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感天动地的主仆情啊,呵,那自要成全你们!”
一杀手冷眸讥讽一声,提剑刺来!
“咻——”
正在长剑“唰!”地落到含香背上之时,暗处倏地飞来一支冷箭!“噗嗤”一下穿透了杀手的喉咙!
杀手尚来不及震惊,便已直挺挺倒地死不瞑目!
而另一个杀手瞬间警觉,握紧了手中利剑,回身看向四下,“谁?出来!”
他方转过身,未看见来人,只听“噗嗤!”一声!
杀手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盯着穿透自己心脏的利箭!箭矢已没入胸膛,只剩一节尾羽在外!
他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木木抬头,见清冷的月光下,屋檐上伫立着一个身长玉立的白袍男子,手握长弓,皎洁的月色散落在他身上,他目光比那寒月更冷!凌厉如夜猎的狼王!
他是谁……?
倒下之时,他尤为不甘心地想此人到底是谁……
地上吐血不止的庾氏,担忧女儿的执念致使她撑着的最后意识,见有人来救援,她终于放下心,紧抓着石板的手瞬间卸了力,最后看向被护着没受伤的玉絮,了无遗憾地瞌上了双目……
真好,有人来救絮儿了……她的女儿不用死了……
“含香!含香!你怎么样了?”
玉絮被压着,听见含香被砍了,后又听见两个人倒地的声音,她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况,又惊惶又焦急。
抬手触摸到含香脊背上的狭长刀口,和那湿漉漉的温热血液,玉絮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摸着就已觉得生疼了,真真实实落在含香身又该多疼?
而含香此刻已痛昏了过去,任凭玉絮如何呼唤也不见答应,吓得玉絮赶紧摸上她的脉搏。
指腹感知到含香微弱的心跳,她终于舒了口气!
万幸!含香还活着!
可又是谁救了她们呢?
“玉絮!”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步子也由远及近。
“白……白霄?”
玉絮不甚确定。
白霄飞身来到玉絮身边,“是我!”
“真是你?!太好了!”
玉絮泪痕未干的脸上浮现一抹笑,但又转瞬即逝,焦急道:“白公子麻烦你看看我义母如何了?”
白霄见她无事,神情稍缓,快步过来将人扶起,放到一旁的轮椅上,“没伤着吧?”
说着,又将人上上下下瞧了个遍,见没伤着才终于松开眉头。
玉絮摇摇头,白净的脸上沾了几点血,“我无事,我义母如何了?义父他们呢?”
白霄闻言,瞥向几步外已没了生息的庾氏,下意识皱紧眉,薄唇紧抿,静默了两息。
玉絮听不见他说话,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死死紧握的手,指甲已割破了掌心她尤然不觉。
又过了两息,男子低声道:“……林姑娘,节哀。”
果然!
无限的悲意侵袭全身,玉絮只觉脑子一片嗡鸣,再也听不见其他,悲痛像浪潮一样拍打激荡于心间,心、肝、脾、胃、肺仿佛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揉掐撕扯,撕成一片片,再用火烧……
痛,好痛……
义父义母……
视她如己出的义父义母竟然被害了!竟然被害了!是谁!到底是谁?!
玉絮疾速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眼眶红得仿佛渗血,她捂着胸口忍耐五脏肺腑的痛,最后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玉絮!!!”
玉絮身体一软,旋即伏倒,滚下轮椅,白霄手疾眼快一把揽住了她,将软绵绵的姑娘抱在怀里,急急用另一只手挑起人的下巴,看向她的脸却发现人已不省人事。
白霄赶紧将人打横抱起,疾步回房。
那个仲夏的夜晚,明月如冰玉挂在天际,又亮又圆,夜风很轻很柔,神医谷迎来了一群黑衣罗刹带走了温柔的谷主夫妇,玉絮的义父义母,徒留满院伤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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