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把红薯收了吧。”王景旭进了屋,主动坐在灶前烧火。
见此,秦明月知道他饿了,刚好自己也饿了,那就做饭吧。
吃过午饭,秦明月刚刚拿起背篓,就被王景旭接过去了。望着背着背篓走在前面的男人,说不上感动,但是这种感觉真不错。
其他家的红薯已经收完了,就剩秦明月一家了。王家的地没有分,毕竟还有佃的,要等立了户帖,才能做为独立的一户佃东家的田地。
一个挖一个把须根泥巴弄干净扔作一堆,秦明月的速度跟不上王景旭。
她仰起头,阳光刺眼,男人大力挥舞着锄头的剪影挺迷人。
“会种地?”
王景旭停下,用锄头杵着,刚刚好挡住前面的太阳:“我娘教过我,戍边的时候也开过荒。”
难怪,动作挺麻利。
见秦明月歇息够了,他又转身继续挖。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辰,地里已经堆起了不少红薯堆。
“好了,今天先把这些背回去就行。”王景旭装满一背篓,起身的时候秦明月帮他提了一下。
走了两步见秦明月没有跟上,王景旭喊道:“走啊,一起回。”
秦明月看看地里的红薯,问到:“不用我在这里守着吗?被偷了咋办。”
“咱们走快点,一刻钟不会丢的。”说着他伸出了手,示意秦明月拉着:“背得重,下坡不稳。”
也是,秦明月没多想,自然而然的把手放进了宽厚干燥的手掌。
碎石多,下坡的时候与其说秦明月拉着王景旭,不如说王景旭在前面接着秦明月。
往日走惯了的碎石坡,今日咋就难走了呢~~~
又是一个趔趄,秦明月有些懊恼,忽略了男人脸上微微羞涩的笑。
回到家后,把红薯倒在了草棚下,这次王景旭拿了两个大小一样的背篓。
秦明月正在考虑自己能不能背动的时候,王景旭却把背篓挂在了马上。
“它能行?不是说战马速度快但是负重不行嘛?”
王景旭有些惊喜:“你还懂这个?”
“看不起谁呢!”一扭头,秦明月往外走去。
“不是不是”王景旭赶紧拉住她的手:“是我说错了,别生气。”很多士兵都不知道这点,没想到自己媳妇居然知道,他心里窃喜。
他牵着马,走在后面,出门时还把小黑子叫上了。
边走他边解释:“咱们大元的马品种少,品质也不行。所以挑出来的战马就以速度为优先,而普通用来行商的马,就以负重为优先。
实际上好马不仅能负重,也能奔袭不落下风。”
比如北雄的马匹,能驮上游牧北雄人的家当,也能随时作为战马快速奔袭。
而北雄卖给大元的马,都是劣质马匹,卡着大元的脖子。
秦明月点头,原来如此,她问道:“那能不能买来好马做种马?”
“买过”王景旭叹息:“不仅买过,还买过很多次,可价格贵得吓人,还未必能配种成功。而且最好的马,北雄也不会卖的。”
这样啊~~秦明月却想起她看过的山海经,说道:“《山海经》上说‘北海有兽,状如马,色青,名曰驹……此皆野马类也’。那咱们大元境内有没有野马呢?”
若是有野马群,挑好的回来作种说不定也能行。
走在后面的王景旭目光灼灼,在秦明月看不到的背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大元境内靠东南有野马群,虽性格温顺,可惜马种矮小,更适合用来赏玩或者是代替牛与驴。最好的野马群在浑水河尽头。”
“就乔家庄的河流?”
“嗯”王景旭点头:“浑水河在碎石关西转,五百里后尽头有大神山阻挡,河水回弯向东北方向去。
然后河面变宽,水流变得平缓,形成了大面积的滩涂草场,野马就在那里出没。”
不过那边已经是北雄境内了,想要去捉到野马难度非常大。不仅有北雄人威胁,滩涂也能随时能吞没人。
他上次带了十人追逐马群,不过在边缘就损失了五六人,最后在小霍将军的接应下才回来。得到的一匹小马还因为惊吓与水土不服,而没成活下来。
说着,两人就到了地里,而马不好上坡就留在了坡下。
装好一背篓红薯,王景旭先背下了坡,然后又上来背另外一一背篓。
“小黑子陪着你在这里等,我先运回去再来。”
原来喊上小黑子是这个意思,这次秦明月是真的有点感动。
看着侧身下坡的男人,她突然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有姐妹疯魔一样要赎身了。
不知不觉,她哼起了小曲:‘香骨幽魂锁大江。
笑视千金轻富贵,
怒沉百宝诉衷肠。
红颜不羡豪门客,
纨绔终成负心郎。
满腹柔情空付水,
世人垂泪叹十娘。’
哼完,浑身一激灵,瞬间头脑清醒。
刚刚好王景旭也来了,见秦明月一副后怕的样子立马问她:“怎么了?”
上手拉起蹲着的她,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没啥没啥。”秦明月红了脸,刚刚的清醒好像消散了些。
见她是真的没事,王景旭这才放下心来。这次他又多带了一个背篓。除了马驮两背篓外,他也背了一背篓。
来往三趟终于运完了,最后一趟只有一背篓,他让秦明月坐上了马,自己背着红薯。
夕阳红火,两人一马,还有一条前后蹦跶的狗子,看起来竟让人有些羡慕。
回到家,两人无言,默契的各自做各自的事儿。
秦明月做好饭,王景旭也喂好了马跟后院的小鸭子。
吃完饭,王景旭主动收碗洗碗。
正在菜园捉虫的秦明月跟前突然站了一人,她还没抬起头就听到王景旭说:“水给你抬茅厕里了,你去洗洗。”
“好。”对他笑笑,心里哀叹,这种关怀最容易让人沦陷。
没想到回到房间后,她一颗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崭新的被子平整铺着,上面还放了两套衣裳。一套纯棉布的里衣;一套带着夹层的藕色细棉布衣裳。
轻轻把衣裳双手托起,贴在脸上,柔软的触感直透心底。
拿上里衣,秦明月去了茅房。
本来四面透风房子已经被修好。中间蹲坑的孔已经被一块带着把手的厚木板盖上了,隔绝了臭味,使用的时候再拿开就好。
心里酸酸的,突然眼眶就红了。
深吸气,秦明月舒服的泡在了浴桶里,过了今日,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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