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愕地盯着江逾燃:他竟然弑君!
没有人注意到,被推到言望舒身边的“江逾白”,变成了一个玉石小人。
而那个鬼鬼祟祟的奔雷营的小兵,则变回了江逾白的样子。
“母亲!”
江逾白不顾一切想冲上去把云黛抢过来,狐蛮一把拉住他。
言望舒大声喊道:“江逾燃弑君,大逆不道!奔雷营,诛杀逆贼!”
说完就往天上扔了一张信号符。
一早就埋伏在外面奔雷营将士,看到信号立马冲进来。
冀翔道:“御风营听令,保护大王子!”
御风营和奔雷营厮杀在一起,原先还看热闹的宾客,纷纷夺门而出,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见双方人马都没有打杀他们这些无辜之人,他们又变成吃瓜群众。
躲在门口、墙头甚至屋顶看热闹。
言望舒趁机杀了江逾燃身边的守卫,把云黛救回来。
江逾白赶忙把人接过来,让母亲躺在自己怀中。
“小师妹,求求你救救她!”
看着云黛满身的血,江逾白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言望舒救人的时候就给云黛喂下疗伤的丹药,可是已经伤及心脉,无力回天。
她只能用长生诀暂时吊住云黛的性命,给母子两人再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江逾白哭着道:“母亲,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去找哥哥的罪证。”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当年江逾燃策划宫变和刺杀江行舟的证据。
他怕云黛担心和伤心,就把小师妹给他的傀儡催化,让他留在宫中陪母亲。
如果母亲知道刚刚的人质是傀儡,或许就不会受伤了。
江逾白此时满心都是愧疚。
可云黛像是如释重负一般,一点都不伤心。
对于云黛的行为,言望舒十分不解。
“我刚刚跟你说那不是四师兄,你为何还要这么做?是觉得我在骗你?”
江逾白错愕地看着云黛:“母亲,你早就知道那是傀儡?为什么还要……”
云黛温柔地看着江逾白:“我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儿子。傀儡在王宫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不是真的小白!”
“可是那又如何,在我眼里,他也是小白。小丫头,你刚刚不也是想冲上去救傀儡?你应该能理解我。”
言望舒一愣,要不是被四师兄拦住,她确实会冲上去。
哪怕知道那不是真的四师兄,她也不忍心见他受伤。
见言望舒想通了,云黛虚弱地笑了一下。
“小白,母亲累了。如果不是期待有生之年还能见你一面,母亲早就去见你父亲了。”
“现在,你为你父亲洗清冤屈,而江逾燃会背上弑君弑母的罪名,他就永远与王位无缘了。”
江逾白泣不成声:“母亲……”
他知道母亲做这一切都是在给他铺路。
可是如果可以选的话,江逾白宁愿不要王位,而是更希望母亲好好活着。
云黛摸着他的脸颊:“别哭,小白……妖族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其实很开心,马上就要见到你父亲了……”
云黛又看了一眼言望舒:“小丫头……谢谢你……”
说完,她的手从江逾白的脸庞滑落,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啊……母亲……”
江逾白抱着云黛的尸体,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江逾燃看着云黛的尸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道:“我也是你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言望舒,江逾白!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全都该死!”
“只要把你们都杀了,我仍旧可以继承王位!”
江逾燃近乎疯狂,拿出一个哨子吹了一下。
冀翔听到哨音顿了一下,然后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
“御风营听令,催化蛊虫!”
当初江逾燃试探言望舒,被言望舒严词否定。
他就私下找人炼了蛊丹,让御风营的所有人都服下。
而子蛊丹,则是被他以赠药的名义送给了普通的妖族。
御风营的将士,同时掐诀念咒,想激活体内的黑棘邪蛊。
奔雷营的人一看,他娘的,竟然玩他们玩剩下的东西,真是不要命了。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御风营的所有人,修为并没有任何提升。
江逾燃惊疑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反应?”
他看向言望舒:“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言望舒毫不避讳:“是!”
当初江逾燃的试探让言望舒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解蛊丹的核心是雷电之力,她在为妖族炼制的解蛊丹中加入了雷劫的雷核屑。
蛊虫被杀死之后,雷核屑会在体内沉寂,半年之后就会自己消散。
江逾燃太心急了,他给那些小妖发的子蛊丹,刚进体内就被毁掉,根本就不会被催化。
同理,他给御风营的将士吃下的母蛊丹,也不会被催化。
江逾白知道这是言望舒留下的后手,以为她的底牌就这些了,开始冷静下来。
现在御风营和奔雷营难分胜负,可等那支部队过来,局面就不一样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刺杀那晚?”
言望舒摇摇头:“胡一万被做成妖彘的消息传出去之时!”
江逾燃不信:“这么早?”
言望舒知道他在拖延时间,也不拆穿他。
“我原本以为,消息会很快传出去,可是冀翔竟然保密了几个月,他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江逾燃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言望舒道:“就是因为他保密做得太好,消息传出去,那说明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可江逾燃还是不太明白:“我都说了,是我母亲泄露的,你为何不信。”
言望舒有点怜悯地看着江逾燃:“当时留影石里只是录了胡一万坦白的罪证,并没有录他被做成妖彘的过程。”
“而妖域的小道消息,却把这个过程描述得如亲眼所见一样。消息只能是从御风营传出去的!”
“我刚刚说了,冀翔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消息传出去了,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江逾燃有些自嘲:“那你也应该能猜到,刺杀当晚,第二波刺客是我的人?”
言望舒点点头。
江逾燃感叹:“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
“既然你知道我还有后手,为什么就只带了这么点奔雷营的人呢?”
他话音刚落,几千戴面具的人从宫外杀进来。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言望舒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轻笑道:“这是到齐了吗?”
江逾燃看到她的表情,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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