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内一刹那的静谧。
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目。
怔怔地看着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五夫人洛锦意。
不是说好了,身子差……怀不上的吗?
怎这般巧,这般容易……就怀上了?
这是什么福气。
衡王也是满脸惊喜,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五儿媳,大笑了一声。
又看向了一脸呆滞,毫无动静的五子,笑意越发的深了。
衡王问道:“她今日晕倒了,可是有碍?孩子可是康健。”
白胡子老太医也是个喜说实话的,抚了抚胡子道:“这位夫人应当是受了什么刺激,再加上怀有身孕,比旁的孕妇要柔弱些……这才昏了过去。”
众人皆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低着头的刘曦月,还有笑容满面似真的遇到喜事高兴的李侧妃。
白胡子老太医:“不过,这位夫人虽是身子有些特殊,可腹中的孩子倒是有活力,她的脉相比着他人要难琢磨,我是费了好些工夫才摸出喜脉,这孩子也不过一月有余,若是好生养着,必然能在满月后生个白胖的孩子。”
衡王听罢,眼睛越发亮堂了些。
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命人来拿来了赏赐。
“那,我家夫人何时能醒来?”
这话还是洛锦意身边的丫头月枝问的,她顶着发麻的头皮,颤颤巍巍地问出了口。
白胡子太医得了赏赐,话说的也好听:“待我开了药,她自然会醒来,你们无需担心,需好生照料就好。 ”
月枝赶快磕了个响头:“谢太医。”
太医笑呵呵的,便是在屋子站了一会儿:“这夫人正是晕着,需要好生休养,这般多的人围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之后,衡王当即就是把仍觉得不敢置信的众人赶了出去。
太医也是开好了药方,离开了。
风栖院内,此时倒是显得格外的不一样。
月枝和红玉两个领头的丫头个个是忙活的踱步走来走去。
不是去照看药炉,就是命人去抓药置办。
个个忙的脚不着地,其实也没几个脑子清晰干实事情的。
而五房院子内的两个主子,则是一个躺昏迷不醒,一个站着不动似被定身了般,眼神都不带流转的,直勾勾地盯着床榻上的昏睡的人儿。
直到月枝端着药过来,这人还是没有动静。
红玉和月枝对视了一眼。
相互撞了一下。
之后还是红玉站起了身,来到容成玦身边,行了个礼:“爷,你可是,要给夫人喂药。”
骨节分明的指尖动了动,容成玦抬起眸,带着戾气的眸子盯向红玉。
差点把红玉看的一下子跪在地上。
“她,你们可是听到了那太医的话了?”
红玉和月枝齐声:“是!奴婢都听到了!”
容成玦:“你们夫人,她,怀了我的子嗣?”
红玉只想埋头。
月枝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她们家姑爷当真是被惊傻了不成。
红玉:“是!夫人她怀里五爷你的子嗣!已然一个月了,还不稳当,我们定会好生照拂好夫人,绝不会让她出事的!”
红玉说罢,月枝说:“还望爷顾念体贴主子一番,多疼疼她。”
容成玦此时似丝毫没听到两个丫头所说之言,继续把那双眸子落在了床榻上洛锦意身上。
慢步走了过去,坐在一侧,就是接过了月枝手中的药汤。
汤勺轻轻转动了一番,放在唇边,一股子苦意蔓延开来,容成玦眉头紧皱,吩咐道:“去拿些蜜饯来。”
月枝和红玉当即就是一喜,赶快出去拿蜜饯了。
爷关心主子,她们这些做丫头的自然也欢喜。
也不知道主子醒来后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了,是不是也会像爷这边变傻了。
喂了许久,容成玦才是把药物皆喂到了妻子口中。
坐在一侧,拉着那双已然温热的双手,容成玦又是静默不动了起来。
那双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的可怕。
眼角轻微勾勒,不知想到了什么。
红玉和月枝也是回来了,站在一侧, 忧虑地望着床榻上的人儿。
说好了吃了药就能醒来,为何等了那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
那人儿应当睡的也不安稳,竟是头上冒出了些许的虚汗,脸颊通红,好看的眉头紧皱。
当是做了什么噩梦。
莫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病,那老太医医术浅没有瞧出来?
此时院中静悄悄的,连着呼吸都是秉着,生怕惹了那位脸色越发黑的活阎王。
正在众人焦急之际。
床榻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软软低咛了一声,洛锦意睁开了双眸,怔怔地愣了好久都是没反应过来。
准备用手擦一擦酸涩的眼睛。
却动弹不得。
看去,才发现,她的一双手都是被容成玦紧紧握着,想挣脱都是很难。
正是想开口,那人竟然伸出了手,帮着她擦了一番眼角。
她也是顺着又擦了一下。
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
她是……流泪了。
那噩梦许久没做,再是去回忆,竟还是和剖心一样难受。
“做噩梦了?”
沙哑的声音把洛锦意拉了回来,洛锦意这才抬头看向容成玦。
又是看了一眼四周。
她记得,今日她是在宴会上……不过是装着咳嗽了两声,竟然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她在李侧妃的生辰宴上昏了!
洛锦意猛地一惊,差点从床榻上跳下来。
若不是被容成玦拦住,她已然在地上了。
“你小心些。”他说。
洛锦意抓住容成玦的手,一连几问:“我今日可有失态?可是在宴会上昏过去了?公爹可有怪罪你我?”
容成玦看了一眼那手,由着她抓,唇角勾勒出一抹异样的弧度:“不曾,父王他很高兴。”
洛锦意:“高兴?”
她自然不信,狐疑地盯着容成玦:“爷可是在诓我好骗。”
刚是说完。
洛锦意就是听到了月枝和红玉在忍着的笑。
笑?
她们二人最会为她担心了,照着两人的秉性,不是应当伏在地上哭吗?如今竟是在笑,想来容成玦所说的定不是假话。
沉下来了些,洛锦意才是发现自己口中尽是苦药味道。
她定然是被灌药了。
正是想找些东西甜甜嘴,就是看到了那桌上的一碟蜜饯。
洛锦意当即就要起身去拿。
谁知,又是被容成玦给按了回去。
洛锦意:“……”
容成玦:“你现在身子弱,不易多动弹,这是大夫吩咐的。”
洛锦意皱了皱妩媚的秀眉,怀疑地环视了一眼屋内众人怪异的脸色。
伸出手,准备给自己把个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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