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御史:“真要结交,也恐有通敌之嫌。”
皇帝:“所以,只能公主出面多加照顾,顾全了大宣的颜面。”
赵御史没有放弃:“民间传言是‘大宣九代女帝,治亡国。’指得就是公主呀,陛下,只有处置了公主,这天灾才能过去,还望陛下体恤黎民百姓。”
澄玖心想:这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皇帝:“你让朕杀女?”
赵御史:“臣不敢,把公主贬为庶人即可。”
崔御史:“陛下,臣附议。”
陆御史:“臣附议!”
文御史:“臣附议!”
吏部吴尚书:“臣附议!”
礼部程侍郎(坏):“臣附议!”
一大半的官员都喊“臣附议”,真是头疼呀。
皇帝怒了:“荒唐!太荒唐。都是读圣贤书的,怎么还如此。”
礼部叶尚书(坏):“陛下,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对于愚昧百姓,怪力乱神更有说服力。”
秘书省秘书少监王大人:“陛下,臣有所疑惑。”
皇帝也没好气:“你还有什么疑惑?”
王大人:“这传言‘大宣九代女帝治,亡国。’要是‘大宣九代女帝治,亡国。’也通呀。这字里面有玄机呀。”
澄玖心想:王大人,从四品,可以升官了吧。这书没有白读!
一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皇帝语气缓和的说:“爱卿,为如何说呀?”
王大人:“请陛下赐纸笔!”皇帝一抬手,任公公马上去办。
纸笔一到,王大人写下“大宣九代女帝至亡国”和“大宣九代女帝治亡国”,写完给众人看,王大人说:“这要是‘至’怎么断句都是一个意思;这要是‘治’就是两个意思,一个是‘大宣九代女帝治,亡国’,另一个就是‘大宣九代女帝,治亡国’。诸位大人,这如何数能断言呀?天意这样不明不白,再说,违背天意又当如何呀?”
皇帝开心了,澄玖也开心了,心想:这是人才呀,这智慧不亚于堂兄。
文御史:“王大人,就不要此时这般咬文嚼字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稳定民心为上策。”
一群朝臣又都跪下了。皇帝看到后就淡淡的说:“众爱卿……这是要……逼……宫……”
朝臣们:“不敢。”
皇帝:“既然不敢,那就退朝吧。”
任公公刚要喊退朝,于相大喊:“陛下,不可。”出列一拱手,“今日必须有个了断。”皇帝真生气了,这不就是要他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些朝臣太恶毒了。
于相:“这等荒谬的传言,就是有人特意为之。臣已查明,这就是要害大宣基业。此时,琉璃洲叛国,又逢南方大旱,这事太过蹊跷。”皇帝一听,这于相还是很明白人,于相转身对基其他官员说,“夫母官,就是要为百姓做主。这等荒唐事还要听百姓,你们这是谁是爹妈谁是子孙都分不清了?这是孩子不懂事还是由着孩子不懂事为自己谋私利呀?百姓愚昧,还要有人还说经讲道让他们明白,还能由着他们胡闹?为了安抚百姓而对无辜下手,你们是读书为假,有了功名牟利是真呀?还是为了个人习好而断人善恶?这御史台得好好查查。”
于相又转身对皇帝说:“臣为百官之首,却有失查之责,请陛下责罚。”
皇帝一听,这心很舒畅,有意思了。于相,于廷节,字益安,二十三岁登进士第。于相为人刚正不阿,又足智多谋,与姜相斡旋很久,扳倒姜相才使大宣没有大乱,使得朝纲稳定。今日出言,朝堂再无人出声。
传言开始是“大宣九代女帝亡国”。就是这几个字,传着传着,各地方方言还有不同,就传成了“大宣九代女帝至亡国”和“大宣九代女帝治亡国”。到底是啥,就傻傻搞不清了。
记住,读多少书,有多少的学问,都有糊涂的,这御史中就有人要出来显眼的。
林御史出列:“下官,深知于相国为人清正,也不能全然苟同于相所言。臣为御史言官,定要对陛下知无不言。臣就是拼得一死也要说出来。如今南方大旱,百姓深信不疑与传言中女帝有关。百姓人多势众,本就难以教化,若有奸人挑拨必然会大乱,再不决断,这要像琉璃洲反起来,大宣不保。”
于相:“南方这个时节不是大旱就是大涝,这个传言都近两个月了,南方才出现大旱。”
林御史据理力争:“可百姓不知,这时候百姓是听不进去话的,他们相信传言。”
于相:“陛下,要赶快赈灾,安抚民心。”
林御史:“陛下,敢快贬公主为庶民,再赈灾,两管齐下,保大宣百姓。”皇帝知道这林御史就是这帮御史老狐狸的枪,
于相:“你好大的胆!”
林御史:“陛下,贬公主为庶民已是留下公主一命,按这传言,公主……当诛!”
这一言,皇帝怒目,腾的一起站起来,指着林御史:“放肆!”澄玖的心真是越来越踏实了,这就是幕布之人的目的:要她死!
我呸!想让我死,我就死,你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
林御史真是不卑不亢,直挺挺的跪下:“臣自知罪该万死,一片赤城之心,天地共知。”这御史就是这样滴,被皇帝杀了,留下千古美名。御史言官就是滚刀肉,打不得、杀不得,比免死金牌都好使的官职。俸禄少也是他们自己一代代作的,骂着东家,还让东家涨工钱,天底下不会有这等美事。
皇帝知道:这就是预谋。这位小小的林御史,朝中并无根基,这是被谁利用还不自知,还是被收卖。这样的榆木脑袋当朝为官,是怎么考核上来的?这得查。
皇帝:“林大人,说出了关键。公主屡次遇刺,歹人都说出了要杀掉公主。”
礼部叶尚书打断皇帝的话:“陛下,可能是这歹人早就知道这传言,不然怎么就单单单对公主下手,不对皇家其他人下手。”
皇帝冷冷的说:“只是对朕的子嗣下手,传言要立楚郡王为太子,楚郡王随康王去封地,被歹人追杀了一路。”
礼部叶尚书:“这……臣不知。”
皇帝:“你不知道的事的多着呢。”皇帝白了他一眼。
文御史:“公主出生,佑国寺方丈就让公主自谦惜福,这不就是暗指说公主不可当公主养育同,必成大患。”
皇帝:“那是让公主好平安长大成人,不被你等加害。这也说明公主毕将不凡,佛祖护佑。”
浑仪监韩监正出列:“陛下,臣每日都观天相,并无异样。歹人作祟,不足为惧。”
宗正寺寺卿肖大人出列:“陛下,臣记得,公主出生,前后几天就是天气晴朗,天空也无异样。当年的殊伦公主出生大雨滂沱几天几夜,至到云家庶女出生才停。殊伦公主也并没有危害天下苍生,这女帝一说就是挑拨陛下与公主,朝臣与陛下的关系,用心歹毒呀。吾等为当朝官员不可听之任之,无所作为。”
澄玖心想:“肖大人,我领你一人情。”
崔御史:“时隔多年,肖大人怎么还能记得如此清楚呀?”
肖大人笑嘻嘻地说:“我家小女早公主一天出生,自是记得清楚呀。”崔御史讨了个没趣。
皇后叫到在大殿上有御史让皇帝杀了澄玖,急冲冲的赶到了。一进后殿就看到澄玖在喝茶,澄玖一见皇后,起身行礼。皇后见澄玖神态自若,示意皇后不要声张,听着就好。母女二人一同坐下,皇后急得是吃不下、喝不下的,澄玖则是该吃吃、该喝喝的。
皇后看不下去了:“你这孩子,心真大,都要你的命的了,还这样没心没肺的。”
澄玖一笑:“母后,父皇在前面替儿臣挡着,儿臣自是不能让父皇白挡。儿臣定是要好好活着,不能当歹人得逞。母后,也就不要急了。歹人想看到的,让歹人高兴的事,儿臣才不做。”
皇后听到后,看着项嬷嬷说:“好像是本宫觉不住气了?”
澄玖:“母后,就是母仪天下,天下为母的表率,这天下的母亲哪有知道自己家孩子被杀不着急的。”
皇后被逗笑了:“这嘴是真甜。”
项嬷嬷:“娘娘,公主长大了。这就是那句……那句……噢,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
皇后看着澄玖直笑,自己是慌了,看到澄玖稳妥,自己可能真是不用为这孩子操心了。
澄玖让皇后吃这个吃那个,还让小稚给皇后沏好茶,给皇后品尝。母女二人就在后殿听着这早朝是要开到午时嘛?
皇帝知道澄玖在后殿,都要杀她都没蹦出来,心也放下。几次,澄玖都忍住没有从后殿跳出来,换成当年的自己也是做不到的。皇帝放心的与这些朝臣周旋。
浑仪监韩监正:“陛下,若是天意如此,大宣女帝,陛下违背了天意,会遭天意反噬。”
赵御史:“你这妖道,已出妖女,必须斩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关系到大宣数万百姓。”
皇后听到又慌了,澄玖按住皇后的手,摇摇头,皇后无奈的强稳住心神。
王大人又出来了:“陛下,大宣九代女帝治亡国。要是这样的话,这歹人就是害怕大宣出女帝呀,对歹人肯定不利呀。陛下不能上当呀。要是这女帝就是指公主,歹人要杀公主,这就对了呀。公主是歹人的克星,陛下,三思呀。万万不能亲者痛,仇者恨。”
云太傅:“这类本就是无稽之谈,怎么能被这牵着鼻子走,滑天下之大稽!哼……”
王大人:“陛下,还是先把公主保护起来吧,若是公主真对我大宣有益处,这是上天的馈赠。”
皇帝赶紧接上:“咦……爱卿这样想也不错。可要是这样想不是更好,怎么就非往坏处想呢。大宣有公主护国,这不是很好,大宣多有些能人,咱们君臣上下不都省心,受益的还是大宣子民。”
王大人:“陛下,赈灾才是当务之急。”
皇帝:“爱卿说的是。这样吧,就辛苦王少监为钦差去南方赈灾,户部明侍郎同去协助王少监,户部刘尚书立即拨粮款。”
澄玖心想:有明家的人在,这事能好办不好。皇帝对王少监很是关怀呀。
皇帝:“给各地发公告,天无异象,传言为乱我大宣者所为。大宣皇子即将降生,女帝为无中生有,大宣子民不可信此言。发现传谣言者,按律法处之。”
任公公:“退朝。”
皇帝看到后殿皇后也在,就知道有人要自己杀澄玖的信息,皇后知道了,还好皇后没有出来闹,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澄玖上前行礼:“谢父皇救命之恩!”
皇帝长舒一口气:“希儿是无辜之人,死一人而救天下本就是有悖天理。天无私覆,地无私载。”
澄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人想让我死,我偏不死。盼我死的歹人不是天地,他说得不能算。”
皇帝点点头,对皇后说:“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听到陛下这儿的茶极好,妾得了空就有尝尝。”
皇帝:“味道怎么样?”
皇后:“极好。”
皇帝:“今天这早朝上的真得太久了些,澄玖,你那儿的冰饮给朕弄些来。”
澄玖:“是,一会儿就父皇送来。”
皇帝一笑:“行,下去吧。”
皇后:“妾也回宫了。”皇帝点点头。
澄玖与锦锦出了上早朝的朝天殿,面色沉重,锦锦也不敢与澄玖说话,就在旁跟着。
澄玖突然停下对锦锦说:“我若为帝,你当如何?”
锦锦一听吓了一跳:“公主,你说这话可当真?”澄玖点点头,“奴婢陪着公主。”
澄玖:“你不是奴婢,你是侍卫,应称下官或是卑职,这声奴婢不过是为了掩饰身份。”
锦锦:“奴婢并不介意。”
澄玖再问:“我只问你,我若夺这帝位,真要当这传言中的女帝,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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