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有些自嘲的一笑,转身走向一个柜子,里面放着一个青花瓷的小药瓶。
那是她刚研制出来的去疤痕的药,还未来得及给他。
从前袁亮总说,大男人不在意那疤痕。
如今他要成亲了,还是迎娶沦龙国的七公主,怕不会如此想了吧!
颜初将那药瓶拿了过来。
如果今日袁亮回宫,便将这药给他吧,也算是谢他多次舍命相护之恩。
转身便撞入一具结实的胸膛,抬眼一看正是袁亮。
颜初脸上的神情黯了黯,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又开始摆弄那些药材,一副很忙的样子。
见袁亮未说话,只是两只手背在后面,站在那处。
颜初先开了口,“袁侍卫还知道回宫?朕以为袁侍卫今日休沐,不回宫了呢。”
“属下今日,并未休沐。”
颜初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隐约有气,
“那明日开始,袁侍卫便休沐陪着七公主去吃饭,买衣裳,买首饰。”
沧辞暮只觉得颜初语气似乎有些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于是如实回答,
“属下未打算休沐。”
颜初气得重重地扔下手中的药材,猛的转身将那药瓶递了过去。
“这是去疤痕的药,袁侍卫即将成亲,用这药去掉脸上疤痕,也好和七公主白头到老。”
沧辞暮对着颜初这莫名其妙的生气,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是现在说不要这药,他感觉颜初会更生气,便接过了药瓶放入怀中。
颜初见他二话没说就接了过去,心中想。
果然虚伪,从前说不在意这疤痕,如今要成亲了马上就在意了。
一时间两人未再说话,沧辞暮犹豫了良久,有些忐忑的开口,
“白帝,属下......属下今日去了一趟月城最好的首饰铺子......”
还有脸提首饰铺子,颜初顿时来了气,不就是去给沧辞婉买首饰了吗?
正要爆发,鸢二走了进来,
“白帝,柳丞相已将合适的青年才俊带进了宫中。如今在普光殿设了宴,请白帝去看看。”
颜初一听,放下药材便快步走了出去。
沧辞暮看着鸢二问,“青年才俊?多少人?”
“柳丞相说白帝应当大婚了,所以这次进宫的有三十多人,说是让白帝挑选,合适的留下来。”
“三十多人?”
鸢二只觉得袁亮之反应有点过激,白帝这年纪,换作普通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早就应该成亲了,有什么好惊讶的,他也想去看看今日来的有些人什么,可有自家公子俊俏?
便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并未再理会沧辞暮。
留下沧辞暮一个人站在原地,手心中握着一对耳坠,是今日陪着婉儿去首饰铺看到的。
当时只觉得这耳坠颜初戴上定然好看,便买了下来,刚才兴致勃勃的想要送给她。
结果,她却要挑选郎君,要成亲了?
这下如何是好,思虑半天,沧辞暮决定还是赶紧去普光殿看看再说。
沧辞暮赶到普光殿时,颜初早已落坐在主位,
下面呈两排,着三十多个男子,这柳丞相倒也真的是花了心思的。
有生得温文儒雅的,有冷酷霸道的,有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的,但是个个都是一顶一的俊美。
他们看向颜初的眼神中,有的带着崇拜,也有的带着暗喜,毕竟得到这个女人,便得到了全天下。
沧辞暮看得心中难受,恨不得一一挖掉他们的眼珠子。
转身大步离开了普光殿,半晌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屏风。
二话没说,径直走到颜初面前,重重地将屏风放到了她面前,硬生生的挡住了下面一帮男人的目光。
这屏风落地的巨大声响,让大家突然安静了下来。
颜初也有些奇怪的看向袁亮,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下面有个青年男子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猜到了他就是传言中那个吃软饭的袁侍卫。
不然宫殿之中,何人敢如此行事。
“我等受白帝之命入宫,你一个吃软饭的侍卫,仗着白帝几分宠爱,如此放肆......”
男子话未说完,沧辞暮冷声打断,“你是何人?”
声音铿锵有力,竟透着几丝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在下兵部尚书之子,冯越......”
答到一半,冯越才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如此听话的回答,便停了下来。
正要呵斥这侍卫,只感觉身子已经离开地面,腾空了。
沧辞暮已经一把将冯越扔回了位置上。
冯越虽然也习了几分武功,但也是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住。
大家没想到这个袁侍卫会在知道冯越是尚书之子后,还公然出手,一时愣住了。
冯越率先反应过来,他堂堂兵部尚书之子,怎能被这样一个面容丑陋的侍卫羞辱。
“大胆奴才,竟然对本公子......”
沧辞暮如炬的目光射了过来,“我看大胆的是冯公子,公然羞辱白帝,这是尚书府的教养?
冯越一时也有些结巴,想要争辩几句,
“你妄言,本公子敬重白帝,何时羞辱过白帝?”
“那冯公子不妨解释解释,何为吃软饭的侍卫?
适才所说,我仗着白帝几分宠爱,试问冯公子又是见到白帝如此宠爱于我?
如此满口胡言,还不知罪?”
此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冯越悄悄看了一眼屏风后的白帝。
见并未有任何反应,也未曾阻止这个侍卫。
便在心中明白了,这个袁侍卫怕真的和白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不然不会如此偏袒。
于是很识趣的赶紧跪下认错,“是在下口无遮拦,请白帝恕罪。”
颜初并未说话,也未让冯越起身,冯越只得继续跪着,一时殿内气氛有些沉重。
良久之后,颜初缓缓开口,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原来朕与袁侍卫还有这样的传言,外面是如何传的,各位不妨说与朕听听。”
下面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跪在地上的冯越,也不知道白帝此问到底是何意。
但大都知道,此时明哲保身最为重要,于是无人敢上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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