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何尝不知道沈富在给严逸邀功,但严逸现在已经不止是百官之首,王爷凌驾于所有官员之上,已是万万人之首。
在封就要把皇位让出去了……
“这也是你家王爷的意思,不然他手下那么多人又何必让你跑这一趟,朕的旨意以下便没有悔改的余地。
你若是不领便是抗旨,你要抗旨吗?”李世民对沈富和严逸的感情颇为感动,声音也软了下来。
“臣不敢!臣领旨谢恩。”沈富拱手揖礼,将圣旨接过。
“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李世民说着一摆手,几个人押着一人上前。
这段时间瓦吉一直被关在大理寺,李世民已经下令剿灭东女国,现在的她只是一个阶下囚。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挡住脸,完全没有当初的傲气。
沈富一眼就认出了她,脸色骤变难看的紧。
“朕一直没让人处理了她,就想着让你自己了结,要杀要剐还是要收,全凭你自愿。”李世民说完,李君羡将自己的佩剑塞到沈富手上。
这也是严逸的救灾条件,不然李世民又何必特意将她留到现在。
沈富的心里五味杂陈,把剑拔了出来刺向瓦吉胸口,一时间鲜血不断涌出染红街上的青砖。
“臣谢主隆恩!”沈富把剑收起还给李君羡,对着李世民拱手道。
“还是心太软了!要是朕一定会把她五马分尸再凌迟。”李世民感慨道。
旁边的禁军不禁抽搐嘴角。
人都杀了还心软?
陛下对王爷的人还真是爱屋及乌,看什么都是好的。
“王爷总教导臣得饶人处且饶人,她的家国都没了、命也没了,想必已经是最大的惩罚。”沈富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除了圣旨上的封赏,沈富又得了些金银珠宝,装了满满五辆马车从玄武门出发准备回玄菟城。
临走前李世民问道:“那个臭小子是不是不准备回长安了?”
逍遥山庄可是他的根基,可如今已是人去楼空,他如何不心慌?
“自然不是,玄菟城百废待兴,王爷正在忙着修整改良,明年的科举王爷应该会陪着二少爷回来。
王爷在臣走前让臣传句话,蝗灾将会持续三年,明年、后年均有,所以王爷正在那边种植高产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沈富回道。
“什么?还会有蝗灾?蝗虫不是灭了吗?”李世民大惊。
“干旱四起,蝗虫自然也会在回来,不过陛下放心,王爷已经有了准备。
草原那边还有几百万只鸡鸭,足够应付接下来几年的蝗灾,陛下无需担心。”沈富安慰道。
“这个臭小子永远都是闷声做大事,也罢!你告诉他,秦怀道和公主的婚事定在明年。
只等秦怀道高中朕便下旨,他可别忘了聘礼,这次朕要粮食就行。”李世民笑道。
自然接下来几年粮食还会紧缺,什么金银财宝都不如吃饱来的实在。
沈富笑了笑:“臣遵旨!”
在众人的目送中沈富上了马车,随着一声启程,马车缓缓往长安城门驶去。
刚走了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下。
“郡公!前面都是百姓,堵的水泄不通。”马夫打开帘子,沈富便看到前方又跪了一地的百姓颇为头疼。
很快一位老者身着白色里衣颤颤巍巍起身:“罪民孙然恭送郡公!望郡公一路平安。”
这位孙然是卸任的长安县令,要说沈富的流言他没有推波助澜是假的,毕竟掌管长安一城的安危。
也正是为此,李世民震怒把他撤职,贬到新丰县当了个县吏书官。
他听闻沈富救灾回了长安,特意脱了外衣摘去发冠,以平民的身份来请罪。
“老者快快请起,你……”沈富不认识他,毕竟长安县令时常会换人,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百姓。
孙然悔恨不已,无论沈富怎么扶他都不肯起身,百姓们也纷纷效仿孙然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沈富也是心中苦涩不已,只能不断重复让他们起身。
僵持了一阵儿,禁军闻声赶来开道,大家这才起来。
接着便是百姓们纷纷上来送礼,他们没有粮食,送的都是些家里的布料、手工碗筷等等,还有不少银子。
银钱沈富一律不收,可那些便宜的布料和手工碗筷等不值钱的小玩意还是收了,毕竟他要是不收只怕今日是出不了长安城门。
最后百姓们分成两边重新跪下,高喊着郡公一路顺风,目送马车远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沈富在马车里松了口气,这份热情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怪不得少爷说什么都不愿来。
玄菟城王府。
里面也是一阵兵荒马乱,今日公孙惜生产,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后。
屋内是一干小护士帮忙接生,严逸和孙思邈在屏风后面指挥。
要想在古代打造出一间无菌产房还真不容易,这间屋子里所有能搬动的物品都用消毒液浸泡了几日,就连墙壁和地面也都用消毒水洗刷十几遍。
屋子内所有人都穿着无菌服戴口罩,最大的限度保证细菌滋生,不过这架势可把公孙惜吓得半死。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小白人,公孙惜的心里一片荒凉。
王爷这是准备去母保子了?
也对!自己毕竟刺杀过王爷,他不放心自己也属正常。
“王爷!妾身求您,孩子是无辜的,若是王爷不喜,还请让孩子们好好长大。”公孙惜痛苦的捂着肚子。
严逸在屏风后面一愣:“说什么傻话?他是本王的孩子,本王自然不会不喜。”
他完全没领会公孙惜的话,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满屋子的医生护士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武则天也在人群中,她立马会意,上前抓住公孙惜的手:“夫人莫怕!王爷是怕有细菌侵扰导致夫人有危险。
王爷对夫人的爱护之心让我等感动,还请夫人不要多想,保留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公孙惜疼的脸色发白,此刻什么都听不下去,只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不行了,临死前她也得倾尽全力把孩子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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