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其他人愁眉苦脸的时候,只有赵唯一永远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保持微笑。
她突然很想贱兮兮地问他们一句。
“你们怎么都不笑,是生性不爱笑吗?”
缓了一会,在赵有福的授意下,吴大花先是简单地讲了一下他们房间的情况。
和其他屋大差不差,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他们房间有些珍藏的好酒好烟,还有赵天宝爱吃糕点。
打开的酒也没了,打开的糕点被取出来碾碎后扔的到处都是,没打开的当然都被拿走了。
她没说房里值钱的东西,也没提老四房里的东西。
当她说到堂屋时,钱芳的反应最激烈。
之前在供销社买的东西,花的钱是他们家出了大头,虽然什么都不剩了,纠结这些钱也没有意义。
但总归是用自己家的钱买的,感情不一样,虽说是属于全家的东西,实际上算是她家丢的。
钱芳越想心越痛,又想到今天丈夫去工厂预支的工资,有点破防了。
就吴大花房里被偷的钱票,也是她家上交的最多。
她甚至怀疑这个小偷在针对她们三房,因为算下来她家损失最大。
赵唯一要是知道她这么想,肯定会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而且这是被害妄想症,是病,得去医院看看脑子。
她是不知道老四房里有多少老两口存的好东西,和她那点比起来,纯粹是小巫见大巫。
一点都没有可比性,别随便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还把她能耐的。
不过她挺佩服老两口如此淡定的,不知道是不是人傻了还没有缓过来,又或者是认栽了。
老四房间里那么多的宝贝不翼而飞,他俩竟然没有歇斯底里的,反应比上次厨房地窖里的东西被偷要淡漠的多。
难道两人在老四房间里已经发泄过情绪了?还是说只是在强忍着不想让别人看出破绽,毕竟是偷来的东西。
其实赵唯一猜对了一半。
更多的是因为赵有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吴大花,两人都觉得是主家来人了,这次是对他们一家的报复。
他们之所以被打,屋子被砸,是因为东西少了1/3。
赵有福觉得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少没要他们一家人的命。
所以对于老四房里的东西被偷,两人才没要死要活的,甚至有点庆幸。
老两口一致认为现在物归原主,也挺好的,以后他们家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了,他们俩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
在座的人都在为以后的日子发愁,只有赵天宝窝在爷爷怀里,抓着他的胡子玩,照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老两口心疼他,也清楚他什么都不会,就没让他去给爹娘收拾屋子。
所以当其他人整理房间的时候,他在堂屋陪赵建民睡觉。
赵唯一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小少爷知道自己所有的宝贝玩具都被弄坏了是什么表情。
大概会又哭又闹,让家里不得安宁,毕竟赵家“小霸王”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到时候就轮到赵建国夫妻俩头疼了。
钱芳接着说后院和柴房的事。
当说到柴房里的柴火被偷了一半时,吴大花再也绷不住了。
“柴火也偷?还有没有点道德了?”
赵唯一有点尴尬,她忘了她之前将后面的柴火收了一半。
“他偷柴火干什么?”吴大花很不理解。
钱芳也有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啊。”
“不仅如此,他还偷的是靠墙,最里面的那一摞,要不是我家天羽从缝隙里挤进去捡东西,我在外面压根没看出来。”
赵唯一听到这不由得冷汗直冒,是她得意忘形,疏忽了这件事。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赵有福若有所思。
“这件事警察知道不?”
“不知道吧,从正面根本看不出来。我们垒的高,用的时候都是从前面取的,平时不会注意。”
“而且房子大,窗户小,里面很黑,根本注意不到。”
“天羽,你在后面的墙上有没有看见洞?或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爷爷,里面太黑了我没看清楚,我是捡珠子的时候靠着墙角挤进去的。”
“当时前面突然有了空档,我被吓了一跳,没顾得上仔细看,就出来了。”
“也就是说你不能确定丢了多少?”
赵天羽转头看向钱芳,可惜她没懂她娘的意思,而且她也有些怕赵有福,就实话实说了。
“嗯,我只能确定我前面一块地方是没有柴火的,旁边就不知道了。”
“钱芳,这就是你说的丢了一半柴?”
钱芳有点心虚,但被赵有福吼了又觉得委屈。
“我没想这么多,我觉得小偷要偷肯定不会只拿那么一点啊。”
赵有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吴大花直接上手掐了她一把。
“叫你乱说话,这个节骨眼上还捣乱。”
赵唯一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有空分心,想着赵二丫掐她的招数竟然是一脉相传的家学渊源。
“说不定是他们放柴火的时候空了一角呢。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赵有福觉得老伴说的也有可能,本来想揭过这件事,不过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儿子他了解,不会专门留下那么一块空位的。
那这就有问题了,就算只少了一点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取出来的,何况前面的柴火压根没被动过。
“老三媳妇,你带着天河去墙后面看看有没有被挖过的痕迹。”
吴大花递给她半截蜡烛。
外面天已经黑了,钱芳是极为不愿的,但看着公公婆婆看她那不容拒绝的眼神,点亮蜡烛拉着儿子出去了。
不一会外面传来尖叫声,接着两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多大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钱芳惊吓过度,大口喘气。
“外面的墙根本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知道这个贼是怎么拿走柴火的,难道家里有鬼?是鬼做的?”
钱芳说着说着开始神经兮兮地环顾四周,还真感觉周围变得冷飕飕的,下意识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屋里其他人被她吓的冒冷汗,赵唯一也一样,不过她是紧张的,她的行为太不严谨了。
“不会吧……娘,你有没有感觉到屋里变冷了啊。”
“好了,别把孩子们吓坏了,也别自己吓自己。”
赵有福堵住了钱芳还要说出口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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