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这手艺是真的没话说,炖的鸽子香而不腻,烂而不柴,汤也是一口下去回味悠长,浑身暖烘烘的,那叫一个地道。
张兴旺也是喝的根本停不下来,等管事的趴着喝完酒,张兴旺已经把鸽子汤喝的快见底了。
果然白酒喝了活血化瘀,管事的手指终于也慢慢缓过劲来,急急忙忙的盛了最后的一点汤,费了半天劲总算是弄了一小碗。
赶紧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眼睛对着三爷笑了一下,估计是决定暂时原谅他了。
张兴旺看着一脸傲娇的三爷和恢复了笑容的管事,觉得三爷能当扛把子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结果哥俩的友谊坚持了一分钟就又破碎了。
管事的咧嘴笑完,准备接着喝汤的时候,不听使唤的手不小心打翻了碗里剩下的汤,看着砂锅里孤零零的鸽子肉,心都碎了。
三爷看着管事投来的泪奔眼神,毫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笑容里写满了“关我屁事”,随后更是主动的举起酒杯,和刚吃完鸽子肉的张兴旺干了一杯…
最后管事的一气之下把俩凉菜包圆了,一阵的狼吞虎咽,看来数钱也是个力气活,等管事的吃的差不多了,三人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张兴旺这会也已经吃的心满意足,就对着老哥俩一顿猛灌…
三爷果然是老江湖,有了防备后在张兴旺的攻势下显的游刃有余,竟然还有功夫对着月色细品一番。
对此张兴旺也是无能狂怒,不是自己不够努力,是老奸巨猾的三爷实在太离谱了…
大半个小时的功夫,仨人已经各自喝了三十杯有余,基本没怎么停,举杯举的胳膊都酸了。
问题是三爷准备的酒杯实在太小,本来不大的酒杯光底就占了一大半,倒酒的时候都得论滴来,九十杯喝完后第一瓶酒竟然还剩一两…
虽然今天真的没打算把老哥俩喝成上回那样,但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费了半天劲三爷死活就是不同意换杯子,还揶揄的笑着让他猜这套杯子是不是物件…
无奈的张兴旺只能论持久战,结果不到俩小时的功夫,吃饱的管事的就已经打起了呼噜,随后又让不厌其烦的蝇虫骚扰起来,又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舍命陪君子…
三爷今天可以说是酒性大发,主动的端杯豪饮,还时不时的变换着造型,一会豪气冲天的饮一杯,一会邀月敬贤的又饮一杯,喝完还顺带着摸一把嘴角撒露的酒水…
看的张兴旺眼睛都直了,这么小的杯子还能撒出来酒,不知道三爷是怎么做到的,老江湖的手艺真心不一般。
张兴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这会天色已经蒙蒙亮,院子里的锅也不见了,反而屋子里传出来了一股股肉香味。
伸了个懒腰,又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看着三爷喝酒的造型越看越不得劲。
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酒气上涌脑门一热,随手把打盹的管事拍醒,最后…
最后自己好像牛气哄哄的提着酒瓶,在老哥俩震惊的目光中摆了一个乔峰的造型,虽然从各方面都镇压了三爷空有其表的高人形象,但随后视线就逐渐模糊了…
回忆完后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看了一眼桌子,发现酒杯和碗碟都还在,确定了自己喝多后没干什么离谱的事后就往屋里走去。
进屋后看着老哥俩瞪着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正在装模作样的喝着茶。
看着俩人岁月静好的样子简直简直悔不当初,又听着哥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年轻人就是好,说睡就睡…”
“谁说不是呢,幸好不像我那个孙子,倒是盛得住东西…”
张兴旺直感觉大势已去,毕竟天都亮了,这会哪怕有心杀贼却也无力回天。
只能保持沉默,气急败坏的拿起桌上的俩麻袋,把快放凉的猪肉和猪杂装进袋子里,扛着俩麻袋转身就走…
刚出屋子又退了回来,放下麻袋后默默的掏出了六瓶药和十六七斤猪肉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拿走了一瓶药,这才又勉强恢复了笑容,对着哥俩冷哼了一声,扛着麻袋哼哧哼哧的走了…
老哥俩喝茶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目光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药,许久后三爷才沉声说道:
“我昨天炖了一宿的肉,又是当哥的…”
“唉…咱哥俩昨天算是忙坏了,我这手现在都不利索…”
“你比我多睡了半个时辰…”
“我整整数了两遍钱,而且连汤都没喝两口…”
“你多睡了半个时辰!”
“我这几天还得盯着换黄鱼,唉…劳碌命啊,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顶不顶得住…”
“整整半个时辰!”
张兴旺回到家后已经天亮了,干脆利落的敲开了二姐家门,随口让二姐夫帮忙给好大哥带个话,就说自己今天上午临时出个外勤。
刘俊明本来想劝劝小舅子不要太出格,随后想起昨天小周充满整个单位的委屈声,非常认可的表示一定把话带到,随后就准备洗漱出门了。
回到家门口,想了想拿出了麻袋,并放了十来斤卤好的肉才进门。
发现一家子人除了小丫头都起床了,四妹更是一个箭步冲过来,带着哭腔质问哥哥昨天去哪了。
夜不归宿不说还满身酒气,那表情语调!就跟审问出去寻花问柳的怨妇似的,不用说肯定又看了什么闲书。
说着说着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张兴旺背的麻袋上,然后就一个急转弯表示哥哥出门做事一定很辛苦,身为妹妹要多体谅哥哥,她马上接洗漱的水去,并表示能不能带一份去学校…
大姐也一脸认真的说着以后晚上出去尽量把她带上,有危险了还可以给他搭把手…
正说的起劲呢,看见了端着洗脸水的王秀兰,二话没说就扭头上班去了。
气的王秀兰在后面疯狂喊话,还扬言:
“你有本事就别回来…”
应付完不开心的老娘,又呵斥了四妹让她少看不正经的书并否定了她打包带走的想法后,张兴旺随手把麻袋放到桌子上,就回去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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