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区的督卫府,大门口装饰得威武雄壮,远远望去让人心生畏惧。逐层递进的平滑光亮的大理石台阶,左右两边雕刻着龙纹圆型长且宽的大石柱,金色包边的黑色门牌,上面大气磅礴地写着“郑氏府邸”四个金色大字。两只石狮子雕刻的栩栩如生,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张开锋利的双爪,露出上下两颗大门牙,眼睛里透着杀气。
下午申时,两辆黑色马车停在大门口,郑督卫绷着脸从第一辆马车跳下来,站在第一阶梯上,沉着声音道“你们随本官去三公子院子,务必想尽办法治好他,否则本官定不轻饶。”然后快步走上阶梯,跨过门槛大步朝左边方向而去,身旁的两名侍卫面无表情的跟着走。
后面的马车走下来三个人,年轻家丁引领着卢医师和药童往府里走,药童左肩上背着一个药箱,跟在卢医师身侧。因为情况非常紧急,三人的脚步越来越快,都担心延误病情性命难保。
装修最奢华的富禾居,院墙比其他院子高出两丈多,金色墙面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大院门口左右两边雕刻着两只威风凛凛的下山虎,张牙舞爪目露凶光。大门口两侧各站着两名黑衣侍卫,表情严肃冷漠,手里握着银黑色长剑。
主院厢房里面传出男子无比惨烈的猪叫声,以及东西摔落地面的破裂声。几名小厮和婢女手捧血盆进出,每个人脸上神色慌张。
“狗东西都滚出去,都给小爷滚出去,痒死小爷,好痒好痛好难受。”
“呀呀呀!快给小爷挠这边,快快快还有这边。”
“弄痛小爷了,痒死了好难受,小爷杀了你这狗奴才。”
郑督卫踏进厢房的门口,打量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六人,“你们几人做事慌慌张张,如何能伺候好三公子。”
闻言四名婢女和两名小厮放下手中的铜盆,立即恭敬地跪地。
“奴婢竹/兰/菊/梅,参见老爷。”
“奴才永胜/富贵,参见老爷。”
郑督卫看了一眼地上的血盆,蹙着眉道“三公子现在情况如何,请如实禀告。”
年长些的永胜抬起头拱手道“回禀老爷,府医说少爷的情况不乐观,全身溃烂貌似得了不、不治之症。”
“你在说什么,三公子怎会得了不治之症,府医何在?大夫人何在?二小姐又何在?”
郑督卫脸色沉得可怕,迈步坐到旁边的红木靠椅上,双眼扫视着地上六人,好似暴风雨袭卷而来,回答稍有不慎就会见血封喉。
永胜全身都在颤抖,“回、回禀老爷,大夫人见到少爷的样子,吓得当场晕厥过去,府医去后厨熬药了,二小姐则去后院请古泽老先生了。”
郑督卫右手三指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前的四方桌,沉着脸不发一语。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卢医师和药童在年轻家丁的带领下走进厢房。年轻家丁恭敬地说道“老爷,卢医师是否现在进去医治少爷。”
郑督卫郑督卫抬眼看过去,大手一摆,“带着卢医师进去,务必想尽办法医治三公子。”
年轻家丁和卢医师叩了叩首,就一起走进了屏风后面。
不多时,里间传出了男子怒吼的声音。
“出去,滚出去,庸医想要了小爷的命。”
“小爷不需要庸医诊治,好痒好痛好难受,不活了,杀了小爷杀了小爷。”
然后,声音随之戛然而止。
郑督卫闻言神经紧绷,站起身来两步并作一步走向屏风后面。抬眼就看到满身血污的一坨东西躺在床上,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周遭充斥着浓浓的腥臭。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有谁可以告诉本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暴怒的情绪不可控制的疯涨,握紧了双拳,眼睛紧盯着床尾的五名家丁,好似淬了毒的眼镜蛇,随时都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其中一名个子高瘦的家丁倏地双膝跪了下来,怯懦的拱起双手道“今日少爷遇到白衣公子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抓挠着双手,但是并没有多在意,没想到回府后情况越发严重。”
郑督卫脑中浮现出上官薇的影子,转过头看向卢医师,“三公子情况如何,可诊断出患了何种急症。”
卢医师额头冒着冷汗,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禀督卫大人,三公子并非得了什么急症,而是中了一种特殊的毒,奈何老夫对毒束手无策,所以还需另请高明。老夫已给三公子服下了缓解散,让其沉睡来缓解身体的疼痛。”
“中毒?卢医师可知道是哪种毒?”
“恕老夫能力有限,此毒从未见在市面上见过,因此无法告知督卫大人。”
郑督卫摆了摆手,很是惆怅的说“本官知道了,辛苦卢医师跑一趟,小六送他们出府,本官只有另想办法吧。”
“督卫大人天无绝人之路,相信会有能人治好三公子,老夫就先行告辞。”
卢医师感激的叩首,朝身后药童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人跟着小六走出屏风外面。
郑督卫满面愁容的在原地踱地,四周的下人低着头不敢吭声,房间里显得格外冷清。突然身后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来人的步伐稳健,使得周围的气氛涨了几个度。
“哈哈,郑老弟不必愁眉苦脸,有老夫在此必保三公子无甚大碍。”
郑容儿笑着走向郑督卫,“父亲放宽心,古老先生已知晓大概情况,有七成的把握救治三弟。”
郑督卫面露喜色,望向走来的黑衣独眼老者,“此话当真,那就有劳古老帮忙解救犬子。”
古老微笑着点头走到床边,左眼审视着躺着的血人,从袖子甩出一根白丝粘在右动脉上,悬丝诊脉片刻后。
撸了撸长胡须,缓缓说道“三公子乃是中了一种罕见的剧毒,无色无味接触皮肤就会渗透到体内,一日之内让人痛彻心扉体无完肤的死去,堪称用毒的顶尖高手。幸好老夫手上有一颗域外解毒丸,可以解了此毒,保住三公子的性命。”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打开盖子后取出红色小药丸,塞到郑三公子的嘴里。
“ 古老的赠药之恩,老弟今日记下。”
半炷香时间过后,郑三公子的脸上皮肤逐渐愈合,红肿慢慢消退,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三公子的情况稳定,体内毒素已解,好生休养几日即可恢复健康。”
郑督卫万分感激的拱手道“多谢古老救治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有需要老弟的地方必定倾力相助。”
古老嘴角勾了勾,“既然郑老弟如此说,老夫确有一事相求,不晓得郑老弟可会伸出援手。”
郑督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古老有事不妨直说,我们都是自己人,你我现在就到书房详谈。”转头看向郑容儿,吩咐道“容儿留下来照顾大勇,有事就差人到书房通知为父。”
郑容儿乖巧的叩首说好,然后目送郑督卫和古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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