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六月中旬,太阳晒得人不敢出门。
想要做点什么事情,只能趁着早上天刚亮,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赶紧做。
今天早上起床,秦明月趁着还凉快,去地里转了一圈,红薯新藤已经长下了垄,只要根扎好了,一天一个样儿。
菜地里的豆角已经在开花了,蓝白色的花朵只有蚕豆大,可能是土肥的原因,花骨朵一串串一直长到了顶。
黄瓜还没开花,但是在爬架了,辣椒叶子不多,可叶间已经长出了小凸起,估计下个月就能吃辣椒了。
着重被照顾的桔梗还在开花,最先开的已经结出了种荚,看起来鼓囊鼓囊沉甸甸的。
“咯咯咯,咯咯咯。”
小鸡现在都在换毛期,真的丑。把鸡食倒进鸡圈不让它们出来,不然后院到处都是鸡屎,根本没法下脚。
两只鹅已经换完毛了,个头比鸡大很多,其中一只头顶长出了红色的帽子,脾气暴躁。
而小黑子也有秦明月小腿高了,毛还是黑黑卷卷的,能跟红帽子鹅打个五五开。
端出来做酒曲的坛子,掀开上面的干草。
里面的小圆子覆盖着一层已经干掉的菌丝,个个白胖胖。倒出来滚落在簸箕上,扬起一层白灰。
把簸箕端到太阳下面晒着,秦明月打算做点酒酿试试。
怕第一次做不成功,只抓了两把米。把米淘洗干净,找一个无油的罐子蒸成干饭,饭熟后倒进小簸箕里摊开晾凉。
酒曲丸子放石臼里捣碎成粉末,用手试探一下米饭的温度,不烫手后撒入酒曲粉末拌匀,装进罐里。
稍微用手压实,米饭中间掏出一个洞。然后再用布装上洗干净的河沙做成的盖子,盖住罐口。
用相同的方法又做了麦饭酒酿,两个小罐子都放在另外一间阴凉干燥的正房里。
就现在的温度,估摸着有个三天就可以了。
做完这些,秦明月拿出针线篓子开始干活儿。拿给王晓花的碎布已经拼接好了,昨天小丫头把布条送过来,一共六十来张。
秦明月检查了一下,每张布条上的针脚都细密端正,有的还能看出拆过重新缝合的痕迹。但明显都是一个人做的,王晓妮没动手。
最下面还有一袋子小碎布,这袋子全是用比铜钱大不了多少的三角布块拼成的。而且还分了颜色,看起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为了表扬,秦明月翻了翻布头,找出颜色鲜亮的布块打算做个玩偶。好久没有做这种细致活了,刚刚开始还有点慢。
用炭笔在布上画出图样,用剪刀裁剪下来,然后在背面缝合。缝好雏形后整个翻过来,依稀看得出是只没有腿的小兔子。
给兔子绣上眼睛嘴巴,又用黑线给耳朵绣上一圈黑边儿。再用白色的布做成寸长的小袋子,里面装上碎布,缝好就是兔子脚了。
用剪刀细细的把碎布剪碎,紧紧的塞进兔子身体里,特别是耳朵要塞紧不然立不起来。
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一只兔子玩偶就做好了。因为没有大块的布,她就用白蓝相间的布块拼接,没想到成品意外的好看。
区别于常见的红色黑色布老虎,这只兔子看起来带着些俏皮与可爱。
瞧着瞧着,秦明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再次翻出一块米黄色的麻布,左右翻来覆去瞧了会儿,然后拿炭笔开始画。
手上动作翻飞,这次熟练些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做出了一只米黄的小鸡。为了让鸡叫立起来,她找来麦草捆成一束塞进鸡脚,然后再填上碎布,一只小鸡玩偶就出来了。
一忙活起来就忘了吃午饭,她现在也不觉着肚子饿,把碎布头塞在针线篓里就去了王家。
本来想要送给王晓花的玩偶她放进了柜子,暂时先不泄露出去的好。这东西太简单,懂针线的妇人看两眼就知道怎么做。
“爹娘?”
乔老太正在骂人的嘴一合,皱着眉不吭声。这妖精最近不咋来家里了,她心情松快不少,咋今天又来了。
秦明月一进门,就看到刘氏红肿眼眶,坐在院子角落里劈柴,而何氏应该去打猪草了,并不在家。
王晓花高兴的迎接出来,等着秦明月夸她。
“晓花真棒,布条缝的非常好。等二十三嫂子赚了钱,有奖励哦。”
“谢谢嫂子!”王晓花笑弯了眼,她现在可以绣一朵小桃花了,上面还能绣几滴露水,比以往看起来灵动了许多。
王晓妮依旧一副傲娇的样子:“切~~,给别人当长工还开心,蠢的很。”
没人理她,自觉无趣得跺了几下脚,扭啊扭的回屋了。
秦明月不理解,这丫头跟谁学的这么走路,还有乔老太王老头也不管?像个什么样子。
“娘,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秦明月把针线篓子往台阶上一放。
本来她是想让俩妯娌跟王晓花在家帮她拼布块的,可刚刚看到刘氏哭红的眼睛,她起了恻隐之心。
“又要折腾什么?”乔老太现在对秦明月是看不过眼,但又不敢惹。
“现在田地里也没啥事儿做,我想让两个弟媳帮我干活儿。”见乔老太要扔扫把,秦明月一把抓住:
“家里的做饭打猪草劈柴她们还是一样的做,空了去我家,每天三文钱。”
“还给开工钱?”
“开啊,但是我现在穷,只能开三文。”
“娘您就让两位嫂嫂去,现在家里就这么点活儿,干完了杵在您面前惹您生气。”王晓花扯扯乔老太的袖子,努力回忆之前这种情况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团也没学像。
乔老太想了一下,三文虽然有点少,可两人就是六文,蚊子再小也是肉。
“那你让晓花也去,她也三文。”
“娘,按理说呢晓花是要交学费的,跟晓妮两个的拜师礼。。。。。。。”
秦明月话还没说完,乔老太就不耐烦说道:“六文就六文,她们活做完了就来,钱你得给在我手上。”
“好嘞,那二弟媳等下就过来,今日虽过了大半天,也算吧。”
“嫂子我也去。”王晓花风风火火的回屋端上针线篓子,跑到门口看到王晓妮故意伸出的腿,一脚踩了上去。
王晓妮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大声嚷嚷,因为王兴言王兴贵拖着竹子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