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尘静静地看着顾清泽离开的背影,那目光深邃得如同无尽的幽潭,也不知思绪飘向了何方。
意念微微一动,整个宫殿瞬间被一层神秘的力量笼罩,处于一种完全封闭的状态,仿佛与外界的喧嚣尘世彻底隔绝。
此刻,他的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面对顾清泽时涌现出来的近乎癫狂的神色,而是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表情冷若冰霜,甚至达到了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漠程度。
弋尘轻轻挥了挥手中那精致无比的折扇,扇面上的花纹若隐若现。
想起刚才的种种,不禁不屑地“嘁”了一声,那声音中满是轻慢。
“辛苦你了。”
一道恰似深秋冷月的清辉,清冷疏离的声音不知从何处悠悠传来。
那声音仿佛携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似乎能将周围的温度都无情地降低几分,让人仿佛置身于寒窟之中。
弋尘原本烦躁的情绪,因为这道声音的出现,突然间如被冷水浇灭的火苗,迅速平静了下来。
他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道。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从他们计划的第一天起,我就将他们全部抹杀殆尽,根本不会无动于衷到现在。”
“........”
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留到现在......完全只是因为你的恶趣味吧?”
弋尘一副虽然被识破心思,但“理不直气也正”的样子,反驳道。
“他们这么轻易获得这些信息,只会对信息本身进行怀疑,而我现在的做法,无疑增加了信息的可信度,难道不是吗?”
“你不觉得我为自己打造的‘乐子人’,一心只想看乐子,精神也有些不正常的形象很完美吗?”
弋尘收起了展开的折扇,然后用扇柄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样就能完美地圆上了之前那些让人容易起疑的部分......你应该夸奖我才对。”
“别说的那么义正言辞,这其中没有你想看女装的原因吗?”
“如果只是单纯不想被起疑,想要扮演那种形象,你不推迟一个月,从他来的第一天,就把他叫过去,效果也是一样的。”
“我记得我好像提醒过你,越早告诉他们越好.....?”
弋尘撇了撇嘴,自知理亏,不再狡辩。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但我又没落下你交代的东西,玩一玩奖励一下自己,很合理吧?”
“我只是不满意,不满意你为什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要我亲自递到他们手里,还要给他们提供‘三生花’信息,一步一步引导着他们入局。”
弋尘的言语中,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那委屈如同被乌云遮掩的月光,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为什么给他们那种东西?不给他们,直接让他们陷入危险和死局,让他们经历九死一生不好吗?”
那道声音没有因为他话语中的残忍产生任何起伏,依旧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只是波澜不惊地叙述着。
“你会知道的。”
“还有,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要逾矩,我可以允许你偶尔抱怨一下,但若是再让我听见你随意质疑我的想法,我先把你给杀了。”
那道声音并没有夹杂着丝毫的威胁,有的只是平静的叙述,像是在叙述一个十分显而易见的事实。
然而,就是这样平淡如水的语调,才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穿透骨髓,直抵灵魂深处。
“好好好,知道了,不过问你的想法,好好执行,不过.....”
弋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俊美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害怕的情绪,说到一半,突然话锋一转。
“要是能死在你手里,其实我也不亏。”
“好,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反正你的利用价值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那道声音听闻,毫不犹豫地说道,随即就要动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弋尘展开折扇,用扇面挡住了半边脸,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透着几分不羁与洒脱。
“我刚才只是在可惜罢了,可惜我现在还不能被你杀死。”
“毕竟...我还有活着的理由,暂时不可以死。”
弋尘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像是在想什么隐秘而重大的事情,不过那一丝光芒很快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等到了那一天,你会实现你心中所愿的。”
那道声音虽然说了一句看似安慰的话语,但语气中的笃定,又像是在叙述一个本来就能实现的事实一样,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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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泽回到花楼里以后,又检查了一遍有无遗漏的地方后,就安心的靠在墙边,静静地等着凌霄带他回去。
楚凌霄因为来接他回去的缘故,看起来心情不错,早早地就来了。
虽然弋尘,也就是花楼楼主看起来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但花楼里的其他妖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反正这是最后一天了,所以顾清泽倒也没有太过放肆,依旧保持着应有的谨慎和低调。
可能是因为凌霄替茑萝之前办过一遍类似的手续,积累了经验,熟练了许多,所以这次办手续的时候效率颇高,速度还挺快的。
顺利办完手续,两人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手,准备离开花楼。
顾清泽在临走时,又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花楼整体的外观。
“怎么?你依依不舍啊?”
楚凌霄看着他打量花楼的样子,不满地调侃道,顺便牵住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像生怕他会突然跑回去一般。
“没有,只是想牢牢记住这个外观,看见相似的外观就躲开,以免以后误打误撞碰见了。”顾清泽赶忙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楚凌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嘴角上扬。
他们两个牵着彼此的手,逐渐远离了花楼。
不过离开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回锦年弟弟家那边,而是寻了个客栈。
在那里,他们把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原样后,休整了一晚,这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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