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牛车直接驶入了婆婆家的客栈,秦明月跳下来奔进堂屋。
“哎呦,丫头来了啊。”李大爷在大堂里擦桌子,客人吃了午饭才刚刚走。
“你陈婆婆盼你好几天了,今儿早上还在城门口张望了会儿。”李大爷笑眯眯的。
这丫头看着就喜人,也不怪老伴儿时常念着。就刚刚她从门外逆着光跑进来的时候,自己都以为女儿还在身边了。
“牛车上给您带了些菜,我先去厨房看看婆婆。”
见了陈婆婆,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真的?那感情好,等我空了去你家看看。”陈婆婆取下围裙,擦了下手后搭在了架子上。
“行啊,我带您逮鱼。还有里面的水芹菜,可好吃了。”
秦明月把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引得陈婆婆向往不已。
装菜的背篓已经被李大爷拿到了大堂,秦明月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我也没啥好带给您的,这是自己种的红薯尖儿,我掐的都是嫰嫰的。”
“这就是水芹菜,用来凉拌炝炒都好吃。还能腌起来吃,脆脆的。”
李大爷拿起水芹菜走到门外细看:“跟芹菜像,又不一样,倒是第一次见。丫头晚上给我做一顿?”
“好啊!”
陈婆婆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老伴儿的肩膀:“馋成这样也不害臊。”
“不害臊”秦明月巧笑倩兮,拉住陈婆婆的手臂:“这水芹菜炒肉好吃。”
“买买买,我马上去卖肉。”李大爷解下围裙,在柜台里摸了一把铜钱就往外走。
“哎呦,原来两个都是馋嘴啊,看来今天亏的是我啊。”
陈婆婆调笑,面前的这丫头要不是年纪太小,自己都觉着她才是自己的女儿了。
“婆婆,这个红薯叶儿吃不完,我给您腌起来如何?”按得紧紧的一背篓,倒在地上一大堆。
“好啊,你教我。”
红薯尖儿不洗,齐上一把撒少量盐,然后在盆里揉搓。
“搓到叶子软软的就行了。”秦明月给陈婆婆演示,然后把吃搓好的叶子正确的放进坛子里。
“就这样一把一把的齐好再撒盐搓,吃的时候拿一把两把就够了。”
留够今天吃的,剩下的装了紧紧满满的一坛子。
“吃的时候拿出来过水,炒的时候就不放盐了,或者切碎煮汤也行。觉着咸了就多泡会儿。这样做出来的不变色,不会像干咸菜那样咬不动。”
陈婆婆听后起了心思:“这样的话,放到冬天吃也行?”
“行啊。”这个做菜的方法是楼子里一位姑娘告诉她的。春天野菜多,吃不完的就这样保持,能吃到第二年春天呢。
陈婆婆点点头,如果能这样储存青菜的话,那她倒是有了在冬天赚钱的生意。
碎石关地处大元偏北,冬日长气温低,整个冬天没什么新鲜蔬菜吃。各家都是在地窖里备好土豆红薯等耐放的。
什么黄瓜辣椒白菜等一些时令蔬菜,都是在秋天腌好或者夏天晒干,储存到冬天吃。
不过还是得等一段时间,试试这个菜到底如何才行。就算是颜色不能保持翠绿,口感如果能像新鲜的,那也是笔好生意。
万一不行,岂不是让这丫头白高兴?陈婆婆按下心里所想,问起了秦明月这次的来意。
“哦?那你是打算自己去摆摊卖?”陈婆婆爱怜的看着她,这丫头也是苦命人,但凡婆家能过得下去,小媳妇家哪里能在外面来挣饭吃。
“我也还没想好呢,我想着要不就在县里走街串巷吆喝着卖?”
这斗笠贵,在城门口卖生意未必会好,而且薛扇子已经摆着摊儿了,她不好再去抢人家生意。
她也想过跟城里的铺子谈谈,可买帷帽的都是成衣铺子,她这个斗笠看起来就不够格了。
陈婆婆停下手里的活儿,迟疑着问她:“你可愿意让别人赚点?”
“婆婆有好办法?”
“咱们这片儿窝棚,有个媳妇叫秋娘。男人赌气败光了家产跑了,她卖了嫁妆还了赌债,带着一儿一女住在前面。”
“婆婆想让她来卖斗笠么。”秦明月当然愿意了,能得陈婆婆推荐,必定是信得过的人。
“你方便的话,我带你去看看?若是不愿意也没事,我就是说说。”陈婆婆有点不好意思,觉着自己有些莽撞。谁不想自己赚钱,没道理把赚钱的事儿让出去的。
“婆婆推荐的人必定是好的。做生意就是要守,我家里有鸡有鹅还有狗,不能长时间在县里待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不如不做,能像薛扇子那样批给人家更好。”
陈婆婆心里暖暖的,不管这丫头如何的如何对她自己有利,这个好她是记住了。
“其实,秋娘是我姐妹的姑娘,刚刚。。。。。。”陈婆婆眼睛有些湿润。
那丫头也是个倔的,让她来店里帮忙,硬是不来。甚至从自己给她找了落脚的地儿后,她都不从自己家门前过。
“哎呦,那不是我还得叫人家婶子?这辈分太小了吧。”秦明月夸张的叉着腰,故作不开心皱眉。
“噗,傻丫头。”陈婆婆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坐下:“我与她娘算起来是一表三千里的姐妹,她娘出生的时候我都成亲了,咱们各论各的。”
“那秋娘喊您姨妈,我喊你婆婆;我喊秋娘婶子,秋娘喊我东家?”
“哈哈哈,狭促鬼~~”陈婆婆抹去眼角的眼泪,看到秋娘,看到秦明月,她都会想到自己毫无音讯的女儿。
“那晚上叫秋娘一起来吃饭吧,不用着急卖斗笠,等会儿大爷回来了您陪我去逛逛县城?”
“好!”
陈婆婆起身:“咱们晚上多炒几个菜,把给你赶车的钱老头儿也喊上。”
她看钱老头倒是比那王老头靠谱,除了爱喝酒,对秦明月是真的好。这丫头常赶路,有这么个人跟着也放心些,晚上买点好酒犒劳一下。
不知不觉,陈婆婆把秦明月当成了自家子侄,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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