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百姓对着萧宜宁几个小姑娘跪拜。
他们家青窈在一旁孤零零的,不,是默默无闻的。
他不知道,百姓们最开始已经叩谢过洛姑娘了。
这次是因为萧家送来他们家属和病患的食物,同样也是救命的东西。
可宁安伯府的公子小姐们,看见家主这个样子,都觉得很没面子。
而荣国公看见宁安伯黑乎乎的脸,那些路上准备了半天骂那孽女的句子,变成了一句赞美。
“哎,我家孩子们长大了,会关心民间疾苦了。”
“可不是嘛。”他旁边一位好友道:“家有如此儿女,真是公爷之福,大颖之福啊。”
赞美之声此起彼伏,让宁安伯脸色黑如墨斗,转身走了。
荣国公见此,也不去捉那孽女,由得她胡闹过今日,后脚也走了。
“公爷?我们去哪?”
荣国公:“哎呀,陛下不知忙不忙……”
说实话,这边的萧宜宁几个姑娘吓了一跳,第一次送物资来,也有家属感谢,可没这次大阵仗,“你们快起来快起来。”
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人都是虚荣的,意气直击胸臆间,那种感觉很奇特,沉重,又飘飘然。
萧家几个姑娘都哭了。
她们衣食无忧,趾高气扬活了十几年,没试过这样,被这么多人感激的。
原来,这种感觉很不错。
洛青窈看着这一切,手轻轻的攥紧。说一点不酸,那是假的,在书里,这些荣誉全是她的。
可现在,却被萧宜宁分走了一半。
不过,萧宜宁这样的千金小姐,或许不知道,财不可露白这个道理。
由于患者很多,家属也很多,难免会有一些浑水摸鱼的人。
洛青窈看了看角落里那几个啃着馒头的男子。
尽管他们已经刻意隐藏,但身上的气息,都不是一般的百姓有的,那是一种出没山林间,疲于奔命的嗜血的气息。
这几个人,洛青窈有印象。
梦里那次,她就是落入这些人手里,只不过是几个月之后,怎么也提前出现了?
但她是女主,能安然无恙,还能收服他们,萧宜宁能吗?
那次萧宜宁也被劫持了,一路被蒙着眼,连劫匪都没看清。
后来赫连聿带兵找来,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带她一程,那些已经收了银子的劫匪,说不定将她轮女干致死。
这次,赫连聿去了郑州府……
而赫连聿也不再是她的未婚夫,她自然不会再冒这个险,重新经历一次这样惊险的场面,但萧宜宁能躲过吗?
只见他们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萧宜宁的身上。
洛青窈假装没看见,默默的去了另一处病患那里。
“老大,要是绑了那姑娘,咱们可以过几个肥年了。”
“收起你嘴角的口水。”穿得最为破烂的男人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准备捉羊。”
萧宜宁正站在一边看家仆们施粥,发馒头,忽然排队的人发生了骚动。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施粥,经验不足,护院也有些吃力。
而另一边有个病患死了,家属闹了起来,官兵被叫去维持秩序。
现场有点混乱。
排队领食物的病患家属忽然打起来了!
“春怜,帮忙去看看。”萧宜宁道。
春怜犹豫。
忽然,一个护院被人打倒在地上,春怜上去扶了一下,也就是在这刹那!
排队的人一窝蜂冲了过来!
也不知谁撞了那锅粥,眼看就要洒过来,萧宜宁后退躲避,双喜想要过去护住,被人撞翻,一眨眼,小姐就被汹涌的人头挤不见了。
春怜跑了过来,铆足了劲冲开人群,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
操!她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边,为病患临时搭建的草棚边上,萧宜宁被捂住嘴巴,拖到一辆马车上。
不到片刻,那马车飞奔起来,她想要跳下去,被一个壮汉按住。
“救——”命字还没喊出,她的嘴被再次捂住,那壮汉道:“喊就杀了你。”
萧宜宁脑瓜里嗡的一响,这声音!
她有印象!
那是在梦里,也不知劫匪是冲着洛青窈还是冲着她来的,她们一起被劫持了!当时她被蒙了眼,没看清劫匪样子,后来跑了也没见到,但声音不会错。
但那次是几个月后啊,也不是在这里!
劫匪向荣国公府索要了巨额赎金,而洛青窈凭借着医术,给山寨大王的老母亲治病,不仅一分钱也没出,还收服了那山寨大王为她卖命,成为书里的男三呢。
萧宜宁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只觉得内心有一万头牛马奔腾而过。
这钟馗一样的家伙,竟然能成为男三。
萧宜宁告诉自己别慌,至少在收到赎金之前,她是安全的。
她捏了捏袖子,那根簪子在,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那壮汉见她乖了,才放开手,“我们只是求财,七姑娘不想死就得听话。”
萧宜宁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的,梦里那次要不是她抱着赫连聿大腿死皮赖脸的求着,他心软带她一起走,收了银子的劫匪,说不定会将她——
她压下心中的恐慌,“你要带我去哪里?”
后面有密集的马蹄声,也不知是劫匪的同伙,还是追兵,因为萧宜宁被捆起来了,也看不见。
而路上十分颠簸,那马车很快,不要命的奔跑,她快颠吐了。
只觉得是在林子间奔走,因为有好多鸟叫声。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才停下来,萧宜宁被拎了下去,山间几间木屋映入眼帘。
好些男人围了上来,还有女人,“老大,你真把人抓来了。”
“卧槽,这模样,一定是只肥羊。”
赶马车的瘦高个跳下来,笑嘻嘻,“这可是荣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你们说肥不肥?”
“什么,荣国公家!”山匪们不约而同抖了抖。
天啊,这么多山匪都办不成的事,被他们这小小的龙虎寨给办成了!果然,名字很重要啊!
桀桀桀。
于是。
作为大颖最贵的肉票,萧宜宁终于被绑架了。
他们七嘴八舌的商量着,要跟荣国公府要多少银子的同时,把萧宜宁关进了一间小木屋里。
由于是大买卖,她身上的那点东西他们倒看不上了——实际上因为施粥,萧宜宁今日头上很素净,头上只有一根简洁的珠钗。
与此同时,春怜,还有听闻消息的容灼,一前一后,往劫匪奔逃的方向去,但到了山上,地势复杂,他们一时没找到。
“春怜,你回去告诉公爷,请他派兵,围剿整座山头。”容灼道。
“是。那这里就交给容公子了。”
春怜一路不停歇,直奔下山,遇到福儿,萧宜宁被绑架这么大个事,他怎能不知,“找到了吗?”
福儿也急死了。
怎么跟殿下交代啊。
春怜面色很沉,“你家殿下去哪了?”
多个力量,便多份希望。
福儿会意过来,“我这就去找殿下!”
郑州府离京城也不远,很快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