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升的剑法虽然沉稳精妙,然而,毕竟身体损耗太大,数十招过后,在天煞七绝掌的淫威下,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不得不长剑回防,偶尔才反击一两剑,显然已处于劣势。
司空明占据明显上风之后,神气活现。
他的出招也更加随心所欲,狠辣阴损,有几次差点废了程流升。
魏敛珀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破口大骂:“这老阴比真是恶心,尽往师弟蛋蛋、腰眼上抓!”
他对司空明的卑鄙招式感到愤怒和不屑,同时也为程流升的安危担忧。
陆一行默默运劲,感觉自己的功力差不多恢复了三四成。
他暗自庆幸,若义兄不敌,自己倒能上去再拼斗一会。
此刻生死关头,对方又是邪恶之人,己方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他下定决心,如果程流升出现危险,他将毫不犹豫地上前夹击。
砰!
司空明的手掌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击中了程流升的左肩。
程流升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向左倾倒。
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然而,程流升并没有乱了阵脚。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右手一抖,手中的长剑如毒蛇般刺向司空明的咽喉。
司空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大喝一声,双掌平平推出。
惊涛骇浪般的掌力汹涌奔泻而出,向着程流升席卷而去。
程流升感受到了司空明掌力的强大,知道这场生死之战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右臂,迎着司空明的掌力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与之前程流升使出的招数都不同,更像是魏敛珀的剑招,但比之更有威力。
剑气纵横,与掌力在空中交锋,发出了一声声刺耳的音爆。
两人各自后退十余步,接着不约而同跃到空中,互相攻击。
程流升手中长剑连挥,发出的剑气如一道道闪电,劈头盖脸击向敌人。
司空明面目狰狞,杀气弥漫,双掌交错拍出。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激起了一阵狂风。
司空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程流升的剑在接触到他的掌力后,突然化作了一道幻影,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穿过了他的掌力,直接刺向了他的胸口。
司空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想要躲避这一剑,但已经来不及了,百忙中气凝双掌拍出,企图震歪长剑。
长剑轻易地穿过了司空明的左掌,刺入了他的心口。
程流升和司空明双双落地,面对面站立。
程流升双眼猩红如血、气喘吁吁,仿佛已经强弩之末,随时可能倒下,但持剑的手依然稳定。
而司空明浑身僵硬,低头看着刺入自己心脏的长剑,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疑惑。
魏敛珀一声欢呼,差点跳起来。
陆一行也是相当兴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司空明嘴角流血,抬起魔鬼一般的脸。
他左掌突然抓紧长剑,右掌猛然拍出:“一起死!”
程流升明知道对方临死前一击是何等厉害,但已无力招架。
他撒开剑柄,奋力踏地后跃,但为时已晚。
“师弟!”
“大哥!”
陆一行飞掠而出,一把抱住摔下来的程流升。
魏敛珀张开双臂,拦住了司空明:“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跟你拼了!咳咳咳……”
司空明反手拔出长剑,掷向魏敛珀。
魏敛珀重伤之后,连站稳都很勉强,哪里还躲得开去,当场被长剑贯胸。
“哈哈哈,挡我者死!”司空明张开手掌抓向魏敛珀的脑门。
陆一行将程流升放在地上,滑步过来拉开魏敛珀,顺势踢出一脚,阻挡司空明。
司空明心脏中剑之后神智不清,只想杀死眼前三人,只管攻击并不防守。
陆一行救人心切,这一脚使出十分的力道,将司空明踢飞,撞在了围墙之上。
“小子,好……好样的,快去……割下他的脑袋!”魏敛珀拔出长剑塞给陆一行,随即狂喷鲜血,栽倒在地。
陆一行热泪盈眶,提着长剑飞掠到司空明跟前。
司空明濒死状态下,发疯一样出手攻击但毫无章法可言。
陆一行使出浑身解数逐一化解,并用长剑在司空明身上割出好几条口子。
司空明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定,吃力地仰起头,鼻孔和嘴巴里冒着血泡:“你……你……”
陆一行一咬牙,手起剑落,将其枭首。
他回转时,见魏敛珀正艰难地爬向程流升,全身都被鲜血浸透。
师兄弟四只手抓在一起。
“咳咳咳,师弟,你……”
“师兄,你……”
“师弟,我先走了,咳咳咳……李师兄……他……”魏敛珀一句话没说完,双眼一翻就此断气。
陆一行悲从中来,跪下来抱起程流升,想为他疗伤。
程流升缓缓摇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二弟,无名剑法可看清楚了吗?”
“大哥,您先歇息,莫要劳神。”陆一行语带哭腔。
“为兄马上要死了,有件大事必须托付给你。”
“大哥请说,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小弟在所不惜。”
“想办法找到李师哥,他很可怜,你……请你帮助他,保……保住名剑山庄。”
陆一行一呆。
自己武功低微,何等何能,如何能帮助李墨卿保住名剑山庄?
“你快答应我。”
“大哥,我答应你!”
程流升满脸欢喜:“为兄没有看走眼。”
“为兄刚才使的剑法名曰无名剑,是我自创的剑招,最后一招二弟不可学,那是为兄入魔的一招,容易被剑所控制。”
“这套剑法的精髓其实就是四个字:大道至简。”
“你现在可能还无法感受这四个字,等你悟得深了,便能体会了。”
程流升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近乎油尽灯枯。
陆一行抓起他的手掌,输入真气。
程流升摇了摇头,凄然道:“为兄五脏六腑皆被震碎,已回天无术,二弟不用浪费内力了。”
陆一行闻言,再也抑制不住悲痛,哀哭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程流升颤抖着手伸入怀中,艰难地取出一卷绸布。
“二弟,这上面记载了多年来,我对剑法的感悟,一并传给你。”
陆一行伸手接过:“大哥,这……”
“无需多言。”
“多谢大哥。”陆一行小心翼翼收好绸布。
程流升突然喃喃自语:“钥匙,钥匙,钥匙……”双目神气涣散,脖子一歪就此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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