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的院门内,有一个小脑袋正打量着他们,武彦认出来了,这个小孩儿正是之前于街头胸口碎大石的小男孩。
小男孩快步小跑到武彦面前,笑容灿烂。“大哥哥,我爹说若是再见到大哥哥,一定要好好感谢大哥哥,若不是大哥哥给的银钱,我爹怕是真的要坏事儿了。”
记得之前那个汉子挨了那一锤之后吐血,小男孩绕场讨赏,除了武彦给的碎银子之外,压根没多少人愿意给钱,毕竟自己手头也不宽裕,也没有平白给了别人的道理。
而之后也是小男孩极其固执的要拉着自己爹去看郎中,这才去抓了药看了病,效果好不好小男孩不知道,但是看到自己爹有药吃,他也是打心底里高兴,就盼望着自己爹什么时候能完全痊愈才好。
“是你啊,小……小成子,你爹好点了吗。”武彦思索着男孩的名字问道。
小男孩见这位大哥哥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顿时开心起来。
“嘿嘿,我爹应该是好多了,大哥哥我叫赵成,还不知道大哥哥叫什么啊。”
一旁的赵淳风这时凑了上来。“嘿,巧了嘛这不是,我也姓赵,我叫赵淳风。”
突然凑过来的赵淳风可把小男孩吓了一跳,毕竟此时的赵淳风脸上淤青还没消去,突兀看去,还真的有些吓人。
小男孩硬是止住欲要后退的步子,强自笑言道。“嘿嘿……是……是挺巧的。”
“可不是嘛,他叫墨水流,那个臭脸叫林秋崖。”
“你才臭脸!”
赵淳风没管林秋崖,自顾的搂着小男孩的肩膀。“怎么样,刚刚看没看到大哥我那雄伟的身子,矫健的动作,厉不厉害,霸不霸气?”
叫赵正的小男孩回想起刚刚出来看到的场景,只看到了这位同姓大哥拿着木剑,一下又一下的劈在那些坏人的身上,而那些坏人居然都不敢还手,便点头道。“嗯!赵哥哥厉害,打的那些人都不敢还手!”
赵淳风顿时是眉飞色舞,马上就要找不着北了。
赵正抓住武彦的衣摆,说道。“墨哥哥,我爹说了,若是下次遇到你,一定要带你回去喝口茶以表感谢的,我家就在那里。”
武彦看去赵正刚刚出来的院子,确实不远,那就去坐坐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啊,那就叨扰你和你父亲了。”
赵正乐呵呵道。“不叨扰,不叨扰,我爹要是知道你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赵正就在前面领起了路。“只不过,家里来了个叔叔,他好凶的样子,要是冒犯了三位哥哥,还请见谅。”
武彦笑道。“不碍事,每个人的性情都不一样的,可以理解。”
不时一行四人便进了赵正居住的院子,这个院子很小,和赵淳风家一样是很穷的家户,但是家中四处井井有条,可是比赵淳风家强多了,这时一个眉眼都透着凶厉的挎刀汉子从堂屋内走了出来,似是刚吵过架一般,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赵正正正经经的给这个汉子行礼道。“许叔叔再见。”
眉眼凶厉的汉子顿时收敛起那一股子煞气,尽量平和的和赵正说道。“嗯,小正啊,日后有空了来许叔叔再来看你。”
“好啊。”
二人打过一番招呼,这个许姓男子便疾步走出了院子。
“小正啊,那个就是你说的很凶的人吗?我觉得他还好啊。”
赵正尬笑道。“嘿嘿,是吗,那我也觉得他挺好的。”
到了堂屋外,赵正高声喊道。“爹,那个大哥哥来啦。”
屋内汉子走了出来,看到来人也是神色一喜。“原来是小恩公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汉子伸出右臂,引三人入了堂屋。
汉子拱手抱拳道。“我叫赵许,还不知小恩公名讳啊。”
一旁的赵淳风抢词道。“我叫赵淳风,他叫墨水流,另一个臭脸的叫林秋崖。”
赵许笑了笑,而后看向武彦。“原来是三位公子,上次还要多谢公子破费了,给了那么多个银钱。”
武彦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在意,这时赵正端着新茶进了堂屋给武彦三人倒茶。
“呦呵,谢谢小兄弟了啊。”赵淳风笑呵呵的接过茶杯,只是此时的容貌配上此时的表情,当真是有些吓人就是了。
“家中寡陋,没什么好茶,小恩公见谅。”
武彦笑着挥了挥手,表示无碍,抬起茶抿了一口。“不知先前那位是?”
赵许思量片刻后,答道。“刚刚那个啊,算是我在军中结识的好友,也有过命的交情,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先前见那位神色略有凶厉之相,你们莫不是吵架了?”
赵许叹了声气,不知道该不该说,武彦见他犹豫,便接着道。“是我唐突了,闲聊罢了,若是不能说,便不说就是。”
“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只见赵许抬眼望着房梁,思绪远飘。
“记得几年前,那时我被强征入伍,虽未满五年,却无奈一身伤病,原本以为就要那么死在沙场之上,好在军中将官好心,将我强制退了伍,而后带着银子回到家中,想着回家陪陪媳妇孩子也不错,结果回到家中竟是一人都没有,那时的我急坏了,这时隔壁大娘带着我的孩子进到我家院子,见到孩子我的心才算是落了一半,便问到我家孩子为何会在大娘家中,我媳妇儿又在何处。”
赵许边说着,便缓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旁的赵正则是满脸的哀色。
“后来才知道,我媳妇被……被那些个狗官给强掳了去,到了郡守府,后来我寻到了郡守府,自是要将我的媳妇给要回来,可是那个外事官家王二狗,仗着人多势众,且我又伤病在身,那时候打的我是毫无还手之力,我仍然记得那个王二狗的冷冽眼神,他说我媳妇早死了,现在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我想要个公道,可是却无人过问,无处寻官,后来被他们拿正子威胁,我只能……”
赵许眼眶通红,拳头捏的死死的,一口郁结之气难以抒发。
赵淳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握草!这些个狗官,当真不是个东西!”
“而先前那个人,曾是我军中袍泽,他和我也差不多吧,或许……比我更惨……”
而后又听赵许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