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宜修回了薜荔院,却发现四阿哥竟然也在,想来是离席之后就来了薜荔院。
苏培盛在宜修进门前小声请求,“福晋,爷到了之后就在那边枯坐着,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啊?
偏偏四阿哥又不让伺候的人近身,苏培盛只能苦着一张脸,心里催促宜修快点回来。
宜修会意地向苏培盛点点头,镇定地走了进去,她悄悄地走到了四阿哥身边,“王爷,可是在为宋妹妹的事情心伤?”
宜修尽力掩饰,可四阿哥如何听不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不介意将自己的脆弱表露在宜修面前,“原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四阿哥还以为他跟宋绮云相互扶持着走过大姐儿早夭的日子还是昨日。
宜修叹息说,“若当初妾身能早些察觉大姐儿的不舒服。”
四阿哥同样叹息,“是爷没有把小宜的建议放在心上。”
宜修心疼地说,“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偏偏就大姐儿...”
四阿哥有愧疚但不多,得到了宜修的安慰也不再纠结大姐儿。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四阿哥连大姐儿的面容都记不得了。若不是宋绮云出现的太有冲击力,四阿哥还不会拾起为数不多的良心。
想起自己凋零的子嗣,四阿哥不由有些怀疑,“会不会这些年大姐儿一直有怨气,所以爷膝下子嗣不丰。”
内里的柳悠悠对此呵呵一笑,老登,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宜修勉强绷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开解四阿哥,“大姐儿那么喜欢阿玛,哪里会做这种事情呢?依妾身来看,隔壁八弟才像是遭了报应。”
当年开府的时候,四阿哥和八阿哥的关系还好,所以分地方的时候,两兄弟做了邻居。当然现在让四阿哥来看,都是要说一声晦气的程度。
随着四阿哥和八阿哥彼此越来越针锋相对,在四阿哥面前说八阿哥的坏话已经到了政治正确的地步,当然隔壁八阿哥府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八阿哥有毛病,还是八福晋有毛病,或者是两个人都有问题,反正八阿哥府到现在为止就只有一个四十六年生的阿哥,还是妾室所出。连个女儿都没有,只有一根独苗。
所以每当四阿哥焦虑自己子嗣稀少的时候,就想想隔壁八阿哥的一根独苗,就一点也不焦虑了。自己算上夭折的孩子,共有三子二女,养大了二子一女,大儿子弘晖更是少有的栋梁之材,有什么不满意的。
宜修这话正对四阿哥胃口,八弟这么些年就得了一个阿哥,着急上火也轮不到自己啊!
“要爷说,还是老八没有眼光,娶的福晋善妒,落得今日这种窘迫的局面,真是活该。娶妻娶贤,就像爷有小宜这样的贤妻。”四阿哥拉踩八福晋的不贤惠,还顺便夸了自己眼光好。
柳悠悠恨不得给四阿哥一个大比斗。
八福晋确实善妒,但八阿哥贪图八福晋背后的安亲王府,就得接受这份嫉妒。而且后来八福晋也受不了外面的言论,给八阿哥不少没名分的女人,用来开枝散叶,可八阿哥耕耘的力气使了不少,不也就得了一个孩子吗?
要宜修说,到底谁是不下蛋的鸡还说不准呢!甚至恶意猜测一下,不会是八阿哥自己不行,所以给自己标了一个宠爱八福晋的标签,来掩盖自己的不行吧!
聊到这,宜修是不想再看四阿哥一眼了,“既然王爷说小宜贤惠,那小宜可就得做件贤惠事儿了。”
四阿哥有些疑惑地挑眉。
宜修有些嗔怪地说,“今日是娇娇的生辰,于情于理,王爷都该给吕妹妹一份体面。”
这是老规矩了,无论是自己的生辰还是孩子的生辰,四阿哥都应该在当日留宿一晚,以表重视。只是今日宋绮云的到来让四阿哥失态,提前离场,哪里还记得应该留宿扶摇阁?
四阿哥经宜修提醒,也觉得不合适,“得亏有小宜提醒,那爷...”四阿哥故作犹豫。
宜修推了推四阿哥,催促说,“王爷何必逗弄小宜,快去找吕妹妹吧!”
四阿哥嘿嘿一笑,“那明日,爷就来薜荔院留宿。”说完四阿哥就朝扶摇阁走去。
宜修实在忍不住,对着四阿哥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啊!
剪秋已经学会一种选择性眼瞎,就好比她一点也没看到自家福晋对着王爷翻白眼了。你说你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我们福晋对王爷一往情深,怎么会翻白眼呢:)。
绘春也在学习剪秋这种处事不惊的大将风范,跟剪秋一起选择性失明,为宜修拆卸着头上的饰品。今日要参宴,难免打扮得隆重些,头上的各类饰品也重了不止一点半点,两个人合力才完成。
扶摇阁的吕盈风早就接到了宜修的通知,说是四阿哥会过来。马不停蹄地为自己换了一身更显温柔的服饰,凹好造型坐在熟睡的娇娇身边。这个方法还是宜修教的,四阿哥因为童年母爱的缺失,对这种展露母亲柔情的女子很是心软。
四阿哥被下人引到了娇娇的房门口,就被吕盈风的新人设吸引了。原来吕盈风是明媚直爽的,可现在的吕盈风温暖了四阿哥内心的空洞,原来不是所有的母亲都把孩子当做工具利用啊!
吕盈风假装无意起身,发现了四阿哥,为了不吵醒娇娇,选择跟四阿哥去自己的房间。
“妾身未能迎接王爷,请王爷恕罪。”吕盈风一脸忐忑。
四阿哥才不会为此动怒,他一脸怜惜,“盈风怜爱幼女,有何错处?”
吕盈风羞涩地回答,“生了娇娇之后,妾身才觉得以前的不稳重,现在倒是好了很多。”
四阿哥看着吕盈风不同以往的风情,有些惋惜自己怎么就忽略了这样的美人。
可吕盈风可不是为了勾引四阿哥才这样的,计划最重要的一环还没实施,成败在此一举。
“王爷,今日来的宋姐姐对娇娇倒是很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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