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陆陆续续传来笛音,路过的丫鬟小厮听闻是主子心里边的姑娘来访,都有意无意在书房不远处停留眺望,只想一睹主子心上人是何绝佳之姿。
两人在书房里甜甜蜜蜜相处了个把时辰,之后白霄又邀请玉絮到他的后园走走,透透风。
玉絮与白霄两人穿过月洞门往东跨院去,看见了白府的花园。
一路走来,玉絮发现白府挺宽大的,是三进两跨的四合院,布局与神医谷原先的宅子差不多,就是面积小点。
但这只是白霄的私宅,就他一个主子,已经很大了。
花园里有假山梅林,有海棠樱花,有池塘锦鲤,及许多兰花菊花杜鹃花的盆栽,看样子是新布置没多久。
白霄与玉絮并肩走过,大致环顾了一圈,白霄柔声问她:“园子里的这些花都是我命人按着你的喜好来种植的,絮儿觉得可还有什么差的,可以与阿玲或者白雨说,让下人去添置些来种上。”
阿霄这话是说,园子的种植布局,可以由她心意来,完全没把她当外人,这是在考虑他们的未来了?
玉絮眼波流转,搂紧了男子的胳膊,又继续瞧了瞧花园布局,回眸对身侧高大的白袍男子道:“不用了,就这样吧,挺好看的。”
“那成。”
白霄牵着她,走到假山边的草地上,他一撩袍摆席地而坐,玉絮也跟着理了理衣衫挨着他坐下。
两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互相依偎着,白霄展臂揽住少女的后腰,两人静静眺望面前清澈见底的池塘里,金色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
凉风拂过,千姿百态的假山下,碧绿色的草丛上,仙姿昳色的男女两颗心紧紧相靠, 依恋着彼此。
真希望永远停在此刻这平淡幸福的日子里啊,然而玉絮也知,这是不可能的,未来总有种种变故等着她,只愿那时,阿霄依然在身侧,与她不离不弃。
未时末(下午三点),玉絮与白霄在白府宅门口依依惜别。
“阿霄,我走了......”玉絮握着男子的手掌,拖长了尾音软语,似在撒娇,似在不舍。
白霄将帷帽戴到玉絮头上,俯身给她系好系带,温声道:“路上慢点,后日再见,我等你。”
“好。”玉絮面上露出一抹甜笑,大眼潋滟缱绻看着面前的爱人,似把人刻进脑海。
良久后带着含香,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明月巷。
白霄目送两人远去的背影,直到拐弯处,玉絮回眸与他对视了一眼,这才拐入另一条街,消失在转角。
白雨与其他第一次见玉絮的下人,一个个悄悄对视彼此,眼中诧异又欣慰。
诧异主子坠入爱河后竟如此温柔,仿佛变了个人,素日里的冷酷荡然无存,温柔地对那小小女子轻声细语耳语。
又欣慰主子这么多年终于遇上一个体己人了,受了这么多苦,如今也有了一个姑娘来爱他了,能与心爱之人两心相许,以后会幸福的吧。
就是将来......算了,看主子的意思吧。
方才玉絮白霄在花园里时,一群丫鬟小厮偷偷摸摸瞧了半天,终于看到了玉絮的容颜,果真是绝色,那如玉如雪的肌肤,顾盼生辉的水眸,唇红齿白,不可方物,就是年纪偏小,以后长开后定然更美。
这姑娘打眼看去温温柔柔的,却不失属于少女的俏皮开朗,这是与主子在性格上互补吗?
主子眼光果真厉害。
“白一。”白霄突然冷声唤道。
“在!”
暗处一阵风刮过,一个黑色翻领袍的面具男子出现。
白霄负手而立,语气淡淡,“暗中护送絮儿归家。”
“是!”
话毕,下一瞬,黑影消失。
絮儿是尚未议亲的闺阁女子,若被有心人知晓她去外男家中,少不得一片流言蜚语。
白霄又静静立在远处,仰望没有阳光的空旷天幕,巷子两边栽的树,叶子几乎枯黄掉光了,光秃秃的巷子格外冷清。
男子面露一丝愁容。
若是没遇见絮儿,他或许会对母亲安排的人生无怨无悔,可如今却偏偏遇到了生命中最想呵护守候的人,他变得不甘心了,他不愿让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受半分委屈。
......
离开明月巷,玉絮两人又转道去了朱雀大街买了不少小零嘴,比如糖葫芦、糖炒栗子、柿子饼,和一盒子制作精美的小点心。
抱着零食,玉絮俩慢悠悠回府。
两姑娘在抄手游廊里遇到了李氏与桃妈妈,李氏见女儿唇边沾了点栗子粉屑,又好笑又无奈,上前掏了帕子给她擦干净,嘴里嗔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一点变化都没有?隔三差五往外边去买零嘴儿,还不如你小弟弟珏儿呢。”
玉絮仰面任由母亲擦干净,而后嬉笑道:“娘亲你也知道的,女儿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啊。”
在二十一世纪时,她就是个好吃的高中生,来了这个世界依然是。
“再说了,屋里头也没有好玩的,这几日我看了好多书啊,眼睛都累了,想出去逛逛嘛。”
说到此,玉絮眉头一皱,好不委屈。
李氏见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发软,这几日自絮儿回来后便一直在自己房里看书,学礼仪,乖巧得不得了,深夜挑灯夜读,李氏都担忧她眼睛才恢复又伤着了呢。
“没说不让你去。”李氏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就是在外面时少露面,少说话,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知道吗?”
“女儿都明白的,”玉絮点头,“这里不比义父义母家,京城贵人多,不能给爹娘添麻烦。”
她爹林尚书在朝堂上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若做儿女的出了什么错,少不得被人拎出来一番议论。
“你知道就成。”李氏牵着女儿的手,“好了,回屋吧,起风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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