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岁岁不让他乱按铃的要求,时恪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陆岁岁回到服务间,见她神色淡淡,不像是被骂了的样子,几个空姐同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岁没被骂,不然只能叫机长来为尊贵客人服务了。”李姝拍着胸脯,小声嘀咕。
刚刚就是她说时恪帅得她合不拢嘴。
机组公认傻白甜。
陆岁岁刚坐下,正扣安全带,听见这话笑了声,开玩笑道:“机长去给人端茶倒水,那谁开飞机?你去?”
李姝就坐在陆岁岁斜对面,冲她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正要跟陆岁岁逗贫,突然被她身边的林娇抢先呛道:“她敢开,我还不敢坐呢。”
李姝:“……”
原本李姝就是随口一说,陆岁岁也是顺着她的话开玩笑,毕竟平时她们飞长途不忙的时候,也是这样坐在服务间里闲磕牙。
大家都知道能坐进飞机驾驶舱,把飞机开上天,那是要经过严格考核的。
耍嘴皮子的玩笑话而已,偏偏这次林娇当真了。
本来轻松的气氛硬生生的被她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搞的十分尴尬。
庞静和孙甜坐在陆岁岁边上,尴尬的脚尖蹭地。
但只要陆岁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你放心,就算你敢坐,她也未必敢开。”
林娇轻嗤:“你非要抬杠,我也没办法。”
陆岁岁不愧是国家一级抬杠运动员:“你都把杠递过来了,我还不抬,那多不给你面子。”
林娇一噎,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屑跟陆岁岁争辩。
陆岁岁翻了个白眼,“一天叭叭叭的,就显得你有张嘴。”
最开始挑起话头的李姝干笑一声,试图化解尴尬:“那什么,虽然机长坐在驾驶室里开飞机,但他其实也是在为旅客服务,只不过跟咱们分工不一样而已。”
庞静和孙甜无语的看着李姝,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
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陆岁岁无疑都是他们空乘组的门面担当。
大概是觉得被她抢了风头,所以从分到同一个乘务组那天开始,林娇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陆岁岁,可她从没在陆岁岁身上占到过什么便宜。
就这,林娇还越挫越勇。
现在她被陆岁岁怼得哑口无言,指不定正一肚子邪火没地儿撒。
偏偏李姝还想当老好人和稀泥,上赶着往林娇枪口上撞,真不愧是乘务组公认的“傻白甜”。
没治。
好在V3的服务灯亮的及时。
噔的一声,像在每个人的脑袋上敲响的钟。
刚刚的尴尬气氛瞬间消散,几个空姐正襟危坐。
连林娇都一激灵,回头看了一眼控制面板,然后看向陆岁岁。
齐刷刷的四双眼睛看过来,陆岁岁又被庞静一波骚操作给推了出去。
陆岁岁骂骂咧咧:“薅羊毛也不能只盯着我一个薅成秃子啊!”
庞静对着陆岁岁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我们的奖金能不能保住,就看你的了,岁羊羊。”
陆岁岁:“……”
神他妈岁羊羊。
很可爱。但她并不是很喜欢。
她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和时恪走进了婚姻殿堂,一时间有点无法面对他。
但工作是工作,不能跟私事混为一谈。
调整好表情,陆岁岁掀帘走进客舱。
一出去,就对上时恪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姿态慵懒的坐在座椅里,手臂搭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屈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被他勾在食指上。
见陆岁岁出来,贱嗖嗖的朝她勾了勾手指。
陆岁岁面上笑嘻嘻,心里猫猫皮。
“咖啡喝完了。”在陆岁岁靠近的一瞬间,时恪突然直起身子贴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特别甜。”
陆岁岁:“……?”
一杯纯黑咖啡,甜?
这人要不是舌头有问题,就是个抖M。
但她突然就明白了孙甜说的耳朵会怀孕的感觉。
本就好听的嗓音带着男人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瞬间将她包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灼的她腿脚发软,差点给他跪了。
陆岁岁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意有所指的骚话,伸手去拿他挂在食指上的杯子。
时恪却在她手指穿过马克杯把手的瞬间,快速且短暂的勾了一下她的手指。
陆岁岁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这要是换成陌生人,妥妥的性-骚-扰。
她可能会一巴掌扇死丫的。
但做这动作的人是时恪,她怀疑他故意撩-骚。
陆岁岁没理会他抛过来的媚眼,脸上是得体却不走心的公式化微笑,嗓音温柔,“好的,一杯double奶糖的咖啡,稍等。”
时恪:“……”
double糖奶?
这是要齁死他?
别说是双倍糖双倍奶的咖啡,只要是她端给他的,就是耗子药他也喝。
目送陆岁岁走进服务间,时恪也不装了,嘴角咧到后脑勺,笑得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坐在他里侧的云声简直没眼看,“真应该给你面镜子照照。”
时恪挑眉:“嗯?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帅。”
云声嘴角微微抽搐:“我是让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不值钱的没出息样。”
时恪弹了弹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老婆。”
云声啐他:“还你老婆,人都不稀得搭理你。”
“我老婆那叫工作时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认真且平等对待每一位乘客。”时恪轻嗤:“你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单身狗懂个屁。”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云声白他一眼:“我单身狗我乐意,吃你家大米了?也就是你自带十八级滤镜,不然谁也挽救不了你可笑的尊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时恪还是恋爱脑呢?
真没治。
嗯?
等等。
云声认真盯着时恪,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你不对劲啊。”
时恪闻言轻笑:“怎么,你这是打算改行当医生?”
云声朝着遮挡帘努努嘴:“什么时候的事?”
就时恪看陆岁岁的眼神都拉丝,他可不信什么他对陆岁岁一见钟情。
这厮绝逼是早有预谋。
时恪半玩笑半认真的说:“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