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彻里吉漫不经心的看向郭淮,但此时他的态度好转了许多。
“在下 姓郭名淮,在安定城中当差!”郭淮略一拱手答道。
“莫非是那安定太守郭伯济?!”彻里吉身子微微前倾,眼神注视着郭淮。看得出,他听说过郭淮的名声。
“不才正是!”郭淮昂首答道。
“快赐座!”彻里吉赶忙招呼两边侍卫道,“哎呀,郭太守何不早早报上名讳呀,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太守见谅!”
彻里吉之所以听闻郭淮的名字后如此客气,其实是有缘由的。
一个是因为郭淮自从第一次曹刘汉中之战以来,便被曹操留守在西北统领雍凉之地。彻里吉虽然远在关外,但郭淮之名也是早有耳闻。
再一个,彻里吉在西北之地之所以不敢进犯关内,很大原因是因为马超威名太盛,而马超又是刘备的人,同时曹操跟刘备又是死对头,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彻里吉也有心跟曹操交好。
还有一点就是刚才郭淮所言的曹操的威势。这确实也让彻里吉心生畏惧。他不愿跟曹操翻脸,故而借此机会来缓和一下刚才 剑拔弩张的尴尬气氛。
“适才言及曹丞相之言实乃戏言耳,郭太守莫要见怪呀!”彻里吉此刻已经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未知曹丞相近来身体可好?”
“劳大王挂怀!”郭淮此刻神情也舒缓了许多,见那彻里吉突然如此客气,他还有些不太适应,“丞相一切安好!”
“哎,”彻里吉叹了一口气,然后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别看我是个大王,其实还不比你等汉人百姓的日子安稳,近来天气转凉,猎物也越来越稀少,那中原边关也时常有将士驱逐我等,我等实是苦不堪言啊……”
虽说彻里吉表情略微浮夸,但其所言之话,十分倒有七分为真。
那羌人虽说杀烧抢掠无恶不作,但也是因其生活环境使然。西北的荒漠严寒毕竟不如中原气候适宜,土壤肥沃,而且那时候的人也不懂得改造环境,特别是这些野蛮的游牧民族,所以多半时间他们都是饥肠辘辘的,即便是大王或者头领,在冬季也难免会为食物担忧。
听到彻里吉在哭穷,郭淮以为他想提条件,便赶忙开口道:“此次前来,在下特意按照丞相的吩咐,给大王带来了黄金珠宝若干!”
说着,他一拍手,跟他们一同来的随从便将马匹之上装载的金银细软尽皆搬了进来。
“大王请过目!”
彻里吉贵为羌王,金银珠宝倒也没少见,但是本着能占便宜就不浪费的心态,他还是欣然收下了来自曹操的馈赠。但是他口头却说道:“郭太守误会我的意思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西羌饱受那中原隔绝之苦,就比如说在西平关镇守的马超吧,”彻里吉突然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朝郭淮小声说道,“他被我们好多羌人都快捧成神了,叫什么‘神威天将军’!虽然我这儿 带甲几十万,但他们一听到马超之名,别说去跟他打仗了,不临阵倒戈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想请曹丞相想个办法把那马超给收拾了,最好再给几个城让我们羌人也享享清福……”
“哈哈哈!”郭淮闻言大声笑道,“羌王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彻里吉瞪大眼睛问道。
“那马超已死,正是死在我曹丞相的手中!”其实郭淮知道,马超是中了贾诩之计战死沙场的,但此刻他这么说是为了震慑对方。况且,贾诩是曹操手下的谋士,说死在曹操手里也没毛病。
“!!!”彻里吉顿时又惊又喜,“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在汉中。”郭淮表情得意道,“不但那马超身死,就连刘备也在汉中败亡!”
“无怪乎我等不曾得知,上个月正在与鄯善部族交战,”彻里吉兴奋道,“那西平关,武威,天水等地也已然归了丞相了吗?!”
“……这倒没有,”郭淮表情略微有些尴尬,“这也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此话怎讲?”彻里吉忙问道。
“嗯……”郭淮皱眉思索了一下说道,“本来丞相已是大军压境志在必得,奈何那孙策趁我军与刘备交战之际,偷袭我军后方,以致西北雍凉等地除了那安定一带,尽皆被孙策拿去了!”
“所以,我此次前来,也是奉丞相之意,想请大王出兵武威,”郭淮顿了顿说道,“我亦会引安定之兵配合大王,咱们来个前后夹击,则孙策必败!”
“哦……”彻里吉现在是搞清楚了郭淮的来意了,“前面说的那么天花乱坠的,无非就是想让我出兵帮他呀!”
“出兵倒是没问题,”彻里吉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狡黠,“可丞相为何不亲自派兵前来呢,想他一个小小的孙策,又有何本事需要你我共同出击啊?”
“大王有所不知,”迷当大王看着局面有所缓和,赶忙讨好的插话道,“那孙策虽然年轻,但其人甚是诡计多端,何况他手下还有几个颇有点能耐的战将,之前我跟他也交过手,后来……后来还险些被他擒住……”
“哼!”彻里吉看迷当大王突然插话,心头怒火又一次燃起。但看着郭淮在场,他也不好发作,便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迷当大王何等人物,尚且敌不过他,我这小小的西羌又有何本事,哼?!”
“这……”迷当大王看彻里吉不吃自己这套,赶忙又谄媚的说道,“大王说笑了,我小小的迷当不过是萤火微光,如何能跟您这灿阳争辉!?我入关之后,每每跟人对阵都会提及自己是彻里吉大王的部下,那些人听到彻里吉的大名之后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更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大王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听着迷当大王唾沫横飞的夸耀自己,彻里吉倒也受用,他的怒气此刻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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