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淳风愣了愣,回道。“这剑啊?是从一个道观里整出来的。”
“道观?”李幕垂略显的有些疑惑。
“昂。”赵淳风嘴巴朝着自己那便宜师父努了努。“呐,我师父把剑藏在那个真武大帝脑袋里了,前些日子又取了出来。”
话刚说完,邋遢老道士李当归那油腻腻的巴掌就落到了赵淳风的后脑勺上,对自己这便宜徒弟的轻佻动作很不满意。“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什么样子。”
赵淳风哎呦了一声,直搓后脑勺。“有话就说话嘛,老是动不动就动手。”
李当归翻了个白眼。“老夫还稀的打你。”
李幕垂面色变得阴晴不定,目光在那把剑和李当归身上反复打量着。武彦看出了李幕垂的异常,开口询问道。“李兄弟可是有何事扰心?”
李幕垂面略微恢复了些许,笑着示意自己无事,而后向老道士李当归微微行礼询问道。“数次见面,还不知前辈名讳。”
“这老头叫什么李当归,对,李当归,前辈倒是称不上,就一个老不尊的老头儿。”古道热肠的赵淳风替自己师父回答了李幕垂的问话,紧接着又是李当归那大巴掌落在了赵淳风的后脑勺上。“敢直呼师长名讳?懂不懂尊师重道?”
而此时刚刚恢复些许神色的李幕垂两眼滚圆的看着老道士李当归,周围几人都发现了李幕垂的不对劲,辛夷姑娘用手指头捅了捅李幕垂腰侧。“你没事吧?咋这个表情?”
李当归也是被这家伙看的有些发毛。“你这么看着老夫干什么?老夫可告诉你,老夫喜欢的是姑娘家,你可别来沾边。”
武彦看着这一幕思索着。“看李幕垂这样子,难不成认识李老头?而且二人都姓李,难不成还沾亲带故的?”而片刻后,李幕垂就给出了答案。
只见李幕垂呆愣愣的叫了句。“舅姥爷!”
周围几人皆是怔愣当场。什么玩意?舅姥爷?这李老头是这家伙的舅姥爷?武彦也是略感震惊,合着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沾亲带故的?
李当归也是极其讶异,这才细致的打量着李幕垂。“你是从悬剑山来的?”
李幕垂点了点头。“我娘是李青雉啊,你记得不?我小时候我娘经常念叨你,说你剑道造诣如何了得,如何厉害,只不过后来被人给揍了,然后几十年不见人影……”
李幕垂这话说着说着便从亲戚相认变成了家母吐槽,说的周围人是一愣一愣的。
李当归连忙打断这家伙的话茬子。“行了行了,你闭嘴,那臭丫头还是个碎嘴性子,一点没变,打小就这样,现在还这样。”
“这么说来,你们还真是亲戚?”武彦诧异的询问道。
李当归有些不想承认,若是承认了,那不就等同承认了那句被人给揍的躲了几十年吗,那他日后在这几个小辈面前可如何摆长辈的谱啊。
“哦,我明白了,李老头合着你这是被人给打的不敢用剑了呀,然后就入了道观躲了几十年,当了个道士,结果还屁都没学会。”赵淳风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就好像他猜到了一切一般。而后就又是自己那便宜师父的一个巴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县城内另一处勾栏之地,此处相比流连阁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了,可这里主打的就是一个便宜,要的就是薄利多销与民同乐。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羊屎疙瘩他们仨被世子殿下给打的跪地不起,最后只剩我一人独守城门,与世子殿下打的是难解难分,虽说最后落败了,可是我仍是凭实力也是伤到了世子殿下一下。”
“马泡蛋,你就继续拿这茬炫耀吧,早晚要出事。”
勾栏一处较为隐蔽的桌面上坐着几个人,正在那里夸夸其谈,这几人正是悬壁城的杨达、马旦二人,还有二人则是新面孔,二人颇为相像,很明显是同胞兄弟。
其中一人灌了口酒,接着就拍了一下桌子,豪声道。“妈蛋的!可惜我被整到了这里不在悬壁城,不然我也要和世子殿下过两招看看。”
原本昂着脸嚣张至极的马旦,突然就跟被老鼠咬了一般,跳起脚来。“妈蛋?你骂谁妈蛋?你什么意思?”
这一下整的二人一些不知所措。杨达幸灾乐祸道。“秦远,秦晨,你俩甭搭理这货,这家伙现在听不得妈蛋二字,不然他就会觉得你们在骂他。”
刚刚拍了一下桌子的就是秦远。秦远有些不理解。“不能说妈蛋?为啥啊?我天天说也没啥事啊?”
秦晨也有些不理解,不知道让这马旦兄弟生气的点在哪里。
杨达挑衅的看着马旦,指了指马旦开口说道。“这货叫啥呀?”
秦远不明其意。“马……马旦啊,咋啦?有啥问题吗?”
而秦晨确实明白了个大概,一时间也是觉得搞笑,就一个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是哪位神仙给马兄弟起了个这个外号,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是没反应过来。”
秦远看自己亲哥哥笑的模样,自己在怎么一思索,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关巧,差点也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但瞅见马旦那黑如锅底的脸,只得强自忍住,好歹要给人家留点面子不是?
杨达勾起嘴角,看着马旦这模样,觉得今日的空气都显得清新不少,可真是叫他心旷神怡啊。
“行了,一天天的,来这是干正事的,你们三个都干嘛呢在,笑笑笑,笑个屁啊。”
“好了好了,不嘲笑你了。那家伙应该快过来了吧?”杨达收起幸灾乐祸的神情,转而变得严肃看向秦晨秦远两兄弟。
秦晨开口道。“嗯,看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杨温杰应当是要到了。”
杨达伸了伸懒腰,“一会儿我去勾搭勾搭那家伙,玩玩他。”
“随你便,别玩砸了就成。”马旦瞅了眼杨达。
几人正谈话间,门口这时传来了些许嘈杂。门口处几人簇拥着一位蓝衫男子由门外鱼贯而入,几人为其开道好不威风。
“你们几个闪开,没看见杨爷过来了?长长眼色,懂不懂?”
几颗挡在路当中的卵石,慌忙给来人让路,却还是受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喝骂。
“哼,没长眼的东西。”喝骂完,那人就又换上了一副热切的嘴脸,引导这位名叫杨温杰的蓝衫男子往内走去。
这勾栏老板,一看见杨温杰,那副嘴脸就如同一只哈巴狗,又是作揖又是点头,“杨爷今日莅临敝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上座,快请上座!”
而对那几个不长眼的人,他则也是满脸的不屑和嘲讽,“你们这几个蠢货,看见杨爷来了,也不知让路?真是没长眼色!”
这番话一出,那几个不长眼的人,只能低头不语,心中暗自叫苦。而那蓝衫男子杨温杰,则是昂首挺胸,满脸得意之色,仿佛连那高坐满堂的红颜笑靥,也只为他一人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