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袁野开车和顾言到了顾言家里,顾雨已经上学去了,顾言告诉父母说带他们去最好的医院让最好的医生给他们看病,两人都执意不去,顾母流着眼泪说道:
“言儿,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家里哪有这么多钱,我们不能拖累你,再说花了钱也不定能治好,说什么我们也不去。”
袁野听了有些心酸,其实他对顾母的话是理解的,他知道这个年头,普通人家都生不起大病,何况是贫困人家,医药费对他们来说一笔巨额开支,根本承担不起,宁肯在家等死,也不会去医院看病,更不要说大医院了。
袁野说道:
“阿姨,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已经解决了。我找朋友帮忙,医院已经答应医药费全免。”
“真的吗?孩子,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你就不用骗我了。”
顾母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妈,医院的周院长求袁野朋友办事,所以就把医药费免了。”
顾母这才相信了,对袁野说道:
“孩子,太谢谢你了,言儿能交到你这样一个好朋友,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啊。”
“阿姨,看您说的,我和顾言是好兄弟,我碰到了困难,我相信顾言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帮助我的。”
顾言在一旁也说道:
“妈,袁野是我最好的兄弟,再说就见外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上车吧。”
顾言和袁野扶着两人上了车,顾言怕顾雨放学回来不知道父母去哪里了,就留了一个纸条放在堂屋的桌上。
到了广济医院,袁野带着顾言去找了周院长,跟周院长说是柴科长让他们来找他的,袁野还自我介绍也是秘书一科的。
周院长心想,看来柴科长对病人很关心,还派了科里的人亲自把病人送来,心里就更加重视,更不敢怠慢了。
他热情地说道:
“袁秘书,你放心,我马上安排最好的医生给病人看病。”
“那就有劳周院长了,回去我会告诉柴科长说,周院长很重视这件事,亲自操办。”
袁野微笑道。
在周院长的亲自带领下,顾言父母分别在眼科和内科进行检查,顾父被查出患了白内障,眼科有个德国医生医术精湛,会治疗白内障,通过手术已经成功让不少病人复明,这让顾言和袁野都很兴奋。
顾母的情况稍微复杂些,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周院长安排两人都住了院,病房都是单人高级病房,顾父明天就可以动手术,由德国医生亲自操刀,手术后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复明。
袁野一看差不多了,他把顾言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小声说道:
“内线已经传来情报,已查清了小野敬二租房的地址,我准备今天就去杀了他,一天都不能等了,等下我就先走了。”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和你一起去。”
顾言急道。
“不用,对付小野敬二,我一个人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好,何况这里也离不开你。”
袁野自信地说道。
“那你注意安全。”
顾言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只好叮嘱一句。
袁野点点头。
“杀了小野敬二以后,我再来医院陪你们。”
袁野说完就去周院长办公室,和周院长打了个招呼,周院长亲自送到门口,对袁野说道:
“袁秘书,你回去告诉柴科长,请他放心,都包在我身上了。”
袁野笑道:
“好,那就让周院长费心了。”
说完,就开车离开了广济医院。
袁野回到了虹口,把车开进了日本侨民聚集区,来到了小野敬二租房的街道上,停在了他租房几十米地方的路边。
他在车上换了衣服,化了妆,鼻子下贴上了日本人独有的仁丹胡,活脱脱一个日本中年男人的形象。
做完这一切,他就在车里静静等待,他停车的位置是小野敬二回租房的必经之地,等他经过时,袁野下车从背后直接开枪把他干掉,再驾车迅速逃离现场。
这就是袁野的计划,他也曾想在远处狙杀小野敬二,这样做更安全,更方便逃离,但他昨晚来现场踏勘时发现,这一带都是日式的平房,找不到高处的狙击位置,所以只能采取现在的方案了。
袁野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中午了,他想,如果小野敬二没有别的事耽搁,这时应该快来了吧。
袁野正想着,就看见小野敬二远远地走过来。袁野心中一喜,终于来了,他拿出勃朗宁手枪,打开了保险,打起十二分精神等着小野走过来。
大概还有五十米距离的时候,小野敬二突然停下来了。
袁野不禁一怔,怎么回事?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他看见一名烟贩胸前挂着一个烟摊正从小野敬二身边走过,一边喊着:
“买烟了,买烟了。”
小野敬二站在那里看着烟贩发呆,似乎若有所思。
袁野瞬间明白,小野敬二可能是看到这个烟贩突然想到了在哪里见过袁野了。
如果他马上转身回去,就可以确定他一定是想起来。
果然小野敬二转身就往回走去,明显是要回特高课,他刚才看到那个烟贩,终于想起那个袁时凯在哪里见过了,他就是那个在怡红院门前看到的那个烟贩,一个执行刺杀李远道行动的军统八小队特工。
小野敬二心中一阵狂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十六名队员中了埋伏,死在军统八小队手上,没想到复仇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而且市政府的日本顾问佐佐木被杀也一定跟这个内鬼有关系。
说不定陈禄被杀,也是他向军统传递的有关陈禄的情报,听武宫课长说调查组来也是为了追查此事,抓住了他就是给即将到来的调查组献上了一份大礼,这是一件多么露脸的事。
小野敬二心想,这个人太重要了,事不宜迟,自己应该马上回特高课,带人去市政府实施抓捕,不要夜长梦多,让这个人跑了。
抓住了这个人,只要他开口,就可以顺藤摸瓜,说不定也像破获军统南京站一样,破获军统上海站也未可知,这又是大功一件。
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也顾不得去情妇家里了,转身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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