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起床后没看到王景旭,烙了几个饼,煮了一碗菜汤放在了灶台上。
带上小黑子,背上背篓也往地里去了。
走到乔家祠堂,发现大树下围了不少村民,一堆一堆的围着装满稻谷的筐子聊天说话。
张秀兰眼尖,远远的就看到了秦明月带着狗。
“哟,景旭媳妇儿~~”
“张婶子,这是干啥呢?”人家笑脸相迎,她也不能冷着脸。
张秀兰递过来一把炒豆子,秦明月赶紧接住:“婶子自己炒的?真香。”
“嗨,几粒破豆子香什么香。”话虽这么说,可张秀兰脸上的笑越发灿烂:“今天东家要来收租了,这不大家都排队等着嘛。只有把租交了,这心里才放心,才能过个好年。”
她用胳膊肘碰碰秦明月:“那乔大光家给你家赔了稻子没有?”
秦明月摇摇头,她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不过也不着急,等账房来了称好重量,算出要交多少才行。”
这样啊,那就跟自己无关了。
秦明月吃完豆子,又伸手在张秀兰手里抓了些:“婶子那你忙,我先去地里了,红薯还没收完呢。过了这几日景旭又要去边关了,我得抓紧时间让他多干些。”
张秀兰摊开手任由她抓豆子,听她说完吃吃笑着:“多干些,多干些!”
“婶子!我说的是干活!”
“我也说的是干活嘛~”
秦明月闹了个大红脸,娇嗔着扭头就走。
见秦明月走远,乔金木凑过来,看了一眼张秀兰手里的豆子,问道:“说啥呢?”
张秀兰立马收回手,翻了个白眼:“金木叔,女人家说话您打听作甚?”
说完也不理乔金木,转身走人。
“嘿!疯婆娘!”乔金木瞪了一眼张秀兰,再回过头去,秦明月已经走不见了。
到底说了啥,乔金水咋就不追究了呢!还勒令其他人也不准再提。莫非。。。。。。
乔金木摸摸下巴,这王景旭真当上官老爷了?
走到坡下,就看到王景旭正在往背篓里捡红薯。
像是心有灵犀,他蓦的扭头看向坡下,就见到秦明月正在往上走。
“咋不多睡会儿?”
“这么快,都挖完了啊。”秦明月瞪大眼,这人不会没睡吧。
“早点弄完,我在家留不了几日。”王景旭说着,余光瞟了瞟秦明月。
在看到秦明月脸上的神色黯了一瞬,他忽的笑了:“不过最近没啥事,多待几天也行。”
秦明月忽然反应过来,看着笑得开心,又略带羞涩的男人,瞪了他一眼:“那就多待几天,把事儿都给我做完了再走。”
王景旭往背篓里装着红薯,秦明月则是把已经快干枯的红薯藤收集起来。
藤儿上半段还有一段绿叶子,她掐下来最嫩的三寸,一把一把的整齐放在背篓里。
秦明月边做边吩咐道:“你这趟回去了先吃饭,然后顺便把斗笠带过来。”
“好嘞,往后你一个人去任何地方都带着小黑子。”见她今日出门带着狗,王景旭很满意。
秦明月听闻,看了两眼在地边捉虫子的小黑子:“它到底是什么狗啊?”
“嗯。。。。可能是獒与狼的种。”王景旭还是说了出来,秦明月是聪明的女子,隐瞒反而会影响她的判断。
“难怪,我觉着它像狗又不像。有时候还嗷呜嗷呜的叫,我都怕它吓到人。”
王景旭笑笑:“它很护主,今日我起床出门看到它冲我呲牙,拿刀都吓不住它。”
“哈哈哈哈,因为往日它跟我睡一屋。”秦明月笑出了眼泪,小黑子抬头仔细看着她。
看着看着,它又冲王景旭呲牙。秦明月一看它,它立马歪头看秦明月。
“看来我以后买肉包的时候,得算上它的份,得讨好咱们黑大爷。”
“汪汪!”
“哈哈哈哈,好狗好狗。”说完王景旭朝它扬了一把尘土,然后背着红薯往山下跑。
小黑子气急,跟在后面追。不过追了十来丈,就嗷嗷呜呜停下了。目送王景旭消失不见后,它才回到秦明月身边挨挨挤挤。
红薯藤全部掐完,足足两背篓嫩尖儿。秦明月很满意,脸上就带出了笑意。
“这么开心?”
“嗯,等冬天你就知道了。”虽然没亲身体验过碎石关的冬天,可她书看得多啊。
这里的冬天长且寒冷,漫长冬日只能吃地窖里的白菜萝卜红薯土豆。菜干还得省着吃,别说绿叶新鲜菜了,看都看不到。
“这些红薯藤咋办?”满地的老红薯藤,除了喂牛,猪都不吃。
王景旭笑着用锄头砸了砸地:“堆在一起,留在地里晒干了烧掉,灰烬刚刚好撒地里当肥料。”这玩意儿也做不了其他用处。
这样啊,秦明月看了看干硬的土地,她倒是有个法子。
“我有法子给它弄成肥料,不过就是费事些。”
“你说说看。”
底边挖个坑,用油纸垫底后放入红薯藤压紧,然后倒水浸泡,最后上面再用油纸盖一层。
等到来年春天红薯藤已经腐烂,里面的渣渣用来做肥料好得很。
王景旭听后就找了个地方开始挖坑,也不算很麻烦,但是费油纸。不过嘛也还好,两百文的油纸足够了。
他边挖边听秦明月絮叨:
这上面有眼小泉眼,地里这个地方浸水。
下面全是石头,如果能请石匠打个水窖就好了。
如果能认识佃田的东家就好了,她想佃几亩水田。
。。。。。。
王景旭一点都不觉着不耐,还时不时的回应,询问。
佃田这事儿王景旭倒是有法子。王家分家了,等今年交租的时候,王家的田要从新佃,刚好可以一起。
“你一个人能种过来么?我虽可以常回来,可能帮上的忙有限。”
秦明月并不打算种水稻,她想要收了水稻后的那几个月。
原来是这样,王景旭点点头,虽然她没具体说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种大麦。
王景旭给了秦明月盲目的信任,他开始思索这事有没有方向。
田佃给了村民,水稻交租九成,另外一季收的大麦,外加旱地的收成都是归村民自己所有。
他估计了一下大麦的产量,想着能不能用钱跟人买下种大麦这一季水田的使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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