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明明有四把锄头,刚刚好一个儿子一把,可你们分家的时候都没给我分。”秦明月委委屈屈,把筷子放下低着头。
乔老太嗖得一下站起来往屋里走,一阵叮叮当当她从正房跨出门槛的时候,王兴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大叫不好。
“娘,等。。。。。。”
王兴言的话刚刚吐出两个字,乔老太已经把五两银子拍到了秦明月跟前:
“别拿分家的时候说事儿,家里没存银,这唯一的五两就分给你了。你去乔家庄问问,谁家分家能分五两银子?以后少来家里打秋风。”
乔老太本只想给二两,可又怕太少秦明月真的去庄里问,惹到她那刻薄大嫂说些有的没的。
秦明月挠挠头,幸福再次来的这么突然。
“娘,真给我的?”
“拿着拿着,拿着麻溜的滚蛋,别来烦我。”乔老太目光艰难的从银子上挪开,心里暗暗安慰自己,那人这么多年也拿了不少回来,就当是给他的丧葬费了。
“谢谢娘。”秦明月喜笑颜开,把银子碎银子捏到手里,荷包这会儿不好拿出来,等回去再装。
“其实娘啊,我是想说。。。。。。。”
“你有完没完!”乔老太是真的要崩溃了,她懒得听,扭头回了屋。
“我是想问您,家里的锄头能不能租给我,我给钱。”秦明月见乔老太真的发飙了,她声音小小的,可还是坚持说完了。
王兴贵其他的没听到,可‘我给钱’这三字听得清楚明白。
他兴致勃勃问道:“租锄头?嫂子你给多少钱租,合适的话我那份儿租给你。”
王兴言哀叹一声,算了,他们一家人在这个大嫂手上已经吃亏吃习惯了。
秦明月转个身,向着王兴贵小声说道:“一天十文。不算磨损,但是坏了包赔。”
“这也太低了吧。”王兴贵听到十文就没了兴趣,十文还不如编个筐呢。
“不低哦,你听我给你算。”秦明月摇摇头,用手在水杯里蘸了点水,然后在桌子上画:“十文一天,十天就是一百文,两个月就能买把新的。反正你现在又不用,放着不用也是一天,租给我也是一天,还能得十文呢,这不相当于白捡。”
“对哦!”王兴贵恍然大悟,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王兴言听不下去了,他无奈的说道:“虽然坏了包赔,那磨损呢?”
“家里的锄头是不是一年才去补一次,一年多少天?补一下多少钱?”
王兴贵跟王晓花抢着回答道:
“补一下两百来文。”
“一年三百多天。”
“我们就算三百天,平均下来一天才七厘的磨损费,我可是一天给十文的租金。你们说划不划算!”
王兴言不吭声应该是在心里默算,秦明月坚持问道:“我算错了没有?”
王兴言摇摇头。
“那你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两百文平摊每天该多少?是不是更少。”
王兴言老老实实的去算了,王兴贵则是绕过桌子来扯秦明月的袖子:“嫂子,我用的那把是新的,更加锋利,你租我的。”
只算三百天,一天都只要几厘钱,那三百六十天还算什么算,真是傻的紧。
“真的?”
“真的!不过你说的,坏了包赔。”
“那拿你的锄头来,我验验货。没问题我就先给你五十文押金,后面多退少补。”
“好嘞嫂子,我跟你说真的是新锄头,我保护的可好了,省着用的呢。”
王兴贵跑得飞快,去自己房间拿了锄头出来。
他们两兄弟刚刚开始用的也是旧锄头,等学会了种稻子,王老头才给两人各弄了一把新的。而何氏刘氏去种旱地的时候,则是用的旧的。
“确实很锋利,你保护的真好,一看就是勤快小伙儿。”秦明月的好话不要钱,多说几句身上不少一块肉。
“那嫂子同意租我的了?”
“租!我给你七十文吧,另外二十文当押金。”秦明月有点小愧疚,主动加价。
她估摸着自己两亩地用锄头起垄大概要四天,多出是三十文她不打算收回来,就当哄孩子了。万一被发现自己耍了小聪明,他多得三十文,心里也要好受些,
水田里都是软泥土,对锄头的磨损小很多。而旱地里土硬不说,石头也多,磨损自然就大了。而且一年到头,哪能天天用锄头。
其实租锄头她也不划算,可现在去买吧一来一去要费大半天时间。还有就是自己的钱得捏着点儿,不能全花完了,得备不时之需。
把铜钱数给王兴贵,双方都笑眯眯的很满意。
“那嫂子先把锄头拿回去了,用完了还是还到你手上。”
“好嘞大嫂,您慢走啊。”王兴贵数着手里的铜钱,笑得满脸开心,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过这么多钱?
秦明月回到家,把白天晾晒的东西收到草棚下,红薯条翻个面儿,芋头杆切成小段。
找来干净的木盆,先放入芋杆段儿,再把从王家顺来的几头大蒜剁成绒,撒上盐,拌匀入坛。
坛口封上清水,放在另外一间阴凉干燥的正房内。这间房里不仅放了菜坛子,还有买回来的农具也都放在里面的,贵重物品锁起来才放心。
天已经黑了,秦明月不舍得点油灯,只能点燃火把拿着黄瓜种去了菜地。
太阳越来越大,种子就不能等发芽了再种,会受不了的。
趁着黄瓜籽还没发芽,先种下,等它慢慢适应环境发芽。
依旧是小竹筒戳个洞,一撮草木灰,瓜籽扔进去,盖土。土还是湿润的,依旧不用浇水。
用这个方法下种,深浅一致,还不脏手。
“啊~~~~~”
秦明月站起来打了个哈欠,用手背抹掉眼角浸出的眼泪,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以前睡早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还以为是习惯使然呢。现在看来是太闲了,身体不够累。比如现在,她倒在床上还没意识到时间流逝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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