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误会了,陈沅是周家的姨娘,从来不敢对周家的公子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陈沅往后移了移,混进了姨娘的队伍里。
周怀礼收回视线,摩挲着唇上的触感。
不得不说,小娘很香。
陈沅一直在担心周怀礼会不会突然作乱,但好在去的路上相安无事。
陈沅低着头走在二姨娘的身后,突然肩膀被撞了一下,一只手更是直接抓住了她的衣裳,那力道大得勒得她差点没缓上口气。
雨天路滑,身后的五姨娘不小心摔了一跤,本能地抓住陈沅的手臂。
等她刚站稳,五姨娘就眼尖地瞧见陈沅脖颈上的红色,顿时叫出了声来,“七姨娘,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走在前方的大夫人和三兄弟转身,目光投向了陈沅。
陈沅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面上有一阵难堪。
“该不会是偷情了吧?”五姨娘望着陈沅,眼神里透着幸灾乐祸。
从陈沅进门那会儿,五姨娘就跟她不对付,不止五姨娘,家里的姨娘都不喜欢她。
因着她年纪最小,相貌和身段都是极好,而这些姨娘更是抱团似的排挤她。
再加上她进门那日,大夫人更是宣布以后每月姨娘的用钱为六十块银元,之前每个姨娘能分二十块,现在每人却只能分十五块。
夺人财路尤断人性命,这些姨娘就是不恨她都难。
不得不说大夫人这招用得狠。
大夫人走了过来,听着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她没有看向陈沅,而是看着五姨娘,“怎么回事?”
五姨娘说:“我看见她脖子那块都红了!她肯定是偷人去了!”
人群里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陈沅低着头,站在那里尤显得局促,“夫人,我没有偷人。”
五姨娘紧追不舍道:“夫人,这戏子就是滥情,老爷这才刚走她就按捺不住的偷人,夫人一定不能饶了她!”
四姨娘跟五姨娘关系一向要好,她拿着帕子捂唇煽风点火,“我也听闻过七姨娘的一些事情,七姨娘在梨园的时候就有无数男人为此一掷千金,更是引得老爷都乐不思蜀,常常连家都忘了回。”
说着,她还笑了两声。
大夫人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春桃,过去看看。”
陈沅眼里含着泪,“我没有偷情。”
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样子落在了别人眼里,任谁都觉得这女人看上去就好欺负。
周允臣倒是罕见地露出玩味的眼神,周怀礼的眼神则是暗了下来,眼里酝酿着涌动的暗潮。
至于周煦风在看见陈沅时,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他一回来就光顾着哭嚎去了,压根没注意到这新进门的小娘会是他喜欢的女人。
他经常中去梨园听陈沅唱曲,尤其最爱那首霸王别姬,陈沅那决绝饮剑时怆然的眼神,萦绕心扉,叫他久久难忘。
而如今,他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成了她的小娘!
周煦风望着陈沅,久久无言,只感觉天崩地裂。
他还想着等时机到了,就跟周老爷说一声,然后去梨园向陈沅提亲。
然而等他从沪州回来,已是物是人非了。
春桃打开陈沅的手,用帕子挡住后扯开陈沅的领子,只看到这下方一片红色的疹子。
她跟大夫人说:“夫人,是疹子。”
大夫人眼神稍缓,看向五姨娘时语气都生硬了许多,“以后没影的事情就不要大呼小叫,丢人现眼!”
五姨娘悻悻不敢言,连带着四姨娘也挨了大夫人一记警告的眼神。
大夫人拍了拍陈沅的肩膀,说:“你也别怪五姨娘,她就是太紧张了才会这样,既然是误会,清楚了就行。”
陈沅点头,她低着头,露出脖颈上的红点来。
大夫人看了眼后,迅速地收回手。
“回去吧。”
陈沅跟在大夫人的身后,路过三公子的时候,陈沅看见了他湿润的眼神,她很快又低下了脑袋。
晚饭期间,大夫人又好生敲打了她们这几个姨娘,如今周家大夫人掌事,几个姨娘少不得要仰仗大夫人,尤其是她们娘家的事情。
席间一直有视线落在陈沅身上,她低着头只管吃着面前的饭菜,全程一言不发。
脖颈上的疹子痒得厉害,周家又是重规矩的地方,而她只能忍着那钻心的痒。
好不容易等到退场,陈沅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一下午过去,她脖颈上的疹子又多了些。
陈沅洗漱过后,将床上的东西拨到一旁,留出一人宽的位置躺了进去,她伸手去扯灯绳,忽然窗户被风吹开,细雨飘了进来。
陈沅起身去关窗,刚一转身就撞进了宽阔的怀里。
“知道晚上我会来,所以小娘这么主动啊。”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周怀礼的手在陈沅的后腰上摩挲着。
这身段极好,他一只手就能掐住。
陈沅推开他,因着常年唱戏的缘故,她很懂得拿捏男人的技巧,眼泪这种东西更是说下就能下。
她红着眼,“二公子,平城不乏美人,你为何偏要盯上妾身?”
周怀礼揉着她的腰,熨帖整齐的青荷褂被弄得起了褶子,“美人再多,那也不及小娘半分。”
他听说过陈沅,但因不爱听曲儿,从未踏进过梨园。
倒是叫老头子发现这么个美人儿。
幸亏老头子死得早,这才白白便宜了他这个做儿子的。
她抓着周怀礼的手,低声哀求:“二公子,可是妾身不想死……”
她似乎是想到了三姨娘的死,害怕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周怀礼抚着她身子,“只要你乖乖的,小娘就不会死。”
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面掏出瓶软膏来,盖子一打开的时候,浓郁的草药香弥漫了出来。
“小娘,白日里四姨娘说老头子经常去梨园里找你,他碰你了吗?”周怀礼在她颈间涂抹着药膏,手却慢慢地缩紧。
陈沅毫不怀疑,如果她回答碰了,周怀礼一定会掐死她。
她高扬起头,迎上周怀礼的眼,说:“老爷并未碰妾身。”
“是吗,可是我不信怎么办?”周怀礼贴着她的脸,语气低沉,透着森森之意。
陈沅闭着眼睛,说:“二公子不信可以验验。”
周怀礼抬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说:“这可是小娘自己说的。”
她牵着周怀礼的手放在了自己腿间,埋首在周怀礼的怀里,随着她闷哼一声,周怀礼碰到了那薄薄的一层。
“看来小娘说的是真的了。”周怀礼刚收回手,就听到门外的窸窣的声音,紧急着周煦风小声地呼唤着。
“阿沅。”
“阿沅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