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
陆家人见陆治清火急火燎策马离去,片刻又去而复返,怀里抱着个血人,而他则双目无神,似灵魂出窍了般,众人惊异不已。
上前一看,是李姑娘!
马匹背上还驮着两具黑衣尸体!
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皆被这血淋淋场面吓坏了。
“清儿,我儿,这是怎么回事?!李姑娘她……”陆夫人捂住唇,声音带颤,又惊又怕。
陆治清不予理会诸位的表情各异,径直错开,把这三具尸体带回地下冰室。
所有人皆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向陆夫人,陆夫人此刻已红了眼,淡淡道:“行了,大家都下去吧,听少爷安排。”
“是。”
众人行礼告退,独留陆夫人与自己的心腹李妈妈,陆夫人擦拭了下眼泪,“怎有如此惊变,那我的清儿可怎么办……”
他自幼那么喜欢李姑娘,成痴成狂,如今人没了,他该多难过啊……
“夫人也莫太担心,清哥儿会振作的,正如夫人所说,少爷如此爱李姑娘,怎可让她白白枉死,他定会奋发图强考中功名,为姑娘鸣冤。”李妈妈道。
“但愿吧。”
冰室内,陆治清弯腰将怀里闭目如睡的姑娘轻轻放到一方冰块上,后蹲下身子,温柔地擦了擦她脸颊上的脏污,理了理她的衣裙。
而后他收了手,久久凝视着姑娘安静的面容,许久许久,久到蹲下的双腿已麻木,他依然静静看着她。
寂静的冰室只他一人的呼吸声,又过了片刻,他颓废坐到地上,缓解了腿部的酥麻,半个身子依靠在冰块上,贴近那个姑娘,他声音低而缓:“絮儿,我其实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男子目视虚空,似在回忆,“在我第一次看见你时,那时,你才五岁,我不过七岁,年幼的我不知那是喜欢,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时时想着,若絮儿能住进我家来多好啊,那我们每日一块儿玩,也不用分开了……”
“可是啊,后来楚霄来了,你就不怎么理我了,我很难过,每晚都难过,尤其是得知楚霄是你的童养夫,你长大了是要嫁与他做夫妻的……”
说到此,男子眼角泛红,沁出泪珠,声音更加低哑了。
“絮儿,你可知,我每日看见你变着花样哄生闷气的楚霄,我真的好嫉妒啊,嫉妒他命真好,轻而易举得到我求而不得的东西。”
“我每日每夜刻苦努力,就是想向你证明,其实,我也不比他差的。”
“可我亦知,你心里只有他……”
“所以我从来没告诉你,既是怕徒增烦恼,也是怕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
“只要每次能见到你,我便已感到幸福了,你瞧,我是不是很容易满足啊?”他扯唇,露出个僵硬无声的笑来。
“可是呢,每次看见你依赖楚霄的样子,我又很是难过。暗恋很幸福,也很痛苦。”
“征兵那年,我亲眼看见你与楚霄相拥,我便知晓,我与你再无可能了,可我心里好痛好痛啊,似被撕裂了一般。”
“但再痛也远没有今日来得痛,我没救下你,我是废物,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眼前……我愧对恩师……”
此时,男子捂着脸泣不成声。
冰室之内只有男子哭泣声,良久,他擦了擦眼泪,挪近一点身子,握着姑娘已冰冷的手,郑重道:“絮儿,今日,请恕我冒犯,我想说,我爱你,陆治清爱李玉絮,我会对你好,比楚霄好,我会努力考功名,比楚云霄爬得更高,让你做诰命夫人,而我一生一世只你一人足矣。”
男子将姑娘素白的小手贴着自己面庞,神色温柔似初春的湖水,又带有一丝少年人的羞涩,“絮儿……絮儿……玉絮……我爱你……”
最后,陆治清轻柔吻了吻姑娘的手背,“絮儿,我一定给你报仇雪恨的!”
话毕,他起身,走向旁边随意丢弃于地的两个黑衣人。
陆治清蹲下细细检查了两个黑衣人的尸体,把人剥干净,发现两人后背肩胛处都有一个牛头刺青。
牛头?
这不是南诏国的信仰图腾吗?
他要查清楚,害絮儿的人,到底是谁!若要被他查到,不管是何人,他都要一网打尽!给絮儿偿命!
当晚,陆治清去了大皇子府。
很快,有一股势力盯着整个洛邑,寻找可有可疑之人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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