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意沐浴了一番,又把小乖乖洗的白白净净,才是松了劲。
方才太子在之时,小乖乖瞧着是十分有精神的,如今倒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迷迷糊糊的,同她一样想休息了。
洛锦意换上了舒坦轻软料子的心衣,绞干爽了头发,才是出了浴室,来到了她并不是太熟悉的寝室内。
不过她如今也是没心力去思量旁的,只是想歇息。
她今日在马车上也睡了一阵子,可那马车不稳当,她不过是半睡半醒的,思虑着回去该如何应对,倒是也耗费心神的。
如今已然见了太子。
太子瞧着也信了她的说辞,才真的松了口气。
想好好躺下安歇睡上一觉。
刚是进了内室,洛锦意只是环视了一眼四周,没看到容成玦的身影,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寻着床榻就是去了。
脱下了鞋袜,把已然睡着的小乖乖搁在了床里侧,盖上了轻薄的被褥,躺在了旁边,不过几息的工夫,就是悄然沉睡了过去。
母子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二人睡着后,一男子就是敞开了门,走了过来,坐在床榻上,看了他们母子二人许久,跟个不会动弹的石人似的。
之后就是,那男子脱了鞋袜,搂着在外侧的女子,躺着同样睡了过去。
可那男子睡的似并不安稳,深夜里,时不时会睁开带着血丝的眼,轻轻地抚摸到了怀里的女子的,看了许久,他才会再次闭上眼,握紧腰肢睡过去。
也不知他醒了几回。
洛锦意醒来之时,看着眼前的帐子,一时之间是没反应过来的。
用了好久,她才是理清了思绪。
这里是……太子东宫。
她这一场睡了很久,也睡的十分安稳。
自从她从衡王府逃出后,就没睡过这样的安稳觉,虽逃了出来,可身边危机四伏,说不一定就能被勤王逮到,她总归还是心底怕出差错的。
如今勤王败了,也死了,她和孩子也安然无恙。
昨日倒是经历了一番危机,幸好碰到了容成玦,她和小乖乖都安然无恙。
这样想着,她扶手打算摸了摸身边的小乖乖,可刚是伸出手,就是察觉到了腰上的那一个大掌。
粗壮手腕扣在了她腰上。
耳边沉沉的呼吸,让洛锦意心口一紧。
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昨日危机,她不曾细细探究。
只觉得他还是他,不过是比三年前更魁梧沉着了些。
如今再是仔细瞧,发发觉,他的变化可真大。
且不说肤色变得比从前黄了些,还透着黑,就是眉眼也比从前更加深邃凌厉。
眼底还露出了几分疲倦来。
洛锦意又想到了昨日看到他,确认是他的场景。
起初,她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是旁边的红玉和月枝提醒了几句,她才确认那不是幻觉。
他那时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锦衣,浑身都散发着冷厉,让人不敢靠近。
他那时和她记忆中的人是有些出入的。
容成玦本是同她一样是爱洁净之人。
更是比她更甚些。
就是从前成日里在军营中,也是会收拾妥当自身的。
身上从未见有过污渍或是不干净的地方。
可就在昨日,他浑身的疲倦之色,还要连头发都不曾梳好。
领口更是多了几分褶皱。
和从前出入很大……
听他们说,容成玦是为了寻她。
……洛锦意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下颚。
他竟是还蓄了胡须。
也不长,倒像是刚蓄了不久的。
虽显得稳重了些,到底还是没有从前那样爽利。
若是得空,她是要和他商量一番才好。
那本是在人下颚的手,不知何时绕到了男子的鼻尖上。
男子突然睁开的眼,让洛锦意惊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更是忘记了收回手。
她还未收回手,那男子反倒是先伸出了手,轻轻地抚在了她的脸上。
那手很大,几乎是要盖上了她整个脸上。
“醒了?”沙哑的声音似撕扯出来,却并不会让人听了厌烦难受。
洛锦意怔怔地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盯着他看,似被他那双眼睛吸引住了似的。
脸上的肌肤被容成玦粗糙的手磨得有些痒。
洛锦意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一时之间觉得嗓子都是哑了的,说不出话来。
谁知,下一刻那张掌就是移了位置,抚上了她的脖颈。
紧接着,整个身子顺着他的力道,扑到了他硬实的怀里。
呼吸变得有些许的急促。
洛锦意推了推见那胸膛,可那人不动如山。
“你,我们可是该起了……”
“嗯。”胸膛因着这声音发颤了一下,洛锦意听的很清晰。
不知为何,洛锦意心底软了几分,到底还是没忍心推开。
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好像只是想抱着她,没有任何旁的心思。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低沉的叹谓声。
洛锦意身子僵了僵,在他怀里摇头。
怎会是他的错的,主意是她想的。
是她不想当人质,才带着小乖乖逃走的。
这样想着,洛锦意也这样说了。
“不是你的错,我和小乖乖都很好,没有什么……”
洛锦意顿了顿,又说了一句:“你在外打仗已然很辛苦了。”
可他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感觉了身子被勒紧,可那人似乎还控制着身上的力道,丝毫没伤她。
洛锦意心中也似被勒紧了些。
耳边除了他的呼吸声和胸口的跳动声再无旁的了。
可他突兀地又来了一声。
“你不能出事……软软。”
“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这一声,似从他的嗓子中使劲扯出来的一般,很容易扎进人的心里头。
洛锦意心尖猛地一缩,紧紧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眼眶微微泛红。
似撕开了一个口子, 在同她说……他是在意她的,或许比她想象的更为在意一些。
这就够了。
洛锦意咽了咽嗓子里的干涩,许久才开口:“我和小乖乖并未受什么罪,房内的银两田契,都是携带在身上的……我是,猜到了勤王或许会对衡王府下手,提前预防了,趁着大火,离开京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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