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继的步步紧逼,徐阮棠已经退到靠着柱子的位置了。
她定定的望着陈继,片刻后迅速起身,脚步还没跨出去,就被陈继抓着手腕。
等她反应过来,发现两只胳膊都被陈继抓着并在身后。
“你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咬你了!”
她刚拆了夹板,陈继真是疯了!
陈继神色淡定,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宠溺,“别乱动,活动活动手腕。”
许是他太过坦然,徐阮棠不自觉就听了他的。
试着动了动手腕,原本左臂刚拆完夹板又肿又疼,现在竟然神奇的好多了。
陈继松开她,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就知道你没听。”
今天拆完夹板,医生给她示范了在家做康复训练的动作,嘱咐他们回家要好好做复健。
当时徐阮棠根本没心思听,眼睛在看,心早都飞了。
“再试试,十个一组。”陈继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做完再回家。”
陈继教了她三个康复动作,等她做完,才带着她回家。
他们回来的晚,家里人都已经睡了。
徐阮棠洗完澡回到房间,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
她那会儿是想跑的...
莫名其妙就被陈继带着走了,就连心里那一点别扭和害怕,也突然消失了。
徐阮棠坐在窗前的凳子上,双手捂着脸陷入深思。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什么每次事情的发展,到了后面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了。
就好像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甚至于她都开始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陈继一进房间,看到的就是睡裙被徐阮棠凌乱的压在凳子上,细白的小腿露出一截在外面。
她还不自知的捂着脸,发着呆的样子。
听到动静,她抬眼看过来,水波潋滟的眸子里带着雾气,“今晚怎么睡?”
陈家可没给他们准备两床被子,也没有小宝躺在中间当人形三八线。
陈继垂眸,眼神落在被她咬了又咬的唇上,喉结滚了滚,“我去找妈,要床被子回来。”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算了。”徐阮棠一闭眼,像是做了个视死如归的的决定般,站起身径直往床边走,“你睡觉安分点就行。”
她先一步上床,背对着陈继躺下。
现在都几点了,先不说叶兰肯定睡了,就单单他去要被子这件事,叶兰肯定会以为他们吵架了。
要真是那样,谁都别睡了,指定又是一顿劝解。
徐阮棠甚至觉得,真要睡一张床上,谁吃亏还不一定。
房间灯熄灭,很快身侧传来声响,显然陈继已经躺下来,他还挪了挪位置。
“桌上的金锁是你买的?”陈继的嗓音温和低醇,如潺潺流水般响起。
很奇怪,徐阮棠总觉得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能闻到一种清冽冷香。
黑暗里,她抿了抿唇,语气淡淡:“嗯。”
“转过来。”
短短三个字,却是听得徐阮棠心头一跳,“我不,你太平洋的警察啊?”
“嗯?”
徐阮棠小声嘀咕:“老顽固,比太爷爷都老的梗都不懂。”
静谧的夜,陈继轻轻的叹息声格外清晰。
下一秒,徐阮棠就被圈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陈继的声音压得很低:“媳妇儿,对不起。”
尽管看不到表情,他语气里的歉疚和失落还是十分明显。
“陈继,你知道流氓罪是要吃花生米的吗?”
徐阮棠一本正经的语气,换来了身后一声轻笑,“可我们是合法夫妻。”
徐阮棠要被他气死了,伸出胳膊就朝着后面一个肘击。
顿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陈继没躲,硬生生的受着,依旧语气染笑说道:“媳妇儿,白天是不是想咬我?我就在这里,你转过来咬,我保证不动。”
她知道自己力气大,刚刚那个肘击也没收着力道,以陈继的反应力,绝对能避过去。
谁知道他不躲,现在还说这种话,徐阮棠都要忍不住笑了。
她用了在大润发杀了十几年鱼的耐力才忍住,语气严肃说道:“金锁是我给小宝买的周岁礼,本来等你回来,还想再一起去买两瓶茅台。”
说不下去了,她干脆噤声。
“好,我们明天就去买。”
陈继温热的掌心贴着徐阮棠单薄的后背,轻轻安抚。他的气息落在她身边,带来些微痒。
徐阮棠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件事本身就很难办,她试图换位思考过了,但是无论站在谁的角度都没有错。
她和陈继舍不得孩子没有错。
高迎父母因为高保亮,想要回孩子也没有错。
高保亮失去妻子,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想要回孩子更没有错。
谁都没有错,就注定有人要受委屈。心里的愤懑无处发泄,堵得人心慌。
“不买了。”徐阮棠声音闷闷的,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和怅然。
徐阮棠自嘲般笑了笑,继续说道:“陈继,没了孩子的困扰,我们就可以离婚了吧?”
陈继就像千年石头,心里只想着靠孩子留住她。
她不说,他是这辈子都不打算长嘴了?这人怎么谈恋爱都不会!
圈着她的手臂一用力,一阵天旋地转,徐阮棠就转了个身。
陈继蓦地低头凑过来,低沉玩味的嗓音在耳边徐徐响起:“离婚?军婚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徐阮棠眼睛都瞪大了...
陈继是真的狗啊!
“占便宜上瘾是不是?”徐阮棠睨着陈继,“不离你想干什么?”
她转过来才发现,今晚月色很好。
这个年代的窗帘不遮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她能清晰看到陈继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真的瘦了。
陈继准确无误的拉起她的右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声音里都染上一丝紧张,“嗯,上瘾,也不想说谎。”
他的心跳很快,沉稳有力,让人无法忽视。
“媳妇儿,它说,它喜欢你。”
“还有,我也喜欢你。”
“所以,别想着走,留下来,好吗?”
陈继的嗓音低醇清润,尾音绵长。
月色映照下,他的眼神深邃清亮。徐阮棠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陈继的心跳快,还是她的心跳更快。
陈继一向狭长冰冷的眼眸里满是柔情,他呼吸微沉,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媳妇儿,我走的这段日子,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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