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离很想安慰一下她,“属下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自然能看明白王爷对颜姑娘与旁人不同,这么多年从未见王爷对哪个女子,如对姑娘一般。”
颜初朱唇轻启,声音温柔又飘渺。
“罢了,他终究是不相信我,但是我信他,所以我一个人来找他,想和他商量。如果两个人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何谈未来?罢了......”
突然,颜初的心轻了,几日了,他真的放心将自己留在沧辞信的军帐中。
孤男寡女,没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呆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吧。
他果真将自己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如同送一个物件。
所谓山河为聘,娶她为妃,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折离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不过是个侍卫,又能做什么?
但是他看着面前的颜初,莫名的觉得,她和王爷之间应该真的只是误会,他们是相爱之人,理应冰释前嫌。
便想着再劝劝王爷,让两人见上一面。如果王爷出面留下白洛仁,请二皇子放她一个女子离开,应该不难。
“颜姑娘,属下回去会好好劝劝王爷。”
颜初并未说话,她想见折离,本也没什么事。
这几日,她身体见好,偶尔也和去军中走一下,已经看到了浮生在营外发出的暗号。
浮生已经在军营外等她,只要她身体好一些,就能离开这里。
所以她安静的在这里,养了这几日,也许是在养伤,也许是在等一个人。
不过马上一月之期将至,她不能再等了。
所以今日叫折离前来,或许仅仅是心中还怀了那一丝希望,她以为沧辞暮多少对她有一丝不舍。
原来,不过,都是妄想罢了。
罢了......
果然这世间,只有与归哥哥是真心待她,就算她当初不听话,坚持要帮沧辞暮,送去楚州那么多药材。
与归哥哥虽然不同意,最终却也听了她的。
在这世间,只有与归哥哥舍不得她受伤,舍不得她难过。
想到这里,颜初心中仿佛空出一个洞,有些豁然开朗,不过是看错一个男人罢了。
她得回云城去,与归哥哥还在等她。
......
沧辞暮坐在长案前,面无表情。
他之所以放心将颜初留在沧辞信军帐之中,是因为前日是沧辞信母妃的忌日。
沧辞信这么多年都会在母妃忌日,半个月内吃素戒色。
何况他还派了寒秋过去沧辞信帐中伺候,让寒秋监视沧辞信是否有越轨之举。
寒秋与他从八岁便相识,自然是信过得的。寒秋每日回来汇报,都说不过是在养伤,他也松了一口气。
心中说过一万次,她应该死。可是却又依然,忍不住担心。
入夜,沧辞信收到急报,有事离开了凌州军营。
寒秋为她送来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今晚你就离开这里吧。”
颜初不解地看着寒秋的脸,她也是个极美的姑娘,还有一种普通女子身上少有的英气。
白日里折离说过会劝劝沧辞暮,送她离开,这是沧辞暮的决定?
“这是他的意思吗?”
寒秋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厌弃,
“王爷早已与你恩断义绝,他并不想管你的任何事情,不然也不会把你送给二殿下。
是个男人都知道,将一个女人留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房中会是什么后果。你还对王爷幻想什么?
这是二殿下的安排,如果你想走,我会送你出去。
如果你愿意呆在这里,就呆着吧,我把话带到了。”
颜初接过夜行衣,如今想来,这次回到军中,前后也不过只见了沧辞暮两次。
倒真是可笑,从前的情意,不过都是假的。
既然能走,她自然不犹豫,再不回去给与归哥哥运功疗伤,就来不及了。
便起身跟着寒秋走出了军营,一路上出奇的顺利。
走到军营外的一片树林,那里有一个人牵着两匹马等在那里,仔细一看正是白洛仁。
未等颜初多问,寒秋已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还不快上马?等着被抓回去吗?”白洛仁的声音响起。
颜初也未再犹豫,翻身上马,阴影中出现一个人,正是浮生。
原来这些天浮生一直在军营外等她,因为害怕她出事,已经暗中调来了不少鸢卫,到万不得已便准备冲进去救她。
如今见颜初成功带着白洛仁回来,正要发出信号,让鸢卫撤退。
便见远处有人举着火把追了上来,浮生让颜初带着白洛仁先行离开,自己留下来带着鸢卫阻拦追兵。
双方交战,一片混乱。
沧辞暮看着颜初和白洛仁远去,冷声道,“住手。”
浮生无意纠缠,一声哨令,命鸢卫撤退,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折离回头看着王爷,“王爷,不追颜姑娘吗?”
沧辞暮见那些鸢卫身手了得,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中之人。
如果颜初不是白羽国的人,怎么可能调动白羽国的军队?
既然她那么想带走白洛仁,便如她所愿。
不对,她真名不叫颜初,她叫尔尔。
“让他们走吧!”
“可是王爷,此事如何向二殿下交待?”
沧辞暮心中自然明白,今夜军中防备如此疏漏,而沧辞信又刚好在今晚有事借故离开军营,本就是要让他担下此事。
无妨,她既然想利用他,这是最后一次成全她想要的。
成全那些曾经的欢喜......
......
很快浮生追上了颜初和白洛仁,三人一路飞奔,向白羽国而去。
颜初并未直接将白洛仁带回月城,而是让浮生带着白洛仁在云城秘密停下。
“拿一个无啼认识的,你的贴身物件给我。”颜初对着白洛仁说。
白洛仁看她敢孤身去沧龙国军营,也知她不会在此时取自己怀命,便取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递到她的手中。
“无啼见到这块玉佩,自然知道是我。”
离一月之期越来越近,颜初未敢作任何停留,便一个人去找无啼,她也担心交出太子,无啼不给解药。
无啼见到她归来,看着太子的玉佩,倒甚是惊讶,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子,竟然真的有如此能耐。
“幽冥蛊的解药给我,不然等着给太子收尸吧。”
颜初的声音冰冷,她并不知道,这些日子下来,她早已不是从前的颜初。
她的身上开始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和果断,仿佛与生俱来。
无啼也很爽快,“实不相瞒,幽冥蛊的解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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