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江元凯还觉得很高兴:
“太好了,费局竟然也找我了,他一定是非常重视我。”
宗子民头一次发现江元凯竟然这么愚蠢,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来到办公室,费局的脸色看上去很温和,
“宗厂长,坐。”
宗子民坐下。
江元凯看到费局旁边竟然坐着个叶红衣,到下心情就不好,差点脱口而出“这小贱人怎么也在这儿!”
然然而死死的被宗子民拽住,江元凯看到宗子民的眼神威胁,顿时不敢说话。
费局说的:“宗厂长,我这次找你是有点事,这个人你认识吗?”
费局的手下人带来一个,三十多的男人进来,其貌不扬,就是眼神看着宗子民有点哀求的样子。
江元凯脱口而出:“这不是老马吗?你也被费局邀请过来了!”
宗子民心里那个恨呀,手中死死的掐住江元凯,直接都把他掐破皮了。
江元凯吱哇哇乱叫:
“你怎么这么掐我呀!好疼,好疼,快放手!”
费局心里也摇头,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宗子民怎么对这个废物这么照顾,要才华没才华,要眼色没眼色。
“既然你们都认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之前红叶机械厂有些传言你们应该也知道,最后还引发了申扬一厂和二厂之间的矛盾,直接在全国交流会上闹了起来,非常丢人现眼。”
他眼神直视宗子民:
“我想知道,宗厂长跟小叶的究竟有何恩怨,不若我做不动,两人就此和好如何?毕竟都是自家兄弟单位,闹得太不像话也不好看。”
宗子民这次只是推波助澜一番,事情闹得并不大,所以费局才愿意在这好声好气的劝两句毕竟,宗子民也是老厂长,也是为国家做了很多贡献的人。
宗子民听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温和,笑意满满,伸手就要去握叶红衣:
“小叶,真是抱歉,元凯之前对你有些误会,我也是被手底下的员工误导了,这才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希望你能原谅。”
若不是江元凯,宗子民这会都不会承认,哪会这么低声下气跟一个黄毛丫头道歉,回头再收拾这个小子!
叶红衣听后,笑了一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最多就是差点被赶出交流会而已。想来宗厂长遇到这样的事也会原谅我吧!”
宗子民满心以为叶红衣会借坡下驴,谁知道竟然不识好歹,得寸进尺。
脸皮僵了一下,扯着嘴角说:
“这都是我的错,没想到对红叶机械厂造成这么大的声誉影响,回头我一定补偿红叶机械厂。”
叶红衣面露期待:
“补偿?宗厂长大气,你要赔我们多少钱?还是直接买我们的机器?”
白马差点被呛,到他们那机器多贵自己是知道的,叶红衣也好意思张得了口。
叶红衣见状脸上带着一丝讽刺:
“原来宗厂长不过是空口白牙,说补偿也是骗我这个小姑娘的!
不如宗厂长你带我去你们省长那转一转,我跟他说说我们红叶机械厂是怎么差点被赶出交流会的,机床厂两个厂长还因为因此而大打出手。”
宗子民看着一旁的费局,结果这费局正在闭目养神,闭着眼睛,仿佛根本没听到这边的事。
宗子民心中不满,知道这是他默认的。
看来这次不赔偿点什么事说不过去了。
干嘛咬咬牙终于出了血:
“我这边有一个国际工程机械交易会的名额可以给你。”
叶红衣满脸笑容:
“哎呀,宗厂长也太客气了吧!宗厂长真是太照顾我们这些小辈了,我回去一定跟赵省长他们说说宗厂长对我们红叶机械厂的照顾,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知道这个名额什么时候给我呢?”
宗子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个名额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关系的来的,结果就这么给了出去,可是钱财关系他更不舍得,手头上只能拿这个应付:
“我回去就给你。”
叶红衣笑着说:
“不如宗厂长还是把这个名额先给费局吧,我那个小地方,回去之后我就怕您记错了位置,到时候白白浪费这么一个名额就不好了!”
宗厂长没想到叶红衣年纪轻竟然这么老道,这是怕他拖着一直不给或者找个茬忘记了,到时候时间长了,自然就没有这个事了,所以找费局这么个中间人。
他有心想反悔,但是费局还在一旁看着,只能说:“好。”
江元凯此时才发现,这跟他想的不大一样,本来自己以为是要被费局表扬的,结果竟然好像被教训了。
叶红衣看了一眼江元凯:
“还希望宗厂长以后管好自己的员工,别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胡乱咬人,再有下次,我可不客气了!”
江元凯听了动手就怒了:
“你说谁是狗呢!”
宗厂长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好了,你给我闭嘴!再惹事生非,你就给我回家去!”
江元凯被打的直接懵逼了,看着宗子民严厉冰冷的神情,顿时憋屈的闭着嘴。
叶红衣也知道,宗子民只是打给自己看而已,不过既然东西要到手了,给他一个面子也无所谓,
叶红衣露出笑容,
“宗厂长教训儿子也不用当着我们的面,免得我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若是真想教训,干脆把他打断腿,好好养三四个月,我相信他绝对就不会再犯了!”
江元凯满脸不可置信看着叶红衣,没想到她竟然能出这么狠毒的主意。
宗子民手抖了一下,眼中闪过莫名幽深的光,厉声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江元凯不过是我侄孙而已,你不要随便污蔑人!”
叶红衣有些莫名:
“我咋知道你们是亲戚关系,我的意思是你们关系好的跟亲爹和儿子一样!”
宗子民听后仿佛更生气了,说是生气也不对,好像还带着一丝惶恐和恼怒,
“我们是亲戚,他奶奶是我大姐,长得像怎么了!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不尊重前辈,我可要找你们的赵省长告状!”
看到宗子民这么激动,费局假装咳了一声,
“小叶,前辈也要礼貌一些。”
叶红衣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哪不对,不过她还是顺着费局的话说:
“钟厂长,这次是我口不择言,望你见谅。”
宗子民冷哼一声,拉着江元凯转身走了。
叶红衣看到他们相似的眉眼,突然脑海中一丝灵光闪过,悄悄的问了一句费局:
“他们俩真的是姑爷和侄子吗?不是父子吗?我看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呀?”
费局难得呵斥一句:
“小叶,不要胡说!没有证据的胡说八道叫做谣言,你们厂刚刚的教训你忘了吗!”
叶红衣有些沮丧的样子:
“费局,我就想着就我们两个人,所以给你八卦一下,我知道错了。”
费局听的叶红衣这么说,面上露出一丝欣慰,
“小叶,我知道你天赋异禀,但是还是要尊重前辈,尤其要积口德。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就是有证据的事也要再脑子里转三遍,这样才能在华国这个集体中更好的发展,让自己的才能得以发挥。”
费局见过太多这样的年轻人因为一时冲动,说出不恰当的话,政治生涯就那么一下子结束了。
叶红衣知道费局是在教导她为人处事,虚心的听费局的教导。
叶红衣走后,费局坐在办公桌前,若有所思,随后又皱着眉头,右手掐着眉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怒斥一句:
“简直荒谬!”
叶红衣刚刚当然不是故意跟费局说的,她是有意的。
她总觉得,宗子民对待她刚刚说的话,反应大了些。
而且没见过姑爷和侄孙长得这么像得的,
这种事只要轻轻的反驳一下就行,何必这么激动呢!
既然有了这疑心,她就把这一点透露给费局,给他提前挖个坑。
若是真的,事情就大发了。
若是假的,她也就跟费局八卦一下,费局那人也不会乱说,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等到叶红衣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展厅依旧还是挺多人,
冉玉书还特别高兴的告诉他,刚刚他们的机器又卖出一套了。
这就够一千万了!
哪怕是叶红衣脸上也露出一丝兴奋,
“对了,是全款还是分期?”
冉玉书脸露出一丝疑惑,
“什么是分期?”
“我的意思就是他们是先给一部分钱,剩下的钱说过段时间给的。”
冉玉书说:“刚刚买机器的是一个柴油厂的,都是全款付的。”
叶红衣听了点点头,看来这几家都是榜一大哥,不差钱,希望这样的客户多来点就更好了,
“我们底子本来就弱,不要担心别人咋说,只要买我们机器就要付全款。若是在流动资金不够,就差那么一点,你可以可以再来找我。
如果一开始只是想把我们当冤大头,拖着不想给钱,就千万别卖给他,就说我们的订单已经排到几年后了。”
其他几人听着叶厂长的吩咐,也纷纷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陕省省机械厂厂长包宣城满脸笑容的过来,
“哎呀,大妹子,你可真了不得,没想到你们机械厂竟然真的开了起来,还研发出这么好的机器,得到了费局的认可。”
叶红衣微眯着眼,听到包宣城的捧场,假笑道:
“哪里哪里,怎么比得上包厂长,你们可是十几年的大厂了,我们这小场地也就是一时的流光。”
前两天叶红衣刚刚带着机器进来交流会的时候,包宣城看到了,却跟没看到一样,连个招呼都没打一声。
后来他们被宗子民找麻烦的时候,包宣城更是不知道龟缩在哪里,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要知道之前叶红衣可是帮了包宣城厂里的大忙,就算不说这个,他们还是一个省里出来的,互相帮衬一下也是正常的。
结果,人家却直接当做没看见你。
等到他们受到费局的重视,机器直接挪到最亮眼的展厅,人家这才姗姗来迟,这种捧场也不要也罢。
不过毕竟是一个省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要维持表面的职场关系。
寒暄两句,包宣城就说出了他的来意:
“我看你们这机器确实不错,费局都那么重视,我们都是兄弟单位,不如给我们搞一台?”
“原来是包厂长要支持我们生意,这感情好,您看中哪一台,我给您优惠优惠?”
包宣城听了指着龙式装载机说的:
“这个就不错,平时还能帮我们装一下机器。”
叶红衣笑着说:“这个我们平时都是卖八十八万的,既然我们都是兄弟单位,今天七十八万就给您了,您是现金还是支票呀?”
包宣城来的晚,还真不知道这个轮式装载机是多少钱,不过他知道那个挖掘机是八十万,这个好歹还给他便宜两万也不错:
“是这样的,小叶,我们出来呢也没带什么钱,你看毕竟我们都是一个省的嘛。
等回去,我再跟上级申请一下,到时候把钱款批下来给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包宣城满以为叶红衣会点头答应,谁知道,她微笑着吐出两个字:
“不行。”
“那就好,毕竟我们都是兄弟单位要互相帮……”
寒暄的话说到一半,包宣城突然觉得不对,又看着叶红衣,
“你刚刚说什么,是我没听清吗?”
然后他就看到叶红衣笑眯眯的眼睛,突出俩字:
“不行。”
“包厂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们这个厂都是负债的,这机器都还是跟吕厂长借的,实在没余力再送您一台。
您看看这样要不您跟上级批示了,让他们把钱给我,我一定立马把机器给您送过去,怎么样!”
包宣城被看出心思,多少有点恼羞成怒,冷哼一声:
“叶厂长刚赚了一千万,这会儿还说自己没钱,我看是不想把机器给我们吧!”
叶红衣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那我为什么要把机器给您呢?
要不你把你们的厂的机器给我一个行不?我也等回头申请上级,给您批款子。
只要你让我过去随便挑,这三个机器您随便选一台!”
没包宣城当然不愿意,他厂里的机器可都是才升级换代的,一个都起码几百万,
是叶红衣这边的小机器能比的吗?
他立马不吭气了,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赵师傅难免担忧,他之前就是从包宣城的厂出来的,知道包宣城为人小气,
“叶厂长,他毕竟是省里的机械厂,厂长这样得罪他是不是不好。”
叶红衣说:
“他又不是我的上级,行政级别也只比我高一级而已,但是又管不到我。
还说没有带钱,我就不相信,他过来这个交流会一分钱都没带。
他就是想空口白牙,要我一台机器,想得到美这种人就要直接撅过去,要不然他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到时候我们查负债累累也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赵师傅想着也是,这个厂怎么起来的,他也是亲自看着的,省里一分钱没批下来,全靠这个小姑娘。
说是负债累累也不为过,结果刚回来一点资金,就想有人来免费要机器,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说是找省里的批示,那省里的批款什么时候下来呢?一拖再拖,经年累月,说不定机器都更新换代了,这钱还没交回来的。
想到这儿赵师傅也不说话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现在在红叶机场工作,也没必要再为包宣城说话。
这次交流会圆满完成。
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找到了费局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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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有些着急,问费局:
“费局,我听说叶红衣来到这个交流会了,她现在在哪儿呢?”
费局有点诧异:
“交流会结束,她刚刚回陕省了呀,你们不是一个省的,没遇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