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饭,都能碰到这样狗血的场景,徐阮棠有些头疼。
楼下唯一的男性就是许汉礼,本来他站在楼下接一接,还能有所保障。
但徐阮棠一回头,他竟然醉过去了!这么大动静,趴在桌上都没有醒。
几个嫂子已经铺了好几层被子,把家里能拿出来的都拿了出来。
但是被子就那么宽,谁也不能保证孩子就能掉到被子上。
“是我的错,你冲着我来,好吧?”陆时深还在试图跟王秀秀沟通。
王秀秀的爸妈姗姗来迟,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秀秀,小昭是你儿子,你不能这样。”
“对,秀秀,你听妈话,快把孩子抱下来。”
王秀秀母亲一边说,一边默默流泪。
王秀秀父亲脸色阴沉,是他们惯坏了女儿,才有了今天的闹剧,心里悔恨交加。
王秀秀哪里听得进去,“陆时深,晚了,太晚了。”
她的一辈子,都被这个男人毁了。
早知道会是这下场,她当初就不该爱他,不该拼命给他生儿子。
“儿子是我生的,我现在要带他走。”
她要收回对陆时深所有的爱,让这个男人痛不欲生。
陆时深向前一步,“不行,你不能带小昭走!”
楼下一阵惊呼,王秀秀手一歪,陆小昭一半身子都往下沉。
如果说刚刚是坐在栏杆上,现在就是只有脚还架在上面了!
“凭什么不能?!陆时深,孩子是我拼命生的!是我怀的!你管过多少?!
大家都在说,我不配当母亲,那你呢?!你又算什么父亲!”
王秀秀声嘶力竭,爱到最后变成了恨,更加刻骨铭心。
“难道所有的错都在我?如果当初你打死不松口,不因为威胁而娶我,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如果当时你娶了我,愿意接纳我,我会对你用强吗?”
“如果你...如果你在我怀孕后,给我哪怕一丁点关心,我们能变成这样吗?”
字字句句,王秀秀都在控诉陆时深的罪行。
没有人懂,冷漠有时候也是杀死人的一把刀。她就是被这把刀,一日日贯穿心脏,直到心死。
到最后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错,甚至在因为她的离开而欢呼。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她才二十来岁。
“陆时深,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在后悔和痛苦中,过一辈子!”
王秀秀说完,利落的松手。
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越过栏杆往地面栽去。
楼下一片尖叫,楼上陆时深最先反应过来,他伸手去抓陆小昭,抓了个空。
徐阮棠在王秀秀说那些话的时候,就仿佛突然有了超能力般,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
大概是狗血视频刷多了,小说里的狗血事件真实发生在眼前,冲击力要放大几万倍。
她无力的闭了闭眼,心里默念“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念了无数遍,直到尖叫声起。
“啊啊啊,为什么又是我!”
心里无声呐喊完,她已经冲到楼下,伸手接住掉下来的陆小昭。
也多亏她接到了,不然孩子掉下的位置偏了点,脑袋肯定是要磕到地上的。
“陈家媳妇!”
“阮棠妹子!”
耳边喊声四起,徐阮棠重重跪在棉花被上,抱着陆小昭的手一松。
“快,快看看孩子。”徐阮棠龇牙咧嘴。
虽然只是二楼,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少说也有四十斤,冲击力可想而知。
“嫂子!”
“阮阮!”
两个醉鬼也醒了,跌跌撞撞的冲过来。
徐阮棠被身旁的嫂子扶着坐在被子上,冲着两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心里想的却是:你俩npc再醒晚一点,事件结尾都参与不上了。
陆小昭没什么事,本来闭着的眼睛睁开,就朝着徐阮棠爬过来。
徐阮棠抬起右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昭,婶婶没事,你别怕。”
孩子的眼中迅速蓄上泪水,但他依旧没哭。
陆时深从楼上冲下来,他先是跑到小昭身边,抱着孩子检查一番。
“陆连长!王秀秀脑袋流血了!”
有嫂子喊了一声,再怎么样,也是一条命,还是有人冲过去看了她。
“陆连长,救人!”
许汉礼的酒吓都被吓醒了,要是出了人命,陆时深的前途就要到此为止。
整个团部估计都要受连累。
“嫂子...”
许汉礼看向徐阮棠,徐阮棠很快回答:“我没事,先救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许汉礼去打电话找车,肯定是要去军区医院的。
等待的时候,卫生所的医生也来了。
王秀秀伤的严重,医生简单检查了徐阮棠和陆小昭,就去忙那边了。
王秀秀是从楼上翻下来的,头先着地,流了不少血。
陆小昭呆呆的坐着,漠然的看了一眼妈妈方向,很快又转过头来。
“小昭,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院里所有人都又忙又乱,陆小昭跟徐阮棠坐在被子上,他还黏在徐阮棠身边,一手抓着她的衣服。
徐阮棠这句话一出,孩子先是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
“小昭,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徐阮棠揉了揉他的小脸。
这孩子,倔强的让人心疼。
下一秒,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紧紧拽着徐阮棠的衣服,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砸在被子上消失不见。
每一次爸爸不回家,妈妈都会打他、骂他,说是因为他没用,爸爸才不愿意回家。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不是他的错。
他被妈妈架在栏杆上的时候,也想着听话一点,也许那样,爸妈就不会吵架了。
他甚至想,是不是妈妈才会伤心?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徐阮棠轻声安慰,“大人的错,大人去承担。你还是孩子,不用那么懂事。”
车很快来了,王秀秀被担架抬上车,陆时深抱着陆小昭也跟了上去。
黎书禾自己还站不稳,就来扶徐阮棠。
本来就穿的薄,她刚刚跪那一下,膝盖肯定擦伤了,站起来有些疼。
许汉礼犹豫一瞬,上前说:“嫂子,我背你?”
徐阮棠刚想摇头,就看到陈继大步走来。他身上还穿着作训服,脸色冷的都快结出冰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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