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容灼事先派人通知家里,萧宜宁回到府里,门口黑压压都是人。
老夫人,二姨娘,大夫人等人,全都松了口气,一一对容灼表示衷心的感谢,恨不得留人家过夜。
容灼身上狼狈,茶也不喝一口,客气的告辞。
如此又赢得一片赞誉。
走的时候老夫人目光还依依不舍,“这孩子,我觉得行。”
二姨娘先前已经把樱园发生的事告诉过老夫人和大夫人,包括洛妃引导大家误会的那番话,老夫人觉得,得对人家孩子的清白负责。
如果容灼有意提亲,那就答应了吧。
当然,老夫人的想法,萧宜宁还不知道。
被众人一阵嘘寒问暖,便已经过了戌时,萧宜宁想着这么晚,就不去了吧。
才稍微歇下,便听到红红聒噪的声音,“福”,“小坏蛋”,“福”。
墙头的福儿差点摔了个大马趴,被双喜拎着耳朵提起来,“你来做什么?”
“放手放手。”他握住双喜的手,“喜喜啊,好歹我现在是皇子的贴身侍从,官比你大,你可不能对我无礼。”
双喜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手,“不止无礼,我还打你呢。”一朝得势的狗奴才。
竟敢对姑奶奶动手动脚。
不过她打不过,就算了。
福儿笑嘻嘻等萧宜宁出来:“七姑娘,我们殿下关心你的伤,让小的过来问候。”
萧宜宁不住的打着哈欠,“我没什么事,就是好困。他呢,好些没有。”
福儿唉声叹气。
“怎么了?”
福儿有些幽怨看了萧宜宁一眼,“公子中了雷公藤的毒,本来也没什么的,但因为急着去帮姑娘,之后听说宸王来了,怕穿帮匆忙赶回去,伤了元气,方才吐了好几回血。”
“什么?”萧宜宁眉头一皱,“宸王去了曦王府?”
福儿:她第一时间关心不应该是殿下的身子吗?“可不是吗,宸王太多事了。”
“会不会樱园的事跟他也有关,才知道的那么快。”萧宜宁气得脸颊鼓起,恨不得提刀去砍人。
“那个,七姑娘,你不去看看殿下吗?”
“他不是伤了元气么,我去做什么。我又不是太医。”容灼的事还没想好怎么应付。
福儿差点打自己一个嘴巴,说什么伤了元气,“可是殿下是为你伤的元气啊。”
“双喜,你去领点补品,给三殿下送过去吧。”
“啊?不是……”福儿有点方,“七姑娘不好奇宸王说了些什么吗?还有中毒事件的进展,听说萧贵妃和洛妃都被萧副统领请去问话了呢。”
萧宜宁心头一跳,“我姑姑也有份?”
这第一手的消息她自然是没收到的,不在意那是假的。
但是她一咬牙还是没去。
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不就山,山却来就她。
萧宜宁把福儿赶走没多久,在床上翻来覆去,口有点渴,叫了一声,“双喜,帮我拿杯水来。”
谁知翻身吓得她一个惊呼。
一只散发着药香的大手捂住她的嘴。
萧聿坐在她床边,眼神晦暗幽戾,“不想让阖府都知道,就别叫。”
过了一小会,看女子乖了,他才松了手,到小圆桌那给她倒了铜壶里的热水,还吹了吹,“喝吧。”
“你不是吐血了吗?过来做什么,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萧聿没回她,径自在她边上躺下,萧宜宁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喝水。
“不喝是想我喂你?”他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眸色变深,喉结轻滚。
下一瞬,萧宜宁吨吨吨的喝完了水,把杯子递给他,意思是让他放回原位,谁知他不接,她刚想跨过他,被他抱在身上。
杯子差点滚了下床,他却及时伸出一只手捞住,也不知怎么扔的,那杯子稳稳落在不远的梳妆台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萧宜宁还来不及惊羡,身子一翻,被他压在下面,“不是说好来看我吗?你个不守信用的小骗子。”
他的气息把她笼罩无处可逃,萧宜宁心跳加速,赶紧道:“我怕打扰你歇息。”
“那现在呢,就不打扰。”
“谁让你过来了?”她看见他脸色还是苍白的,心一软就没推他。
有什么好推呢,都这样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吐血是真的,不是骗你。”他搂着她,呼吸在她脸上,“想你来哄哄我。”
萧宜宁心头一跳,别开视线,“我才不会哄人。”
“是吗?那不知容小将军,七姑娘是怎么哄得他给你帮忙的。”头顶的声音冷气飕飕,“嗯?”
萧宜宁背脊一凉,果然,这小气鬼。
“我猜猜,你今日是为什么去樱园。”看她小脸纠结的模样,他冷哼了一声,“相亲?”
他的手在她腰间徘徊,好像她要敢骗她,就能掐断一样。
萧宜宁浑身绷紧,瞬间怂得跟刚出生的小猫一样,“我也是被逼的。昨夜姑姑亲自来请,我怕她怀疑,就答应了。”
“看对眼了?”那声音似乎没什么波澜,却勾得萧宜宁全身寒毛直竖。
“当然没有!我不喜欢他这一种木讷的,他也不喜欢我这种刁蛮任性的。当时牛来了,任何一个又教养的公子都会上去帮一把,如此而已。”
说着又觉得有些委屈,在他胸前拱了拱,“你都不知道,有多危险。”
扶在她腰上的力道轻了,森然寒气消失。
她悄悄抬眸看去,只见他眸色依然漆黑,但温柔得很,如同一片温泉像她包围过来,她心头砰的又是一跳。
“是我没考虑周全。”他在她额头上亲一口。
“呃……这也不关你的事。你在考试嘛。”所以,这是过关了?
他可以走了吧。
谁知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他就把被子掖过来,盖在两人身上,搂着她,“睡吧。”
不是……这怎么睡啊。
同床共枕?
“怎么,七妹是想我做点什么?”他戏谑的笑容里多了一点意味不明。
萧宜宁脸上飞红,“我的意思是你不回去?不回曦王府,回隔壁也好啊,六姨娘不知多担心。”
对,六姨娘不该这么安静的,他中毒了呀。
他却淡定的很,“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用不着操心。”
萧宜宁有点转不过弯来,什么意思?
忽然,她身子一僵,抓住他作乱的手,翻了个面向里侧,“我睡我睡。”
可是怎么睡得着,十六年的人生里,她没被谁这样抱着睡过,还是个男子。
“到底是谁给你下毒,我姑姑和洛妃也牵连进去了?”她又翻过身来问。
谁知他靠的那么近,这一翻便脸对着脸,唇对着唇。
热度瞬间氤氲开来,她退,他比她先一步扣住她的腰,“还不知道。”
“那赫连挚找你做什么?”
“应该是怀疑我去樱园了,迫不及待找我们在一起的证据。”
他是怎么把“在一起”三个字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的。
萧宜宁道:“所以你更不应来,起码等到放榜后才见面。”
不见面也是可以的。
只要他记得她的恩情。
他抬起她的下巴,女子漂亮的脸蛋发出瓷釉般的柔光,黑白分明的双眸湿漉漉,他幽暗眼底闪过一点潋滟光芒,鼻尖抵着她的,声音哑了下去,“想见你。”
萧宜宁脸上像起了火,一路烧到脖子根,赶紧又翻过去背对他。
要命,他为什么是这样的。
可是后背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在她颈后的呼吸越发灼热。
“萧宜宁。”他声音很轻。
“啊?嗯……”她双腿并拢,不知觉就溢出一声哼哼,“你,你病了,不行。”
“我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