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读完了八福晋的信,忍不住拍了桌子,“好一个老十四!八哥对他一向宽厚,没想到竟是养虎为患!”
十阿哥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捡起被九阿哥拍到地上的信读了起来,八福晋到底是以八阿哥的主意为准,虽然告知了九阿哥其中十四阿哥的手笔,但也说了八阿哥不追究的理由。
“八哥的担心没错,如今这个局面,不想被老四赶尽杀绝,也只有支持十四一条路了。”十阿哥判断着眼前的局势,不由被十四阿哥的快准狠所惊叹。
九阿哥仰头高傲地说,“难道九爷还要向个毛头小子低头不成?”
十阿哥无奈,“那九哥觉得是你能撑起这一摊子,还是我能撑起这一摊子?”九阿哥贪财,十阿哥鲁直,这已经是朝野共同的认知,哪怕他们想接手,八爷党的人也不认啊!
九阿哥咬牙,“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十四吧!”
十阿哥同样不服气,只是为了安抚九阿哥才没有显露出来,“形势不由人啊!九哥,我生了六个儿子,死了四个,剩下两个小的,大的刚刚十岁,小的才七岁。咱们都不是孤家寡人了。”
要是没有背后那一大帮子人,十阿哥肯定跟着九阿哥,想怎么给八阿哥出气就怎么给八阿哥出气。
九阿哥想斥责十阿哥是个懦夫,可他想起府里大着肚子的两个孕妇,还是沉默了。
十阿哥颓唐地说,“咱们跟着八哥一起长大的,八哥虽然温和,可骨子里是咱们爱新觉罗子孙们的傲气,八哥都没办法,咱们能怎么办呢?”
九阿哥家里孩子多得不行,十阿哥也有两子三女,可八阿哥府就一男一女两根独苗,八阿哥又不是个不顾孩子的,那就只有低头了。
“反正爷是跟着八哥走的。”九阿哥坚定地说,哪怕八哥不再是八爷党的核心,九阿哥也是只听八阿哥的。
十阿哥知道改变不了九阿哥的心意,“我都听九哥的。反正十四再怎么搞小心思,总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声对八哥不利。”
九阿哥不屑地说,“有咱们两个在,他敢?”
十阿哥的话激起了九阿哥的斗志,万一十四阿哥上位后忌惮八哥的影响力,想卸磨杀驴呢?只有九阿哥跟十阿哥依旧占据着不可缺少的位置,才能保住八阿哥。
九阿哥有些焦虑地说,“爷原以为十四跟老四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这两个人真不愧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背后捅刀的路数真是一模一样。不行,老十,咱们不能退出,万一十四对八哥有不好的心思,总得先解决咱们两个。”
十阿哥憨厚一笑,“我都听九哥的。”
这话反而让九阿哥犹豫了,“老十,要不你退出,若有个万一,你也好在局外保全八哥和我家的血脉。”十阿哥身后有钮祜禄氏,无论谁上台,只要十阿哥安分下来,怎么样都不会有事的。
一向外粗里细的十阿哥只是闷闷地说,“我只跟着九哥走,九哥在哪儿我在哪儿。”当初一起辅佐八阿哥是这样,现在自然也是这样。
康熙营帐中。
梁九功放轻脚步走进帐篷,向康熙汇报,“皇上,敦郡王往八贝勒府送了一封信,不久之后,八福晋的心腹同样送了一封信给九贝子。”
康熙冷笑,嘲讽地说,“瞧瞧,这就是朕的儿子,也不知道罪人胤禩许了老九老十什么好处,竟然让两位皇子恨不得做他的孝子贤孙。”这话就差明说九阿哥十阿哥只顾八阿哥,眼中全无康熙这个君父了。
不需要梁九功的回答,康熙直接说起了另一件事,“那个探子也将消息递出去了?”
康熙说的探子是十四阿哥的人,十四阿哥既然敢隔空算计,总得有耳目时时监听局势。
康熙只是老了,又不是糊涂了,那两只半死不活的老鹰一出现,他就知道八阿哥是遭了算计,可那又怎么样?康熙对八阿哥的不满早就是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像他当中评价八阿哥的话,康熙都为了平衡八阿哥的势力,打自己脸把废太子又重新放了出来,可八阿哥依旧没有自省,反而愈发的嚣张。这如何让康熙不愤怒呢?
所以,在发现笼中之物不对的时候,康熙就顺势而为,彻底将八阿哥踢出局。但同时,康熙的怒火不是假的,他对那个为了算计八阿哥而不惜诅咒自己的幕后黑手同样充满了愤怒。
或许是太过自信,十四阿哥并没有太过遮掩自己的踪迹,轻而易举就被梁九功找到了通风报信的人,康熙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并没有直接拿人。
只是虽然早有猜测,可康熙还是忍不住悲伤,他甚至先怀疑了四阿哥,才去查了十四阿哥。
“当年,朕暴怒之下拿起了刀,是十四那孩子拼死拦住了朕,为他八哥求情,怎么如今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权势果真这么重要吗?连一点兄弟之情都不顾了。”
可说起来,康熙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了,到底是谁最看重权利呀?他都为了手里的权势把自己最爱的太子废了。而且,康熙明明看出了毙鹰事件其中的破绽,不还是借着机会废了八阿哥?现在却要苛责儿子们争权夺利,不顾血脉之情,真是可笑。
梁九功请示康熙,“皇上,消息传了出去,那探子可要处理了?”
康熙摆手,“处理了探子,不就是告诉十四那个孽障,朕知道了真相?”
如今西北局势不稳,年羹尧虽然得用,但他四处投资的事情康熙又不是不知道,如此小人行径,确实需要十四阿哥在那边做定海神针。
只是康熙到底是厌了这些不安分的儿子们,便吩咐说,“宣舒妃和老十七来。”
舒妃顶着罪臣之后的名声,最是乖巧安分,十七阿哥胤礼文武双全却最淡泊明志,母子俩的懂事很合康熙的心意,所以这几年舒妃母子的恩宠倒是越发的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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