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梅轻轻理顺了女儿的秀发,满脸的疼爱。
“我的女儿生的这样美,没人会不喜欢的,那勤王世子必然是真的喜欢你,爱慕你,才选的你,你往后啊,只管过好日子吧。”
洛锦芳流着泪,一滴滴地顺着下颚掉下。
张了张嘴,却是只说了一句:“……我不想为妾。”
李若梅却只当女儿是在闹别扭,安抚地说道:“……芳儿往后就是娘娘了,为娘也能跟着享福。”
“万万不能让你祖父知道,他是看不得我们二房好的,他一心想让你嫁给个穷酸举人,让你跟着受罪吃苦……等事情落实了,他自然无话可说,只能认了。”
李若梅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嘱咐。
“你若是同你祖父说了,他怕是能杀了你母亲我,因着前个事情,你父亲和祖父对我有诸多不满,他们若是知道了我私自为你筹划亲事,怕是要休了我的。”
“……你父亲那个无情无义的,必然娶一个新的,年轻貌美的给你做母亲。”
洛锦芳被吓着了般,使劲地点头。
紧缩的瞳孔印证了她的不安和彷徨。
“不说……芳儿不说,母亲不能离开我,芳儿只要母亲做我的母亲……”
“我的好孩子。”
……
洛锦意来到洛府的时候,祖父并不在,她直接匆匆地来到了二房院子内,找到了正抹泪的洛锦芳。
见到了人来。
洛锦芳哭的更剧烈了,捂着脸,肩膀颤抖着。
“三姐姐,我不想为妾。”
洛锦意拍了拍洛锦芳,示意她一一说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洛锦芳也是平静了下来,和洛锦意仔细去说:“……是母亲,她为了我的亲事,操持着,得空就是带着我去诗会宴席,要给我寻觅夫婿。”
“那一日,刚是从宴会回来,母亲就是说, 勤王世子看上了我,要我嫁过去做妻妾……妾是最卑贱的,有的还不如奴才,我怎能为妾呢?”
“可……可是母亲非要逼着我去,说我若跟着勤王世子,必然有无限的好处,能荣发富贵的。”
洛锦意无语极了。
且不说前世,洛府败落,三叔未曾中举,洛家毫无依仗。
李若梅送女儿去为妾便是说为了谋求富贵,也还算说的过去。
这辈子,洛府已然不同了!
洛家已经有一个女儿和衡王结亲。
三叔也中了状元。
领了一份好差事。
李若梅竟然还这般想不开,自轻自贱起了自己的女儿来了!
还让她去给人做妾。
且不说那勤王世子是何等品性。
又是因何看上了她这个妹妹的。
就是上辈子,洛锦芳嫁过去没多少日子,就是被死了。
她洛家当时混乱,还是派人去收尸去了。
谁曾料到。
那勤王府压根不做人事,已经的草草把人埋了。
连埋到哪里都分说不清。
仗着权势,欺负她家人。
洛府当时正是水深火热。
也怕得罪了勤王,就没和他们多纠缠。
便是想一想,她心中就冒出了火气。
眉头不自觉紧皱了起来。
洛锦意:“你可告诉了祖父?”
本是哭着正狠的洛锦芳低下了头:“母亲,母亲不让我说。”
洛锦意收回了手,眸子泛起了冷光来:“二婶不让你说。”
“我母亲她是疼我的,并不是为了害我。”
洛锦意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地盯着洛锦芳:“她是疼你爱你,却是在害你!你在府中,如何不知你母亲一向是拎不清,你不是个傻的,难道真要跟着你母亲一同胡闹?”
这边的洛锦芳又是流出了泪来,双目早就哭的通红肿胀,让人不忍直视。
“我母亲,她是为了我好的……她是最疼爱我的,成日里为我操碎了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哥哥。”
洛锦意:“故而你就顺着她的意,当真要做勤王世子的妾?”
洛锦芳站起了身,使劲抹了一把泪:“没有!我不想做妾,我是洛家的四姑娘,我为何要去为妾!这样作贱自己,可我若是告诉了祖父, 祖父必然怪罪我母亲,他们说不一定会狠下心来休了她,我只有一个母亲,不想要旁的……”
洛锦芳说的泣不成声,眼中满是落寞恐惧。
而此刻的洛锦意却是不想再去安抚她了,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轻笑了一声:“那你叫我来是做什么?是让我同你母亲说道一番,还是由我去告诉祖父?”
洛锦芳惊恐地摇头。
“不能告诉祖父,若是告诉了祖父,我母亲定然是要受罚的……”
洛锦意:“你让我去劝解你母亲?”
洛锦芳看了洛锦意一眼,就埋下了头,继续哭泣。
“没人能帮我,我不知道同谁去说,三姐姐你向来聪慧,定然是有办法让母亲回心转意的!”
嘴角勾勒了一抹笑意,洛锦意低头拿着娟帕,擦了擦手心:“我从未说过,四妹妹你是极聪明的,懂的为自己计量,也知道如何护佑人。”
“可你我都知,你母亲向来是看我最不顺眼的,就是我出嫁之日,她还在劝诫我,让我不要嫁到衡王府去,说我的夫婿多么不堪……”
“我们都知,衡王府是个好去处,即使是衡王府五爷当真立不住,不能人事,我若是嫁过去,依旧是正妻,比平民百姓强的多。”
洛锦意平静地继续说着,看都不看洛锦芳一眼。
“你母亲更是知道,便是想着法的让我不嫁过去。说起来,她是当真痛恨我的,不过我和她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她不过是看不得我过的好,比你嫁得好罢了。”
洛锦芳怔怔地抬着头,一脸错愕,似被噎住了嗓子,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洛锦意并不在乎她到底是何表情,她只说她的。
“我如何和她去说?我和她可是说不上话的。我若是说了,她怕是更要让你去嫁给勤王世子做妾的,怕是会觉得我不安好心,阻断了你的富贵路。”
“四妹妹你又不让我告诉祖父,想来,我也是要尊重你,听你的,其他的只能来靠你自己了。”
说着,洛锦意站起了身,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流泪,却错愕不已的洛锦芳。
“你母亲是个蠢的,你却不是,我直接同你说,勤王府并非什么福地洞天,勤王世子院内更多是腌臜事,听说,前些日子,还死了一房妾室,被直接用破席抬了出去,草草埋在了。”
“你若是去了,便是第二个那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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