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了一天一夜,何氏在九月初九傍晚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这是所有人没预料到的。
“你把脉没把出来?”乔二娘左抱一个,右抱一个不舍得放手,但不影响给柳郎中白眼。
柳郎中也探头去看孩子:“真乖~~~我的乖孙哎,给我一个。”他不是没把出来,而是说出来除了徒增烦恼惊吓外没什么好处,所以最后三月他才让何氏吃少些,多动些。
两个孩子也乖,吃饱后沉沉睡去,何氏也喝了一碗提前准备好药膳鸡汤睡了过去。
除了王兴贵,其他人都出去了。乔二娘勒令月子里王兴贵必须与何氏同吃同住,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反正有孙子了,儿子要不要无所谓。
秦明月推着乔二娘出门:“姨母,今天夜里我跟翠竹睡,您也累了一天,赶紧跟柳叔去歇着。”
“那锅里还有鸡汤,你们俩去吃点。”乔二娘边走边说,怎么都不放心。最后扯脱两人的手,回厨房给她们盛了两碗吃着,这才跟着柳郎中走了。
两人吃完饭,潦草洗漱一下也就歇下了,都挺累的。
在大河镇待了一天,第三天跟王晓花商量好,等何氏出了月子就把她带去县里。其他人没意见,王兴贵却嘀嘀咕咕不愿意。
秦明月一脚就踹了过去:“虽说她是还未出嫁的小姑姑,可也没有一直帮忙带孩子的道理。又或者是说她出嫁你要给多少嫁妆,还是说她这辈子不不嫁人你的孩子能给她养老送终。”
“哪有这个道理,她以后也有自己的孩子,哪里需要我的娃娃给她养老。”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事儿,王兴贵倒是反应快。
秦明月逼问:“那凭什么她要给你带孩子。”
“我。。。我娘不也给姨母带孩子了嘛,大哥不就是我娘带大的?”
“那你姨母给了你娘一栋院子,你可给晓花也准备了一栋院子?”
乔二娘冷眼看着王兴贵,秦明月的逼问她也不帮腔。
啊?王兴贵傻眼,这与二哥说的不对啊。
何氏刚刚喂完奶,听到外面的声音气得不行:“王兴贵,你给我滚进来!”她就是帮忙带大哥嫂的孩子后,扭头又被哥嫂几两银子卖掉的。
“来了,媳妇。”王兴贵来不及细想,听到何氏叫喊立马跑进了屋。
“咋了,是不是孩子尿了,我看看。”
王兴贵刚要伸手抱孩子,就把何氏一巴掌拍开:“尿不尿的关你什么事儿,你是爹啊?”
啊?我不是爹谁是爹?
“媳妇,你是不是睡懵了,我是他们爹啊。你看看。。。。。。”
何氏却没理他,而是高声叫着晓花:“晓花,晓花,来换个尿布。”
王晓花也不计哥哥前嫌,麻利的从灶舀了盆热水端进了房间里。
王晓花在床下,何氏在床上撑着上半身,两人动作麻利给俩娃娃洗了屁股,换了尿布。
“你抱抱呗。”何氏把娃娃递给王晓花,自己抱起了另外一个,都长得一样,也分不清哪一个是哪一个。
王晓花接过孩子,吧唧亲了一口:“奶香味儿哎。”
王兴贵在旁边干着急,伸出去的手都被推开。
“晓花,咱们娃好看不。”
“好看。”皱巴巴的哪里好看了,不过看三哥的着急样儿,不好看也得好看。
两人笑嘻嘻的坐在床上抱娃,你看看我手上的,我亲亲你手上的,看得王兴贵跟哈趴狗一样急的直哼哼。
“咋就是你们的娃了,该是‘咱们’的娃啊!”
何氏眼睛一斜:“娃儿他黑叔,把他撵出去!”
众人还没搞明白哪里来的黑叔,小黑子一股风般卷进了屋,前脚起立搭在王兴贵胸前,吐着舌头留着哈喇子把他往外推。
“别推,别推,我说我说!”王兴贵被推出了门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黑子扭头回去,扒拉着窗沿,探头看襁褓里的娃娃。
“王兴贵,你早上回来就一股酒气,就带了一晚上的娃,昨夜里就去偷懒了?”何氏这会儿才是真的生了气。
何氏生产后的第二天中午,有人带信来给王兴贵说家里有事让他回去一趟。回去后当天晚上就又有人带信到镇里,说是他晚上赶不过来,王老头不太舒服。
何氏一听不仅同意了,还担心了半晚上。虽然那公爹不咋样,可比毕竟是孩子爷爷,孩子一出生,他就不舒服,说出去不好听。
“你昨儿夜里到底去干嘛了!”何氏坐起来,把手上的娃娃也塞到了王晓花手里:“人家说有奶便是娘,那我说带娃就是爹!晓花往后夜里跟我一个屋,这娃以后长大了就喊她爹!”
刘氏在外面捂嘴笑了,她从来都知道这个弟媳是个厉害的,只是往些年被打怕了。她又看看秦明月,若不是这位大嫂,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能管下一个作坊呢。
秦明月却拉拉乔二娘袖子:“姨母,这黑叔是咋回事?”
乔二娘本来挺生气,听到秦明月这样一问也憋不住了:“最后两月你柳叔让她多溜达,我怕她憋得慌,有时候就让小黑子陪着。哪知道她没事了逗狗说‘小黑子你这么威风,孩子出生了认你当叔吧,你得保护他们’,说多了这小黑子还真听进去了。”
。。。。。。难怪,前天生娃的时候,小黑子一直守在院子里,何氏喊一声它呲一下牙。秦明月还以为是它嫌弃声音刺耳呢。
“媳妇,我没有。晓花,晓花你劝劝你嫂子。”王兴贵哭唧唧的,早知道不该听那王兴言的话了。
“我不劝,你自己想清楚再说话,不然这孩子可就是我的了。”不用想,指定家里有人出幺蛾子。
说完王晓花索性脱鞋上了床:“哎呦,这摔盆的人都有了,还成什么亲!嫂子你放心,我能赚钱,往后我养你们娘儿三个。”
刘氏见王兴贵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想到刚刚被卖来王家的时候,这俩兄弟不过刚刚十一二岁。种田种不好,被乔二娘骂了打了,也是这般哭。
所以王兴贵这是习惯了,遇到委屈先哭,等媳妇姐姐来安慰自己呢。
她摇摇头,走上前去:“哭什么,你现在是她丈夫,是孩子的父亲。往后她娘三儿需要你来庇护,你还哭?”
啊?王兴贵不懂,跟以前那么多年不一样吗?
刘氏叹了口气:“以前她是姐姐,现在她是媳妇,懂区别了吗?”
王兴贵看看刘氏,又看看身后的娘跟大嫂,心里的一层纸被捅破。原来之前她给我洗衣裳给我做饭,那是姐姐。
现在她给我生了孩子,往后我便是丈夫,便要给她娘三儿遮风挡雨。
王兴贵摸了眼睛,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媳妇,我懂了。”
其实不怪王兴贵不懂,只是因为从一开始何氏被买来的目的就是照顾他的,更何况王老头与乔二娘的夫妻情感也是畸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