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平跟温小雨说了声抱歉后,就急忙赶往前院。
温小雨在后面等了一会儿,见徐嘉平还没回来,又听到前院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就没多等,收起自己的药材,背着背篓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没有其他人,只剩下医馆的人员,和一个身材魁梧,身着捕快服饰的中年男人。
想来这就是徐嘉义所说的那位邢捕头了。
“我家小姐吃了你的药,不但不见好转,现在还痛得直不起腰来。”
邢捕头用力的把佩刀往诊台上“啪”地一拍,厉声指责道:
“姚师爷命我速来拿你回去问话!快跟我走!”
“我们济世堂上下百年,治病救人,向来都是尽心尽力,患者出现新症,我们应该商量解决救治办法,怎么能说是拿我家大郎回去问话?!”
坐在看诊台后的中年大夫听了邢捕头的话,不满的争辩道。
“不是问话是啥?明明昨天我家小姐吃药前都没那么严重,吃了药才更严重,我们姚师爷还说你们有谋害朝廷命官家眷的嫌疑呢!”
那捕头黝黑的脸庞,带着傲慢的神态,吊着的嘴角随着说话上扬又下落,给人一种阴鸷刻薄的感觉。
“邢捕头,话可不能乱说,这谋害的罪名可得有铁证。”
徐嘉平俊逸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只锐利地盯着邢捕头,不疾不徐道:“再说了,您这开口闭口都是姚师爷要治我的罪,我可不记得昨天有给哪位姓姚的小姐看过病。”
“啪!”邢捕头又把手中的佩剑在诊台上用力一拍,大声呵斥道:
“大胆!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县令千金吴小姐,却还敢狡辩!”
“既是县令千金,为啥您却不是奉县令的吩咐前来的?”徐嘉平冷哼道。
“整个安平县城谁不知道,姚师爷出自慈仁堂的姚家。他诬陷我济世堂为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邢捕头用得着演戏吗?”
糟糕,赶紧离开这里!
温小雨听到这里,心中暗叹不妙,一不小心就听到这种要命的东西。
她立即退后贴着墙壁,蹑手蹑脚地挪着步,想趁众人不注意时悄悄离开这里。
“话说到这份上,今日就不能善了了。”
邢捕头一改刚才的暴躁,倚着诊台的身体慢慢变直,拿着佩剑的手互相摩挲着,阴狠地盯着徐嘉平慢条斯理地道。
然后他又环顾了下四周,看到贴着墙壁挪着碎步的温小雨时,目光顿了顿。
温小雨立即停下,连呼吸都屏住,目光看向墙上的字画,装作完全不关注场内情况的样子。
心中暗暗祈祷:大哥,你们继续!别管我,我只是个倒霉催的打酱油的,我啥都没看见!
邢捕头的目光只是顿住了一下,就掠过了。
温小雨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
“这里的人,全部给我带走!”
邢捕头大声一喝,大手一挥,捕快们就迅速行动了起来。
温小雨欲哭无泪,她应该叫“温倒霉”,小说里的穿越女主,有谁像她这样倒霉的?!
不就是正常卖个药嘛,怎么就牵连进人家的商业暗战中了。
“捕头大人明鉴,我只是来卖药材的,我啥都不知道,抓了我也问不出什么来,您就放我走吧?”温小雨讨好地笑看着邢捕头道。
自从她用了空间的水后,脸色变得白皙自带光泽,笑起来嘴角的梨涡深深,清丽中带着娇俏。
邢捕头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却对她的请求不为所动。
徐嘉平见状也帮着她,跟那邢捕头解释道:“这温娘子只是才来跟我谈药材生意的,她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我们跟你走就行了,让她离开吧。”
“少说废话,有用没用不是你们说了算,带回去问过才知道。”邢捕头恶狠狠地瞪了徐嘉平一眼,大声说道。
任温小雨和徐嘉平怎么解释,邢捕头都不为所动,还是把徐家父子三人和温小雨,连同她的背篓和药材一起带走了。
他们本以为只是带回衙门去问话,谁知邢捕头那么大胆,直接把他们押进了大牢。
看着温小雨因为自己而牵连进了牢房里,徐嘉平很歉疚的对着她边安慰边解释道:
“你别担心,我们徐家在安平县也不是他们想把我们怎么样就能怎样的。他们之所以借着这个由头,是想要……”
原来,姚师爷是慈仁堂姚家的二老爷姚进,原本是跟着上一任县令做师爷的。
这个月初吴展鹏来接替了县令的位置,因上任时日不到半个月,新的师爷还未物色好,因此姚进现在还暂代师爷。
昨日县令千金吴婉言,因腹痛请了徐嘉平进县衙后院看诊。
安平县稍微有点底蕴的家族都知道,虽然平日在济世堂坐诊的大夫是徐伯雄。
但济世堂医术最好的却是他的大儿子,才18岁就医术了得的徐嘉平。
徐嘉平给吴婉言问诊后,给她开了大黄牡丹汤,并给她行针缓解。
这大黄牡丹汤的汤方,是他祖上有了奇遇才偶得的,也是他们济世堂的一个招牌。
这些年凭着这副汤方,加上他们的医德口碑,使得济世堂的名声盖过了老对手慈仁堂。
所以,慈仁堂一直对这个汤方觊觎不已。
这次,姚进就以吴婉言的病情为借口,又趁着新县令吴展鹏对安平县还不熟悉,动手抓捕了他们,就是想要逼他们拿出汤方的。
吴婉言的病情不是一下就能立即治好的,原本他今日午后还要再去给她行针,加一味新药的。
“我只是担心被他们这么一折腾,今日耽误了给吴小姐看诊,她的病情会变得凶险起来,那就很难办了。”
徐嘉平说完其中的纠葛,最后担忧的叹起气来。
温小雨一直凝神细听他的述说,到了这时她已经没办法避开这个麻烦。
既然不能避开,就只能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她在牢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右手正想转动起来,才意识到没有手术刀,很不习惯。
以前她思考时,总是习惯一边踱着步,手上一边转动着手术刀。
想到她现在的处境,如果有套手术工具在手,会多上许多筹码。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把徐嘉平拉到牢房光线稍微好一点的地方,用根枯枝在地上比划着。
她得让徐嘉平尽快找人,给她制作一套手术用具。
现在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可不会跟他客气。
再说了,她可是因为他们才受的这无妄之灾。
才刚把她要的东西说清楚,就见那邢捕头站在牢房外,一脸邪气地指着她喊道:
“你——出来!我先审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