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太多,萧宜宁已经被劈麻了,呆愣的看向三叔,“也是爹的主意?”
萧宜宁又看向二姨娘,二姨娘面上的欢喜很假,眼里担忧十分真实,应该是爹出发前,交代了她什么。
不得不做出这样一副欢喜的模样。
二姨娘其实一知半解,但公爷让她高兴点,她只能高兴点。
三叔道:“一是为了拖住敌人,二是,你爹为了你。”
萧宜宁的泪水涌了出来,爹是担心万一萧家和宸王失败了,容灼能护着她?
因为平南侯家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有三代战功加身,陛下会看在平南侯的份上,放萧宜宁一条生路。
这也是为什么大哥出征前把她托付给容灼的原因。
她爹给了她最后的保障。
“你看,这孩子,高兴坏了吧。容小将军是多少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夫郎。”二姨娘强撑着笑意,“去看看吧。”
三叔也敦促,“时间不多了。容灼这时来,还能拖住宫里那位一会。”
这也是让他今日下聘的另一个目的。
为公爷和宸王赢得时间。
是的,总不能连人家下聘的时辰都不给,这传出来,皇帝也落了个刻薄的名声。
还有一点,容灼下聘,皇城最厉害的宿卫营没了统领,皇上也会有所顾忌,延迟动手。
这次容灼就差没敲锣打鼓,装着彩礼的车队,从荣国府的门前一直绵延到另一条大街,好多附近的百姓都来观摩。
“天啊,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聘礼的。”
“那是,荣国公家的嫡女嘛。”
“哎,下聘的是曦王殿下?但殿下还没出征回来啊。”
“我问了,不是哟,是平南侯家。”
“什么?平南侯家,之前不是传言曦王和萧家嫡女天作之合,曦王千里救妻,萧家嫡女都以身相许了吗,怎么还有变动。”
“你都说那是传言,做不得准。我们容小将军是正经议过亲的,婚约一直没取消。”回话的是,其中一辆聘礼马车的车夫。
百姓们恍然。
原来如此啊。
“那曦王殿下是没戏了。”
个别百姓有些不平,“可怜的殿下,出个征回来,发现心上人嫁人了,新郎不是我。”
王珣等人:卧槽!
这怎么回事?
荣国公和平南侯太卑鄙。
趁着殿下出征,把他的媳妇整飞了。
七姑娘还有了殿下的种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方才那萧家三叔有防备,王珣没能靠近屋子,听不到里面说了什么。
不行,殿下马上要被绿,作为男人绝对不能忍,王珣当即吩咐身边一个暗卫,“派人告知殿下。”
鉴于之前两封信都没收到回音,去送信的兄弟也没回来,他又道:“多派两个人,多个路线,乱人耳目。”
这边府里头,一身深青色锦袍的容灼,腰板英挺更显魁梧,还给人一种极为庄重的感觉,“七姑娘,我如约而来。”
是啊,萧宜宁想起来了,他说过,一个月后他不来下聘,他便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因为对友人的一句承诺,这就来了。
看见容灼有些相识的锦袍,萧宜宁觉得心头被一只手捏住。
那天,那个人穿的也是这样规整,笑着跟她说,她爹同意了,他眼里布满了星光。
这不能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那些严丝合缝的时刻,也是假的吗?
“你看,我家姑娘都喜极而泣了。”二姨娘也笑出了眼泪,“咱们这就过礼吧。”她看向容灼带来的媒婆。
媒婆笑得嘴边的那颗黑痣都快飞起来,“七姑娘你看,外面小将军的彩礼铺满一条街了,我黄婆做了这么多年的媒,也没见过这场面。你有福气了!”
容灼面色有些不自然,还有些担忧,叫了一声,“七姑娘。”
萧宜宁回了魂,“好。”
还能怎么样,萧家危在旦夕,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容灼,可眼下并无更好的法子。“你真的愿意?”
“是。”容灼颔首。
萧宜宁想说“多谢”,但又觉得这两个字对他是一种侮辱。她张了嘴,又合上,嘴唇都在颤抖。
那两个正在品着上等好茶的小公公听到喧哗,也走了出来,面面相觑,“这么巧就下聘礼呢。”
另一个道:“那怎么办,这不得拖上好半天。”
容灼身边的小厮上前一步,笑呵呵,“今日是我们公子的大喜日子,请两位公公也做个见证。”
说着他送上两袋子沉沉的东西,“我们家公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喜事啊,办喜事不能太不通情达理了,其中一个笑道:“那行,但陛下和萧妃还等着小的回话,望小将军不要耽搁太久。”
容灼一张俊脸是没有表情的,“礼仪该是如何便是如何。”
两位公公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出了名的一板一眼,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容小将军还颇得陛下看重的。
陛下应该也不会说他们办事不力。
老夫人也出来了,看见这阵仗,心疾差点发作,主要是太惊讶,还以为小容灼当不成她的孙女婿呢,没想到,还是他啊。
但老夫也是喜忧参半,那曦王殿下怎么办。
萧宜宁不想让祖母担心,她不能再受刺激了,但也不敢扶她,因为自己都快站不稳了,“行,那就过礼吧。”
一个晕眩,她往后倒去,容灼比春怜还快一步的扶住她,“要不要找府医?”
“不用。”两位公公还在,萧宜宁也没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也许是昨夜染了点风寒,不碍事。”
她又看向二姨娘,“今日是我好日子,二姨娘能去把五姐也叫来吗?爹应该不会责怪的。”
“好好。”二姨娘点头应道。
想到什么,萧宜宁眼底微微一亮,“还有二婶,三婶,其他姨娘和所有的兄弟姐妹,无论年纪大小,都一起来吧。”
“行。”二姨娘立即去了。
荣国府一派繁华热闹,喜气洋洋的模样。
估计这是大颖最繁琐最冗长的一次下聘仪式了,看得两位小公公昏昏欲睡。
外面那些百姓也难得的放进来一些,观看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萧家嫡女被下聘的盛况。
下聘就如此隆重,那成亲会是怎样?
街道都有些水泄不通了。
几个探子相视一眼,“回去禀告陛下。”
此时,紫宸殿的朝会刚刚开始。
忽然,外面洪亮急促的一声:“报!北境紧急军情!”
龙椅上的庆显帝整个一震,“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