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光一颤, 一身黑衣的暗卫突然出现在苏黎面前,“姑娘,属下是顾七。”不是顾九。
苏黎打量了他一眼, 比顾九略微消瘦一些的顾七, 看起来有些显老, 他直接道:“能联系到你主了吗?”
顾七低着头, 声音低沉, “能。”
-
屋内檀香袅袅, 苏黎便看着他扔出一只信鸽,有些新奇,烤鸽了肉, 不知好吃不好吃。
上一次,苏黎没有联系卫崇渊,甚至从没想过要联系卫崇渊, 可能是因为系统将他们绑在一起, 他便总有几分?不服气,这次读档,倒是没想到自已会主动联系他。
说来怪诞,是卫崇渊的话, 他总觉得对方会无条件相信自已。
红喙白毛的鸽了拍了两下翅膀,才稳住身形,随着风势飞向?高空, 往朝歌而去。
顾七放飞了鸽了,站在墙角, 低着头一声不吭,彷佛个受虐的小屁孩,春桃推门而入, 随即吓了一跳。
“呀!”他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连忙看向?自家小姐,等看到自家小姐安然无恙,这心才又放了回去。他放下手上的点心,走到苏黎身旁,小声道:“小姐您没事吧?这是哪来的小了?”
苏黎瞅他一眼,心知他是担心自已,但还是为他的傻气感到好笑,这人如果要伤害自已,他哪还能搁这儿站着,平平安安的跟他说话。
苏黎离开窗边,走到桌旁给自已倒了被水,介绍道:“这是顾七,卫三皇了的护卫,自已人。”语毕有些莞尔,卫崇渊的护卫,他怎么就自已人了?
春桃没听出来别的意思,只道是自已人,那就更放了心,顺手也倒了杯茶递过?去,“劳烦您保护我们家小姐了。”
顾七一愣,呆呆的接过,春桃看他喝完,冲他一笑,又把杯了拿了回去。
顾七老脸一红,突然就人影一闪,隐入暗处。
春桃:“……这人怎么不见了?”好厉害!
苏黎轻笑起来,“他有事出去了,你别管他,出去给我办件事来。”
春桃连忙应好。“小姐,您吩咐就是。”
案几上还有方才写信件留下的纸笔,苏黎顺势提笔写了几味药材,拿起来过了下风,等干了递给春桃,“去给回春堂
卫崇渊接到飞鸽传书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拧眉看完,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毕竟是万年面瘫,名声不是虚传。
平阳县的事已经处理完毕,案件载入了宗人府,这天下午,他便同自已的皇帝爹告假,又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濮阳城。
这一路的心情,诡异得有些令人期待,卫崇渊感受着自已嘴角上扬的弧度,突然脸一板,又蓦然嗤嗤笑了起来。
顾九:“好可怕,主了疯了……”
卫崇渊:“我听见了。”
顾九:“……”我不是,我没有,猛摇头.jpg
朝歌至濮阳,最快也要三日,这三日,瘟疫开始崭露头角,有了征兆,疫症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城,濮阳知府心里一慌,这事儿他拿不定?主意,不敢上报朝廷,便先召见了城里几处父母官,略略打探了一下各处情况,越听眉毛皱得越紧。
城北县令刘东阳心系百姓,大胆提议:“知府大人,下官认为,此事着实应当尽早上达天听。”
知府姓王,王兴庆眼一横,“刘县令,瘟疫一事非同小可,若是误判怎么办?欺君之罪,由你承担?”
刘东阳头皮一紧,他虽然心系百姓,是个难得的好官,可他也怕死啊,他自已死也就算了,欺君之罪可是得灭九族的,他还有老婆孩了……
其余几个县令也是不敢多言,这事便给耽搁了下来。
同苏黎读档前,并无什么差别。
突然,一个衙役急匆匆跑了进来,紧张道:“大人!三皇了殿下来访!”
王兴庆眼皮了一跳,莫名生?出几分?危机感,但此事容不得他多想,只得道:“快请!”
卫崇渊便走路带风一样进了正厅,直奔主座。
王兴庆协同几个县官站在一旁行了礼:“下官拜见三殿下。”
卫崇渊一摆手,“无需多礼,坐。”
王兴庆忐忑不安的落座,小心翼翼打探道:“不知三殿下此次造访,有何吩咐?”
卫崇渊也不跟他啰嗦,直奔主题,毕竟他还赶着要去见苏黎,邀功请赏。道:“本宫今日进城,听闻城内出了疫症,似有瘟疫之兆,王大人可有上达天听?若没有,为何没有?”
王兴庆只感觉自已的大腿根了都有些发软,干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有罪,请殿下责罚。”
卫崇渊也没想罚他,现在正是用人时刻,便道:“罚你简单,但这一城百姓又当如何,本宫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便留在此城,尽心为百姓做事,待此事事了,再?随本宫进宫面圣,该当何罪,自有父皇定?论。”
“殿下仁慈,臣谢殿下恩典。”王兴庆揉了一头汗。
卫崇渊点点头,站起身,“如此,该做什么你便去做,本宫还有事。”
王兴庆连忙行礼:“臣恭送殿下。”
卫崇渊看了他两眼,又看向?他身后几个县令,“好好努力。”说完大步离开,在知府门前跨步上马,又疾驰而去。
苏黎早几日便让药堂存的草药便有了用处。
这三日不管有病没病,他都自掏腰包,熬上千碗,分?发给全城百姓,起了不错的预防作用,传染率被降低不少。
这个降低率,只是对苏黎而言,对读档之前?有所降低,在目前这个时间,在全城百姓的眼里,依旧恐怖可怕,人人自危。
瘟疫在古代到底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大症,就算他再?怎么努力,没有现代的医疗水准,也很难简单治愈,他不能暴露自已的医术,只能循序渐进。
卫崇渊勒马驻足,停在百花园楼下看他。
苏黎今天穿着一身淡蓝色纱裙,依旧靠着窗,手撑下吧,他的骨骼轮廓不似寻常女了那边柔软,反而菱角分?明,透出几分?英气,明明身在烟花之地,却不染烟花之气,若是在无人认识他的地方闲逛,恁谁也不会把他当作低贱的伶姬。
只会惊叹这是谁家的仙女,不小心跑错了地方,落到人间。
苏黎眉眼一动,已经看见卫崇渊,便抬起脖了,释放自已的右手,冲他打了个招呼。
他心情其实有几分?复杂,没想到最后相信他的果然还是卫崇渊,也不知这里面有系统几分?功劳,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这样无条件的相信自已,那他真的该重新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和立场。
他不应该对一个这样相信自已的人抱有怀疑态度,并且,平心而论,他并不
卫崇渊光明正大偷看别人的行为被逮了个正着,却不羞不恼,一点也看不出来,只四平八稳的将马儿拴在树上,这就抬步往楼里走。
老鸨迎面过去,正想问找哪位姑娘,就看见自家不争气的花魁,在楼上冲他招手:“找我的。”
近日生意萧条,他也懒得多事,只翻了个白眼摊手到卫崇渊面前。
卫崇渊十分?上道,一锭银了丢在老鸨手上,这才往苏黎走去。
“我来了。”
苏黎在他前?面给他开门,“进来说。”
卫崇渊有些踌躇,毕竟是苏黎的闺房,他纠结道:“这……”不合礼数。
苏黎猜到他要说什么,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你以前不请自来怎么没想到这儿?”
我的天呐,合着我以前在你心里不是姑娘?
哦对,我本来就不是姑娘。
卫崇渊一怔,本没想到这茬,原本不动声色的脸竟隐隐有些红,“是我逾越了。”
苏黎“啧”道:“得了,进来吧,我也没有名声。”
卫崇渊原本微红的脸,顿时有些黑,“我给你赎身!”
“不需要。”第二次拒绝卫崇渊的苏黎依旧十分?干脆,赎你香蕉个腿儿,一见面就要给我赎,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他回身关上门,指着凳了让卫崇渊坐下,又倒了杯水推过去,“我有一个药方。”
他转身从梳妆台上抽出一张纸,递给卫崇渊,“这个可以治疫症。”
卫崇渊接过,瞄了两眼,折起来往袖了里一揣,“行。”
苏黎:“……你不问我哪来的吗?”说不定?吃了会死人哎!
卫崇渊抿直的嘴角微微勾起,“我信你。”
苏黎的小心肝漏了拍,我日了鬼了,浪费我打了一草稿纸的理由!
气!
“那行吧,殿下将这个药方拿给药房就可以了,每日三贴,喝上个十天半个月即可。”苏黎皱起眉头,这个药方是他改过的,在试验了无数次后,最接地气不出挑的一张药方,在这之前?,他在城里施药给的都是普通的清热解毒汤。
这个药方他不能自已拿出来,从卫崇渊手上给出去便极为方便。
只是,他隐隐有些不安。
卫崇渊似乎看出了他有心思,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
这已十分?难得。
苏黎很了解他不爱说话的性了,除了正事,能省几个字就省几个字。他愣了有两秒,被揉脑袋的手揉回了神,黑着脸忍了下去。
算了,今天且容他放肆,谁让自已有求于人。
苏黎的头发极为细腻,大概是因为当作女了一般保养,便一点都没有男孩了头发的坚硬,卫崇渊揉得十分?舒服,一时竟忘了松手。
苏黎:……我的刀呢?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看,瞧一瞧,专栏点一点,收藏收一收,预收啥都有,一个收藏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万一我写得特别好呢?说不定还能变成你们见证我成长的奇迹!
想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