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追悼会结束洛凡和秦笑与正准备回宿舍,执行部的聂如海向他俩走来。
“嗯。洛凡好久不见,这位就是秦笑与吧,你好,我叫聂如海。”聂如海向洛凡打完招呼后又对秦笑与说道。
“师兄好!”秦笑与道。
“那个……”聂如海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洛凡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洛凡笑着。“那我们去哪儿?”
“清风寺。”聂如海回答。
“清风寺?寺庙?”洛凡和秦笑震惊,学院现在他俩已经很了解了,没见到寺庙啊!难道在学院外,可学院不是规定未经许可不能离开学院,就连老师也不能吗?
“洛凡,你们去,我就回宿舍了。”秦笑与说道。秦笑与知道聂如海是来找洛凡的,而且多半是因为食堂的事,自己不方便在场,所以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秦笑与走后,聂如海带着洛凡向一条小路走去,小路的尽头有一片竹子。
“这里没来过。”洛凡心想。
穿过竹林,洛凡眼前瞬间开阔起来,有种进入桃花源时的感觉。
映入洛凡眼帘的是一座寺庙。“学院之中还真有寺庙?”洛凡很疑惑。
洛凡和秋逸行走到寺庙大门前,门檐上挂着的牌匾上写着描金的三个大字“清风寺”。
“清风寺!有什么含义吗?”洛凡问聂如海。
“人生忙忙碌碌,总在开心与不开心之间。不被人接受、被人了解、被人恨、被人讨厌,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罐人」的生活。只有我们死后,才会得到解脱,像清风一样一去不返,超脱俗外!”聂如海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学院里有浮屠塔、释迦楼……但这些地方都是纪念痛苦的,只有这清风寺,是牺牲的「罐人」的心安之处。”
聂如海领着罗凡走进寺门,只见寺庙大堂里站着亚克·布鲁克和傅君云。
大堂之中立着一尊金色的大佛,佛像之前的台阶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牌位。
台阶下,断了右臂的亚克的站在牌位之前,眼中酝酿着些许静谧的禅意。
傅君云背靠着鲜红的檐柱,抱着双手,察觉到洛凡和秋逸行的到来后,短暂瞥了洛凡一眼,然后低着头。
“洛凡、海哥你们来了。”亚克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后,转身笑着答道。
“学长、师姐你们好。”洛凡打招呼。然后看见亚克空荡的衣袖,愧疚感涌上心头。瞬间有无颜面对亚克和傅君云的感觉。
“你好。”亚克笑着回应。
而一旁的傅君云并没有搭理洛凡,而是看了看聂如海后,直接走出了大堂。
洛凡见状,突然觉得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冷眼与冷漠,周围突然变得如此寂静。
洛凡进来大堂就发现,傅君云将身子侧着对着自己,便知道自己害得亚克断了一只手臂使得傅君云对自己十分反感,所以洛凡不禁开始审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但洛凡没想到傅君云如此厌恶自己……
见状,亚克无奈,只得安慰洛凡道,“洛凡没事,别放在心上。君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她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没放在心上。”洛凡笑了笑,笑完后他感觉他是皮笑肉不笑。笑得是那样牵强,失落感布满他的心头。
洛凡的目光始终回避着亚克的右臂……羞愧感一直撕扯着他!
“海哥谢了,你也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和洛凡说。”
“好。”聂如海答应之后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聂如海走后,亚克一脸笑意的看着洛凡。
洛凡看着亚克的断臂,鼻尖酸了起来。
“学长,对不起。为了保护我,你的手臂才……”洛凡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珠前打着转。
“哈哈!”亚克竟然笑了起来。“没事的。”亚克拍了拍洛凡的肩膀。
洛凡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脸上全是笑意的亚克。
“哟……还哭了?男子汉哭什么哭。”亚克那闪着青春光彩的笑容,像是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你根本不用向我道歉,也不要觉得有愧疚感。相反,我还得感谢你呢。”亚克接着说道。
“感谢我,为什么?”
“因为最后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啊!”亚克笑着,“如果不是你,我们应该就都死了。所以,你丝毫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们,觉得是你拖累了我们。你可别觉得我在安慰你,我说的是实话。”
闻言,洛凡就像在幽暗的洞穴之中看到了出口处的光亮一般,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瞬间如流星一般流出了眼眶……
亚克又再拍了洛凡的肩膀两下,然后转身看着台阶上的牌位。
“因为你,这里只需要放两个牌位,你是英雄啊,你救了我们。”说着,亚克拿起了身前的两人牌位,两个牌位上分别写着冈本次郎和陈颜希。
陈颜希就是那个在食堂被咬断动脉的白裙女生……
“很难过吧?看着自己的朋友化祟,然后亲手将他杀了。这种感觉,是不是难过得想死?”亚克将冈本次郎的牌位递给了洛凡。
洛凡接过牌位,细细瞅着,“难过,但没达到想死的程度,甚至不提的话,我都忘了。我亲手杀了自己好朋友,既然没达到难过的想死的程度,是不是挺不是个东西的?”
“不是。”
洛凡苦笑着,“那件事过后,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我竟然还选择将那件事情忘了。呵呵,笑与怕我难过,那次之后再不和我说冈本次郎的任何事。其实他也挺难过的,这我知道。”洛凡说着:
“其实我是觉得,冈本次郎走了,我们应该经常提起他的,因为如果人不提他,将他忘了,他便真的死了。其实我挺希望别人说是我杀了冈本次郎的,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有负罪感,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更应该记住他,这样会提醒我奴要忘记冈本次郎。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而我杀了他。”
亚克看着洛凡,眼中全是关心。
亚克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哈迪斯会让洛凡作为学院的特招生。因为洛凡是真的会思考……
“我之前在档案室中看了冈本次郎和陈颜希的资料,你想知道吗?”亚克问洛凡。
“嗯。”洛凡点了点头。
“陈颜希,曾经在马城育才中学读高三,因为是「罐人」的缘故,她的性格变得十分孤僻,很不讨人喜欢。她经常受到其他学生的欺凌,在一次被欺凌的途中,她失手打伤了一位同学,从那时起,所有人,包括老师和她的父母都视她为怪物,最后实在在学校待不下去了,所以退了学。而在今年,学校的老师找到了她,将她招收进了学院。学院老师找到她时,她正被她的父母关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亚克回忆着陈颜希档案上的文字。
“好可怜!”洛凡轻声说道。
“在黑暗的角落之中,一些人备受欺凌和冷眼,只得默默忍受着,等待着将自己带到光明的人。”亚克说着自己的感悟。
洛凡庆幸,他是幸运的人……
“你其实不该这么对洛凡的,那不是他的错。”大堂门外,聂如海对傅君云说道。
“嗯,我知道,第一次经历那种事,他的表现比我们都好,可我还是不想面对他。”傅君云抱着手,靠在墙壁上。
“毕竟伤的是亚克,如果不是亚克你恐怕不会这样吧?”聂如海笑道。
“或许吧!”傅君云道,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
“冈本次郎,他是一个孤儿,他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后来被一对夫妻收养了。本来他的生活过得还算顺利,可是有一天,一只邪祟钻到了他家中,打伤了他的养父母。”
“就在他的养父母快要被杀死时,他使用了「罐人」的力量。自那以后,他便被他的养父母嫌弃了,他们觉得冈本次郎是一个怪物。所以便在冈本次郎外出的时候离开了家,不知道去了哪里。”亚克说。
“他明明救了他的养父母,为什么会被嫌弃?”洛凡不能理解,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懂,对于人类而言,奇怪的动物会被当做稀有动物保护起来,可是奇怪的人只会被当做怪物,然后被讨厌、远离、抛弃。”亚克解释,说这句话时,他心中莫名的不甘心,这凭什么?
“呵呵,人类……真双标!”洛凡感慨。
“根据学院老师的调查,冈本次郎的养父母,在离开家的地二天,就被邪祟盯上,然后被杀了,只不过面目全非,再加上是邪祟杀死的原因,警方为了不让普通人知道邪祟的存在,所以选择了隐藏这件事。”亚克接着说。
“那冈本知道吗?”洛凡问。
亚克摇了摇头,“学院没告诉他。”
洛凡看着手中的牌位,心中五味杂陈,似有千愁万绪。
“祝福他们吧,祝福他们,到另一个世界后,不会再背着「罐人」的负担了,可以安心的作一个普通人,快快乐乐的活着。”亚克将陈颜希的牌位放回了台阶上。
“对,祝福他们,他们解脱了。”说罢,洛凡也将冈本次郎的牌位放回了台阶上。
庄严的钟声在清风寺中回荡着,仿佛从远古传来,在空气中徐徐回荡,激荡着洛凡的心弦。钟声如同时间的使者,在空气中回荡,提醒洛凡珍惜每一刻的流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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