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长公主又叫来一个嬷嬷,让她带着白玖月前去安置。
白玖月只觉得连老天都在帮她,没想到这安阳长公主如此平易近人,便也心满意足的跟着去了。
院中,安阳长公主若有所思,身旁的丫环却不解,
“长公主,这阿玖姑娘怕是惦记世子才来的,怎么这就让她住下了?”
安阳长公主并未理会,只是又吩咐道,“往后对这阿玖姑娘客气些,指不定她和修儿还真能修成正果。”
那丫环没敢再吱声,安阳长公主端起了茶杯,看着桌上的梨花糕,那根本不是复州的特产。
刚才她故意这样说,便是试探她的,看来她根本不是复州人。
刚才那姑娘进来行礼,行的是宫的礼,那便是宫中之人。
后又见她喝茶,吃食,身边的丫环伺候妥帖,但都是宫中的礼仪和规矩。
能在宫中长大,得这样伺候,沧龙国的公主,她是都知道的,并无此人。
那她便只能是传言中那位,潜逃出白羽国的叛逆公主。
现下,镇南王府已是风雨飘摇,若还想有所依仗,与这白羽国的公主联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听闻白羽国皇上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名白玖月,对她甚是宠爱,所以才宠得她无法无天,
竟敢逃出宫玩,而她叫阿玖,白玖月。
安阳长公主在心中更加确定,这阿玖就是白羽国的公主,白玖月。
那将她留在这府中,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转头问,“修儿呢?又去哪了?”
那丫环赶紧回话,“回长公主,听闻世子又去了飞花楼。”
“派人去把他叫回来。”
飞花楼,
是这景州最大的青楼,里面莺歌燕舞,今日因景世子在此,姑娘们更是挤破了脑袋想好好表现。
谁人不知,这景世子是从东都回来的,平日里挥金如土,最是大方。
而且景世子不同于旁的世家公子,不光生得一表人才,绝顶风流,他对姑娘们最是怜惜和尊重。
从不对姑娘们动手动脚,心情好时,听个小曲便有赏银,任谁都想到他跟前,倒恨不得他能对自己动动手,收了她们。
景修今日被那阿玖的莽撞,弄得心情不好,所以离开长思别院便径直来了这飞花楼。
常子兴嬉皮笑脸的调侃,“你昨日不是收了那个小美人,安排到长思别院去了?你不在别院待着,怎么跑来这里喝酒?”
又被提起,景修黑了脸,“就数你废话最多,喝酒。”
常子兴笑得更加张狂,“你脸红什么?莫不是被那阿玖姑娘给动了粗?”
景修一拳打了过去,被他巧妙的躲开,
“你再胡说八道......”
话说到一半,景修见楼下走进来两个白衣公子,带着两个丫环。
其中一个白衣公子正抬眼看他......
景修对上了那双眸子,只觉得心中一窒,这感觉太熟悉。
他赶紧起身往下走去,留下常子兴端着酒杯愣在原地。
景修站到了两位白衣公子跟前,那稍矮一些的白衣公子个子娇小,虽作了男子装扮,小脸却依然白里透红。
他并未躲避景修的目光,反而也直直的看向景修,似笑非笑。
过了好半晌,那稍矮一些的白衣公子才开口,
“景世子,在下青初,你不请我们喝个酒?”
景修只觉得心中欢喜,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可眼下人多眼杂,便赶紧叫来妈妈,要了一个上好的包间,
“青初公子,里面请。”
说罢景修竟有些手忙脚乱,走在前面带路,又拉开了椅子让青初坐下。
这下遣了那些伺候的都退下,屋内便只剩下景修和两位白衣公子三人。
景修压低了声音,“颜初,是你吗?”
颜初笑开了,正是她,此行化名为青初来到景州。她旁边的自然就是青与归,化名为青于。
见被他一眼认了出来,颜初也很欢喜,但也有些不满,
“我这乔装得不像吗?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
景修只觉得心中有万千情绪升腾而起,分开至今,他时常想念她,自然能一眼认出她来。
见颜初这副模样却也忍不住打趣,“这乔装确实拙劣。”
便又看向一旁的青与归,“青公子,你们此行来景州是为何事?现下颜初与我三哥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你们还是要当心一些。”
提到沧辞暮,颜初的神色黯了下去,“我与你三哥,能传什么?”
景修以为她还不知道,便赶紧解释,
“如今都传你是白羽国奸细,三哥中了你的美人计,丢了楚州。
为此,三哥还被皇上下令囚禁于宁王府,永世不得出。”
“囚禁于宁王府?”
颜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乍一听,难免心惊。
“是啊,我本想回东都看看三哥,奈何如今皇上有令,镇南王府众人不得离开景州。
如今二皇子得势,怕是很快便会入主东宫了。”
景修见颜初未再说话,又忍不住问,“你......你不打算去东都看看三哥吗?”
颜初握住茶杯的手,愈发用力,以至于有些骨节发白,末时又暗自松了开来,
“不去,宁王当日曾说过,与我无甚交情,自然不必我去看。”
青与归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对景修道,
“我们此来景州,是要寻一个人。颜儿说想来见你,便就先来了。”
景修听说颜初想见他,心中自然欢喜,他也时常想起她,
“那你们如今住在何处?随我回镇南王府吧?”
青与归思虑一向周全,他和颜初身份微妙,
“我们住在风来客栈,就不去府中打扰了。”
颜初也知道自己现下是奸细的身份,要是暴露也会给景修添麻烦,
“嗯,不去了,安阳长公主身体可还好?”
“养了一年,如今身子可比从前好很多了,颜初,还要多谢你。你们要找什么人?景州我熟,我帮你们。”
“找一个姑娘,胸前有梅花胎记,如今十七岁。”
景修一听,便想到让常子兴,“他是太守之子,让他去查查景州的户籍,排查出十七岁的女子不是难事。
只是可能需要些时日,不如你们就在景州多呆几日,明日就是景州的河神节,很是热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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