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震赶紧答道:“是,小的已经连续半个月睡不着觉了。”
“是不是烦躁起来想杀人,难受起来觉得自己要死了?”
“还经常头痛,后背痛,有时还腰腹痛?”
“吃不下东西,逼自己吃就会想吐?”
温小雨连续问道。
邢震一一震惊的回答“是”,每答一次脸色就更苍白一次。
神医们已经把自己的症状都摸清楚了,刚才也商量了那么久,现在又重新再摸脉和问诊,看来自己真的病得很严重。
果然,就听到温神医继续说道。
“你的症状很严重——”
刚刚听了个开头,邢震的脸就又白了几分。
但温小雨并没有心软。
对付这样欺软怕硬,欺压百姓,奸淫掠夺的人,就得让他彻底怕了服了,以后才有可能会收敛,不祸害百姓。
她可以很善良,但决不允许自己善良得没有锋芒。
“你已经病入肺腑,侵入心脉。”温小雨继续严肃地说道:“现在配合大夫医治,还有几分生机,否则——”
“配合,一定配合。请神医们为我医治。”邢震点头如捣蒜,感激地看着温小雨几个道:“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以后每隔五日我来坐诊时,你来济世堂,我帮你扎针、把脉开方,慢慢调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不能同房,至少在你完全好之前是不可以泄了精气的。”
“你的病治起来很棘手,但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保住性命应该是不成问题。”
温小雨一一叮嘱,末了又给他透一点底,让他放松心神,不至于让他真的紧绷致死。
一听到有得治,邢震一个大男人竟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哭了一阵,邢震才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站起来向三人一揖到底,感激地说道:“感谢神医救命之恩。”
“我可不能白白救你,诊金一百两银子。”温小雨说道。
“这——这——”邢震一脸为难地看着温小雨。
本来一百两银子,对于长期鱼肉乡里的一个捕头来说,是可以拿得出来的。
但邢震一直以来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本来就没存下什么钱。
且新县令上任,他还摸不清新县令的脾气,不敢太过于放肆,也没敛到什么钱。
加上前段时间以为自己中毒,各种折腾也花费了不少。
一时之间他还真拿不出一百两银子来。
“什么?不愿意出这钱治病?”温小雨没有惯着他,“我用的药材可贵着呢,不愿意治你就回吧。”
“治!得治!”邢震看见温小雨不高兴了,急忙说道:“我拿不出那么多现银,但我可以介绍一门生意给你们当诊金。”
温小雨不动声色地看着邢震,不说话。
“真的,可以赚钱的生意!”邢震生怕温小雨不相信,急急忙忙补充道:“药材生意。”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之前还想着要再找一门生意来做,现在就来了。
本来只是想治一治邢震,让他以后不敢为非作歹。
却没想到还有这样额外的收获。
温小雨心中乐呵,却故意显露出一副不想治就赶紧滚的表情。
邢震不敢绕弯,赶紧拿出自己的价值,“是之前姚师爷他们一直想搭上的一条线,我跟他们没谈拢,还没给他们搭上。”
“是直接把药材销往军中的一条商线。负责采购的人刚好是我兄弟,我可以帮你们搭线。”
“眼看就要天寒,军中需要大量药材,眼下就有一笔大交易。我带你们做成一笔你们就知道真假了。”
“当我们很好骗吗?你随便说说,我们就信了你的话?”虽然心中已经相信了七八分,温小雨还是没有松口。
“我不敢欺骗神医,真的有这么一门生意。如果我敢骗了你们,就让我…让我…不得好死!”
邢震怕温小雨不信,不给他治病,咬咬牙就发下了毒誓。
“谅你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且去外间做好准备,一会儿我们给你扎针。”
拿捏够了他,温小雨就摆摆手,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邢震感激万分地走了出去。
等他一离开院子,温小雨就看向徐嘉平说道:“怎么样?济世堂要不要做这一笔买卖?”
“做!”徐嘉平魄力十足的答道。
到这份上了,邢震应该不敢再糊弄他们,那这生意就能做。
徐九除了医术,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留下温小雨和徐嘉平在这里商议,他则自告奋勇到外间去给邢震施针。
温小雨在现代专攻医学研究,从未做过生意。
她虽然了解一些现代商业模式,有一些模糊的点子,但她对这个朝代的走商毫无概念,很多律法也不熟悉。
且她家里目前能用的只有自己一人。
她深知有多大能力就揽多大活,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因此,最后她跟徐嘉平议定,所有走商跟军队对接的活都由徐嘉平来做,她只参与供货环节。
徐嘉平与她不同。
他有整个徐家的人脉与劳力,家族里也有自己走商的途径和资源。
由他来主导,最合适不过。
“我只负责收药材卖给你,你按市价收购就行。”温小雨只想简单的赚取药材的差价。
徐嘉平却坚持道:“这可行不通,这份商机本来就是因为你而得的,除去成本后,我们五五分。”
“不行,太多了,我最多拿二成。”
“五成,我们徐家能搭上这样一条商线已是占便宜了。”
温小雨和徐嘉平两人互相推辞着,谁也不愿意让对方吃亏。
最后,说到了四成后,徐嘉平就不愿意再降了。
温小雨不禁感叹,济世堂之所以能屹立百年,果然是有自己的底蕴和准则。
仅面对巨利,能够把持本心这条,就很难得。
议定之后,两人走往外间。
一到外面就听到邢震杀猪般的哀嚎声。
温小雨和徐嘉平凑过去一看,都忍不住咧嘴哆嗦。
徐九的行针行云流水般漂亮,所用针法也的确可以疏肝理气,疏通郁结。
但施针的手法却是非常挑战人类的痛感。
邢震一个大汉子硬生生痛得边哀嚎边掉眼泪。
温小雨和徐嘉平暗暗帮邢震掬一把同情泪。
等施完针,温小雨和徐九就赶着牛车回家了。
她得回家好好合计,要如何收购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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