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能不能不去。”萧宜宁几乎是脱口而出。
荣国公和萧宴都愣了一下。
“这是打仗,国之大事,能说不去就不去吗?”荣国公道。
萧聿以为妹妹只是担心自己,笑了笑,“没事,大哥又不是第一次领兵作战,这次也一定能得胜归来。”
“我不是担心大哥打不赢,我是担心——”她深吸了一口气,“你的虎符被人偷了。”
这话让荣国公也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一天天的脑瓜都在想什么。”
萧宴又是一笑,“你之前提醒过大哥了,大哥会小心的。”
“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大哥吗?大颖又不是只有大哥一个将军。”萧宜宁都快急死了。
“但是皇上是已经下旨让大哥领兵了,无法再更改。”萧宴道。
见妹妹还想说什么,他扬了扬手,制止了她,“反而是你,让大哥放心不下。”
“我有什么让你放心不下的。”
萧宴道:“自然是你的终身大事。”
萧宜宁立即道:“我不急,大哥都还没成婚,我也不成。”
大哥是有一个未婚妻的,翰林大学士池士诚的女儿池芫,不过那个未婚妻也是可怜,还没嫁过来就病死了。
大哥对那池姑娘用情至深,所以三年来,都没有再议亲。
萧宴摇摇头,“真是小孩子脾气,大哥是大哥,你是你,再过两个月,你就十七了,不可再如此任性。”
荣国公也点点头,“上次那个谁,你祖母不是挺满意吗?”
“容灼。”萧宴道,“我回来时也听说了。”
“啊?这么快就传开了?”萧宜宁忽然觉得有点不妙,“祖母满意,但嫁人的是我,我不太满意。”
“为何?”萧宴问。
容灼帮过自己,萧宜宁不想说他坏话,“他很好,是我这胡天胡地的性子配不上人家。”
说着,她用试探的目光看着两位,“爹,女儿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
“什么问题?”荣国公眉头一挑。
萧宜宁鼓足了勇气,毕竟她谁都不怕,就怕她爹。哦,现在又多了一个。
她问:“你一定要站在宸王这边么?”
话音刚落,荣国公就变了脸色,十分严肃,“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能问的吗?”
“爹,我是萧家人,是你的女儿,为何不能问。”萧宜宁站直了身子,毫不退缩的直视着荣国公。
看着和自己差不多一个模子出来的眉眼,荣国公神色稍微软了软,“是与不是,你又能如何呢。”
萧宜宁正色道:“可是爹,你不觉得宸王不堪当大任吗?还有,现在姑姑被降了位份,他也被削了封地,这不是明摆着,陛下不看好他了吗?”
“制衡之术,不过是暂时的,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萧宜宁差点就想说,我梦见宸王死了,你们也死了。
但她知道,说不出来,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就像最开始,她提醒大哥那样。
“那爹,难道就没想过……扶持,别人吗?”她终于试探着说。
荣国公和萧宴都有些吃惊,“谁?”
萧宜宁道:“比如,曦王啊。”
瞬间,荣国公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丝锐利,“为何是曦王?”
萧宜宁神色坦然,“现在满城的百姓都称颂他,说他中毒仍坚持写卷,还答出那样惊世文章,尤其是学子非常推崇他,殿试后,他必能拉拢一批新人,还有陛下,对他也疼爱有加,怎么就不行呢。”
“曦王没有根基。”荣国公摇头。
“那爹可以成为他的根基。”
荣国公冷笑,“萧家不是爹一个人的,先不说萧家愿不愿意,他也不会愿意。还有,陛下是否愿意。”
萧宜宁想问,那万一他愿意呢,他能搞定陛下呢。
但是,她自己似乎也没有信心。
那个人,有时对她很好,有时又像隔着一层迷雾。
这时,老夫人房里的刘嬷嬷来了,说容小将军求见国公爷,现在会客厅里,老夫人已经去了。
容灼来了?萧宜宁忽然眼皮子直跳。
最高兴的是萧宴了,因为他本就欣赏容灼,“太好了,在大哥出征前,把你的婚事定下来。”
啊?!!
救命!!
到了客厅,萧宜宁不被允许露面,只能在窗外瞄一眼。
双喜看小姐哭丧着脸,就知道她想什么,“小姐,要不要我出去传个消息?”
萧宜宁摆摆手,“先看定点再说。”
但离得有点远,她看不分明,只见容灼很规整的跟荣国公和萧宴行了军中礼仪,便和容夫人及一个颇有威严的中年男子做在一边。
完了完了,那不是平南侯吗?
听得更加不清不楚,但可以看见,个人脸上笑容和煦,很是融洽。
萧宜宁有不好的预感。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出来了。
她在花丛里听见容夫人说:“那就这样,回去我们打点好,便送聘礼来。”
这话让萧宜宁一个趔趄。
花丛里发出的动静让大家看了过来。
荣国公差点拎了她耳朵,“混——你在做什么?”
萧宜宁看了容灼一眼,猛给他使眼色,不愧是一起斗过牛的人,他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像是收到了,道:“各位,能否让我跟七姑娘说两句。”
大家都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笑着走开了。
萧宜宁直奔主题,“容公子,我很感谢你上次帮了我,但我们不合适。”
“为何?”容灼问这话时,没什么表情。
萧宜宁想了想,一般女子都不会这么说,但她不是一般女子:“我心有所属了。”
容灼像是愣了一下,“嗯。”
嗯?这是什么意思?“那我们——”
“七姑娘。”容灼肃容道:“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恐怕,做不了这个主。”
“怎么会,你是容小将军。”
“我们容家的家规,很严。”容灼看着她,似乎有一点不自然,“况且,感情可以婚后慢慢培养,我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
萧宜宁就怕这种一板一眼的人,但她总不能说,自己已经没了清白吧,还不到这一步。
容灼问:“不知七姑娘心仪的,是哪家公子?”
“你想怎么样?”
他是不信?以为是她的借口?
“见谅。容灼以为,他若珍你重你,必来提亲。”
是这么个道理……
他又说道:“他若在我之前,给你下聘礼,我不争。”
“哦。那你多久来下聘礼。”
容灼:“五日,便可准备好。”
萧宜宁:……不是,你真不用这么急。
但容灼显然不想跟她聊下去了,因为聊天不是他强项,拱手行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