兴,而我哥又在这个时间段招惹我,我一时气不过才抽了他几鞭子,不过是小打小闹,就没必要闹到我娘跟前去了吧。”
周怀礼还想去给聂东文捏捏肩膀什么的,但是一想到这个举动太殷勤了反而会让聂东文觉得是为了陈沅开脱,思虑过后他还是放弃了。
聂东文看了眼兄弟两个人,冷呵一声,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还能不清楚!
他倒了茶给兄弟俩,“你们不希望这事让你娘知道了,那就尽快把那戏子处理了,这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
两人还在思忖着怎么回答聂东文,而门外匆匆赶来的聂白茶恰好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果然跟阿沅说的一样。
不顾吴庆川的阻拦,聂白茶气冲冲地推开大门闯了进去,“爸,你说过不会伤害阿沅的!”
见到聂白茶,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松了就口气。
白茶还真是及时雨,她的出现给两人解了围。
倒是聂东文皱起了眉头,茶杯被重重放下,看向聂白茶身后的吴庆川时,他的眼里露出了不快的情绪。
吴庆川心下一紧,意识到自己要遭殃了。
早知道让聂小姐进来会惹得大帅不快的话,他说什么也得拦住她了。
“你怎么来了?”聂东文的语气有些无奈,他记得让人去请周允臣的时候,这丫头可还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想必又是哪个戏子在从中作梗!
聂白茶气呼呼地站在聂东文的面前,“你要是想杀害阿沅的话,你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聂东文猛然看向聂白茶,“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是不是那个戏子教的?”
同时他的语气也冷了三分。
“这跟阿沅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要说的!”聂白茶双手叉腰,“我好不容易有个知心的朋友,你却要让人杀害她,你再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
聂东文皱着眉,“那个戏子分明是不怀好意地接近你,她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要让你为了她跟我对着干!”
聂白茶火气也上来了,她都跟聂东文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阿沅根本就没有害过她,反而帮了她不少的忙,更何况她有哪点值得让阿沅伤害她!
“我看你就是猜忌心太重了,所以才会觉得阿沅是不怀好意!”她手指着聂东文,“爸,阿沅好不好我全看在眼里,我每日跟在她的身边最是清楚她的为人!你不了解她就不要胡乱猜忌她!”
聂东文的眼神越来越冷,“还说不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她你怎么可能会跟我在这里大呼小叫,要不是因为她怀礼两兄弟又怎么可能会打起来!”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帅,你怎么会懂阿沅身在其中的无奈!你以为只是她想的吗!”聂白茶情绪激动的同时,声音也越来越大。
周允臣和周怀礼两人对视一眼,虽然白茶来了是好事,但若是再让她说下去恐怕要适得其反。
周允臣忙上前拉着聂白茶,小声地提醒道:“白茶,别说太多了。”
正在兴头上的聂白茶哪管得了那么多,直接一把就推开了周允臣,“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别说了!要不是因为你懦弱无能,阿沅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这才上前一步的周怀礼默默收回了脚,但还是没逃过聂白茶的指责,“还有你!你就知道欺负阿沅!你明知道阿沅不喜欢你,你更是几次三番的强迫她!她做错什么了!”
聂白茶气的胸口都在起伏,端起茶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她什么都没做错,不过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她的视线落在了周允臣的身上,眸光犀利,“阿沅那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这……”周允臣哑口无言,他是真的没想到白茶的爆发能力会这么强。
聂白茶却不管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聂东文的身上,“爸,阿沅不过是个苦命人,你以为她愿意游走在两个两人之间?那是她想的吗?根本不是!”
“她是没办法反抗周怀礼!”
聂东文此刻脸色铁青,当即反笑,“她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怜,就应该在失身怀礼的时候自尽,而不是苟活于世!”
聂白茶瞪大了眼睛,“爸,你怎么这么迂腐!”
“我迂腐?我怎么迂腐了?”聂东文冷笑,“女子失贞本就不为世道所容,而她身为你周叔的姨娘,不仅不恪守妇道,还接连失身于自己的两个儿子,像她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那是她想的吗!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的意愿!她受尽所有委屈和折磨,在你眼里就是一句死不足惜?”聂白茶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两步,看着聂东文时,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爸,你怎么能这么狠毒!”聂白茶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爸才不是那种心思恶毒的人。”
这个世界上哪有被人欺负还觉得人家该死的人,就算有也没这个道理啊。
聂白茶想不通。
聂东文看见聂白茶忍不住叹气,这丫头还是太过单纯了,不然她怎么会晴儿依旧地就被那个戏子给骗了呢。
“白茶,不是爸狠毒,而是这就是事实!”聂东文忍不住低声呵斥。
聂白茶被他的事实逗笑了,“爸,如果有一天我不慎被人玷污了清白,你会怎么做?”
“这怎么可能,谁敢动我聂东文的女儿!”
“我说万一。”聂白茶强调。
“先不提有没有这回事,就算这有这回事,无论那个男人身在何处我都会把他抓回来碎尸万段!”
聂白茶笑出声,“爸,我还以为你也会说一句我死不足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