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成猛地被吓哭了:“呜哇哇哇……娘啊!我要娘亲啊!呜哇哇——!”
姜芸姝切开一片西瓜,在他面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笑道:“你现在还在养病中,不能吃西瓜,还有就是,这里是青云府,不是姜府,你娘不在青云府,我呢,就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吵吵闹闹的,特别是哇哇大哭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我惹毛了,我可是会切脑袋的哦!”
说着,姜芸姝的手轻轻地抚摸姜建成的脑袋,这下好了,把姜建成给吓唬得连哭都不敢哭了。
委屈极了,憋着嘴,挂着眼泪,惊恐地看着她。
芸娘于心不忍,想劝姜芸姝算了,别吓坏了孩子。
姜芸姝却说:“若是这个阶段不好好调教好,那日后就真的废了,她娘以前是怎么教的我管不着,但是现在他在我的地盘上,就必须得按照我的方式来做人!”
芸娘知道姜芸姝说二不二,也就不再劝说,总的来讲,姜芸姝愿意收留他就已经是恩待了。
经过姜芸姝几天的有意无意恐吓以及树立正风,姜建成已经不敢对芸娘大呼小叫,也不敢刁难下人,倒是乖巧了不少,见到芸娘也会主动喊一句:“大娘好。”
芸娘为此甚是欣慰,她就姜芸姝一个独苗苗,若是多个孩子,自然是乐意的。
更何况也是姜淮城的种,她哪能会亏待他呢!
姜芸姝再次见到姜淮城,是在街上恰巧瞧见有个衣衫篓缕的人偷了包子铺的一个包子跑了。
包子铺的老板大喊道:“偷东西啦,快,抓小偷啊!快来抓小偷啊!”
很快,小偷就被拦住了,而这小偷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姜淮城!
姜淮城把包子捂在怀里,神情惊慌地看着众人,无处可躲!
青儿跟在身后,扯了扯姜芸姝的袖子说:“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姜芸姝没出声,站在原地看着,姜淮城生怕包子被抢回去,竟然双膝跪地求饶道:“求求你们了,我娘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各位大哥大姐就行行好吧!”
原来是为了姜老太偷包子,难怪,不过姜淮城倒也还算是有点人性,没有完全不管姜老太!
只是他们怎么就沦落到要偷东西的地步?
姜芸姝不是很能理解,毕竟姜府虽然被烧了,但好歹也有几个店铺是可以收租的,也不至于完全到要饿死的地步!
难道这其中还发生什么事是她不知道吗?
那些人一听,倒也没有真的继续刁难他,只是都是一副你也有今天的嘲笑表情。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姜大人啊!”
“真是失敬失敬,不好意思啊,差点就以为是从哪冒出来的毛贼,就想给送官府去了!”
“哈哈哈哈……”
姜淮城吓坏了:“不要把我送去官府,求求你们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你了!”
“行啊,只要你从我这裤裆钻过去,别说一个包子了,就是再给你几个包子也不是不可以!”包子铺的老板笑着说,然后已经做好了姿势,等着羞辱姜淮城!
姜淮城震惊,但只是犹豫了几秒,竟然真的朝包子铺的老板爬过去了。
众人惊呼:“快看,他好像真的要钻裤裆!”
“哎哟,往日风光无限的姜大人,竟然沦落到要钻裤裆!”
“真是笑死个人呢!”
姜淮城似乎没听见别人说话似的,一步步朝包子铺老板爬去,似乎只要爬过了这道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尊严跟面子的都抛之脑后了!
包子铺老板笑容灿烂,等着姜淮城爬过来:“对,快点爬过来,我可以送你十个八个包子,不要钱哦!”
姜芸姝微微皱眉,再姜淮城即将钻裤裆之时,走过去挡在了包子铺老板面前。
姜淮城抬头,看到来人是姜芸姝,当即沉了脸,赶紧爬起来捂着怀里的包子就跑了。
包子铺老板惊呼道:“别跑,你还没给钱呢!”
姜芸姝直接扔给包子铺老板一块碎银:“不用找了,但还是要告诉你一声,尽快找其他地方落脚吧,你这个店铺马上就不是你的。”
包子铺老板还没听懂她的意思,但有银子收倒也乐意:“哎哟,原来是姜小姐啊!果然是榜上了安承王的人啊!出手就是大方阔绰,这块碎银够大,还能再买十来个包子,小的这就给您多包几个包子,您稍等!”
姜芸姝懒得跟他废话,顺着姜淮城的方向走去,走到街尾尽头有个小巷子,走进巷子里果然看见了姜淮城跟姜老太。
姜老太的情况不太好,靠坐在墙壁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头发身上脸上都很脏,俨然就是落魄到了极致,而且还生病了那种!
姜淮城小心翼翼地拿出包子递给姜老太:“娘,您醒醒,快起来吃一口,您应该饿了!”
奈何姜老太只是眼皮子掀了掀,就继续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姜淮城很狼狈,继续哄姜老太吃包子,姜芸姝的心微微抽搐,泛着疼!
她知道是原主的身体本能反应,而不是她自己的感受。
毕竟姜淮城始终是原主的亲爹,看到亲爹这副模样,难能不动容不心疼呢!
姜芸姝眼眸微眨,最后还是替原主做了个决定。
她没有上去,而是回青云府了,只是吩咐了其他人去小巷子把姜淮城跟姜老太都接回来,安置在北面的房间,找了大夫去给姜老太看病。
也算是替原主尽了一些孝道,虽然姜淮城不值得原主这般对他,但她还是这么做!
因为她不想承受来自原主身体的感受,那种心疼,会真切地传染给她。
既然如此,那就让原主彻底安息好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日后若是原主的身体再来干扰她的情绪,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反抗。
姜淮城换上了粗布衣,不再是当初的绫罗绸缎,但却干净舒适,想不到卸下一身的荣辱,竟是这般的轻松自在。
而姜老太也得到了治疗,脸色好多了,也愿意张嘴吃了一点粥水。
芸娘缓步进来时,他终于想起当年自己是如何把这位尚在家中闺阁的女人给带走,如何对她做出各种承诺,光阴飞逝他仿佛看到了他们从相识到生下女儿最后走到的形同陌路的情形!
心中的亏欠,骤然扩大。
姜淮城内疚地低下了头:“芸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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