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柱有些意动,道:“你这情况特殊,家里缺不了人照顾,和大队长说说,倒是能让你在家里养集体猪,可是你忙得过来么?”
“能行,不然指着我种田,这一家大小的不得饿死,光有钱可不顶用啊,总不能一年到头买着吃,奶知道了得捶我,反正大弟小弟能帮我打猪草,我家伙食也不错,猪肯定能养的肥肥胖胖。”徐大花保证。
现在这个年代,不是说你有钱就能光明正大的花,能吃香喝辣的,讲究的是劳动致富最光荣,徐大花早就想过了,种田是确实不会种田的,只能先搞养殖业了。
反正她空间里那么多吃的,可劲儿吃也能吃个两三年的,平时自己打猪草也不费力,猪粪也可以用来换工分,一举多得。
听她这么说,大弟小弟连连点头,“没错,我们会给嫂子帮忙的!”
徐二柱又看向了躺在那里的唐秉白,“女婿,你看这……”
“都听大花的,家里都是她做主。”唐秉白微微笑着,说出了当下最让岳父岳母喜欢的答案。
看着他虽一脸病容却难掩风姿,徐二柱不由得心中嘀咕,怪道女儿一门心思要嫁了,确实有几分老子年轻时候的风采。
吃过饭,徐二柱就帮着去找大队长说养猪的事了,这事要是谈妥了,他还得帮着女儿女婿搭个猪窝呢,有的忙活呢,嘿嘿,有的忙活才好,就能理直气壮来蹭饭了。
该说不说,闺女这里的伙食,和徐家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弟小弟哥俩很自觉的洗好碗筷了,大哥早就和他们说过,家里嫂子做饭辛苦,一些别的琐事就让他们多做,大弟小弟也勤快的很,让徐大花对他们很是有好感。
“你俩过来。”
小房间里,徐大花冲着哥俩招手,大弟小弟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塑料帐子,里面隐隐约约是一个澡盆,还在冒着热气。
“嫂子……我们洗过澡的,能不能……”大弟扭扭捏捏想走,小弟也是一直摇头,“对啊嫂子,太冷了,我们不想洗。”
“不冷,有这个帐子呢,真的,嫂子哄过你们?”
洗澡这种大事可不能惯孩子,农村不讲卫生可是容易生虱子的,她强硬的扯过二人,手脚麻利的开始扒衣服,脱到还剩个小裤衩,就把人推进帐子里。
“不冷吧?好好洗,洗完了睡个午觉,下午起来嫂子给你们吃糖。”徐大花一边帮他们打着肥皂一边哄着,两个孩子感觉舒服的不得了,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好家伙,哥俩一人搓下来一层黑皴(cūn),还换一次水,确定也没有虱子,才算彻底洗干净,他俩都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身上还香喷喷的,衣服也是洗的干干净净的,不由得眉开眼笑的。
只是徐大花却有些心疼,两个孩子瘦的肋骨都凹进去了,明显发育不良,身上还有一些新的旧的伤口,一看就是遭了不少罪。
得补,好好补!
让两个孩子去睡午觉,徐大花就过来帮唐秉白翻身了,他瘫在床上不能动,如果不帮着翻动身体,血液不流通,非常容易形成褥疮。
褥疮一旦严重了,也会加重病情,甚至可引起败血症,同时血液不流通,还有可能形成血栓,也同样的要命的。
徐大花可不想这么快当寡妇,唐秉白自己活不成是他的命,可要是因为护理不当才出事,徐大花也会愧疚的。
翻身的时候,徐大花发现他身下的垫被湿了,不动声色的抽出来换了一个,又铺上了空间里的隔尿垫,出去以后很快就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这就睡了,还是得擦擦身子,也好睡的舒服些。”
说着,徐大花就轻手轻脚的给唐秉白脱衣服擦洗起来,好像怕吵醒他午睡,装睡的唐秉白闭着眼睛不说话,已然猜到,是自己失禁被她看到了。
事到如今,脱不脱衣服,自己最后那点尊严也不复存在,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他脸上却抑制不住的泛红,眼皮也在微微发抖,羞耻和愤怒如涛涛巨浪,差点将他淹没。
不过这愤怒并非对着徐大花,而是……
“多谢你。”唐秉白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大花,“你没必要做这些的。”
“行吧,既然你这样,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开,行不?”徐大花麻利的找出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又盖好被子,才坐在他床边。
“我跟你说实话,你也别嫌难听,我嫁给你,就是图你是个瘫的。”
也不管自己这话说了扎不扎心,徐大花干脆了当的说着,两个人过日子,两个人互相藏心眼子,且不说过不过的长久,平时相处也不舒坦。
“我家想把我嫁给一个打死过老婆的老男人,我不肯,可是就算躲得过一次,后头指不定还有什么二流子等着我,相比之下,和你结婚,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徐大花把自己的困境一五一十的说了,也说了自己对于生育的恐惧,这会儿可是讲究多子多福的,怀了就生,生了再怀,月子都做不了多久,还得一边带娃一边干活,真是太苦了。
也没无痛可以打,万一难产,剖宫产的技术也不定到家,羊水栓塞在后世医疗发达的年代都几乎是死亡的代名词,你让徐大花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女孩儿,怎么愿意为了一个没感情的男人一次又一次赌上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孩子是爱情的结晶,ta的出生应该充满了父母的期待和爱,而不是像任务像下崽一样。
“你放心,我吃着你家的饭,就肯定把你哥仨照顾的好好的,但是我丑话说前头,我这人贪吃,有点钱都花吃的上头了,你的工资都得归我管,也别指望我存下太多来。”
噼里啪啦的一通说完,徐大花看着唐秉白,等着他回话,没想到唐秉白却突然笑了,一瞬间如拨开云雾,灿若星光。
这还是徐大花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像之前,客套,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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