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花在衣柜里挑了一件藕粉色的连衣裙,她比划了一下,很合身,见是干净的,直接穿在了身上。
“外公,好看么?”
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徐大花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在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拎起裙摆,优雅的转了个圈。
“阿媛......”郑老爷子轻声念叨着,眼神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突然,他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猛地坐直了身子,但紧接着,脸上却又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好看,真的好看。”郑老爷子喃喃自语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徐大花,眼中满是温柔和眷恋。“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你的母亲。如果她还在世,能够在我身边长大,应该和你一模一样。”
“还好老天爷保佑,把你送到我身边,我这辈子也死而无憾了。”
一个从不迷信的老人,如今说着老天保佑的话,这怎能不让人泪目,徐大花鼻头泛酸,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外公,以后有我陪着您呢,我打算抽空回去一趟,把妈妈的骨灰带回首都。”
“真的?还是不要了吧,会不会太打扰阿媛?可是……”郑老爷子先是激动,又是犹豫,左右为难,拳拳爱女之心,让徐大花心中酸涩感动。
“可是来凤村不是妈妈的故乡,我爸爸也是同意的,他说妈妈陪了他那么久,该落叶归根了。”徐大花握住郑老爷子的手,那粗糙的手掌上,有着道道伤痕。
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自己确实就是他的亲外孙女,而徐大花也写信回去多方问过,不幸中的万幸,来凤村并没有参与这场拐卖。
母亲郑媛,是被人贩子拐卖途中逃跑,被来凤村附近杨家庄的一对老夫妻救了,养大了以后,嫁给父亲徐二柱的,有不少人证。
当然,老夫妻条件算不上多好,也并不是多疼爱孩子,有自己的私心,就连说的这门亲事,也是为了换一袋粮食,可是对于郑媛来说,已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了。
小时候的她还依稀记得自己是首都来的,可是并没有人相信,只把这当笑话说,后来渐渐地,就连郑媛自己都忘记了,安心留在来凤村过日子了。
要不是没挺过那一场大病,她可能现在也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妇,丈夫孩子热炕头,平凡而幸福着。
可惜,一切都是如果。
甚至于,如果不是徐大花的到来,这件事将会永远伴随着郑媛的死亡,被埋于地下。
周末,徐大花带着唐秉白,去了郑寰宇介绍的裁缝铺子做衣服,看着确实已经彻底康复的唐秉白,郑寰宇松了一口气。
他上去捶了唐秉白胸口一下,恶狠狠的警告道:“小子,我妹妹不是没人撑腰的,对她好点儿!我不是用身份压你,我是以一个哥哥的名义警告你!”
“我会用生命保护大花,在我死之前,没有人能够伤害她。”唐秉白突然被打,没有变脸,反而认真的点点头,“包括你们。”
“你!臭小子,我会盯着你的!”郑寰宇气急,这小子长得比自己帅,智商比自己高,媳妇儿比自己的……不对,自己单身啊,哪来的媳妇儿,丫的,输的太彻底了!
裁缝一边量着尺寸,一边在纸上记下秋裤,时不时还询问一下唐秉白的穿衣习惯,很是专业,徐大花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不就是小阳国吹得和花儿一样的工匠精神么,咱们大中华也不缺啊。
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扬我国威。
“这位同志,您是习惯放左边,还是放右边?”
突然,裁缝的一个问题,让唐秉白愣住了,他啊了一声,没太听懂,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对方。
裁缝耐心又问了一次,“我的意思是,您,喜欢往左边放,还是往右边放,我这个裤缝可以按您的习惯调整。”
他做了个手势。
唐秉白还是没听懂,但是郑寰宇听懂了,徐大花也听懂了。
郑寰宇故意不说,想看自己小舅子的笑话,徐大花噗嗤一声笑出声,偷偷在裁缝背后给唐秉白做口型。
终于,唐秉白明白了,只不过他明白的瞬间,脸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就连耳根都还在发烫,打个鸡蛋上去都能煎熟。
“都讨媳妇儿了还一副青瓜蛋的样子,啧,妹夫,你不会身体不好吧?”郑寰宇故意嘲讽,目光还故意在某处打量。
“我和大花一见钟情,继而结婚,节奏比较快,没什么经验,自然比不上您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唐秉白淡淡反击。
“你个书呆子!”
“庆幸唐某不是浪子。”
两人居然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徐大花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有心想劝,不知道从哪里插嘴。
裁缝摇头无奈的笑着,一副看自家调皮晚辈的态度,转而给徐大花量尺寸,她也打算做几件衣服。
量完了,徐大花又拿出大弟小弟的尺码,拜托裁缝给做几套小孩儿穿的,那里唐秉白和郑寰宇,她实在管不上,不管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嘴仗,只知道郑寰宇脸都绿了,气呼呼的走了,唐秉白则是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骄傲,搂着徐大花的离开裁缝铺。
一出门,徐大花就笑的喘不上气来,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你,你们两个,真的好幼稚啊,哈哈哈,像两个菜鸡互啄!”
看徐大花笑,唐秉白也不恼,只含笑看着她,末了才捧着她的脸,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当一回幼稚的毛头小子很有意思,大花,你真的让我很快乐,很幸福。”
“啊,好煽情好肉麻啊,大白,你学坏了。”徐大花捏了捏他的脸颊,一不小心,把自己心里称呼唐秉白的外号说漏了嘴。
“大白?和大花很配,我很喜欢。”唐秉白念着这个更幼稚的称呼,却喜欢的不得了,好像什么名家赐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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