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玖公主潜心在自己宫里殿内老老实实的罚写《春秋》《女戒》,公主出不去,公主的宫人侍卫是可以出出进进的,一切庆典均不参加,天天奋笔疾书。
如此这般,皇帝觉得很是蹊跷,皇帝也是疑惑,几次查看确实是澄玖公主本人,没有出寝宫。
两个月时,宫人向皇后报,公主已不爱说话,整日都在写字,也不梳洗,不思茶饭,与贴身侍女也不怎么说话了,别憋坏了。
皇后身侧的项嬷嬷斥责:“怎么才来报?”
皇后倒是淡定,一摆手,宫人退下。皇后对项嬷嬷说:“确实是安分了不少,想想前几日看澄玖的眼神确实无神,以为是写字写的,还嘱咐要好好休息。”皇后想想有些后怕,接着说:“澄玖一直被教养的想法简单,一直用女戒约束着,太后也是总耳提面命着,时不时的敲打,虽然公主也进书院,可学业一直不上心,应该没有玩儿心机,不像是装的。这么关下去,真是要出事了?”于是,皇后急急忙忙就赶往公主寝宫。
进门一看,宫女还是内监都神色不对,一看正在书桌抄书的澄玖公主,一抬头目光呆滞,澄玖公主见皇后到来,开口问安:“参见皇后。”皇后看到书桌上下堆积着罚写的《春秋》《女戒》。
皇后看到如此模样的澄玖心里一紧,问:“澄玖,怎么了,我是母后。”
澄玖公主:“我是公主嘛?”
皇后:“是呀。吾儿自是公主。”
澄玖公主愣愣的眼神说:“皇后,我不是你私生下来的吧?我不是父皇的骨肉吧?”
皇后怒斥:“胡说,谁跟你说的这些?”就听殿内殿外扑通扑通的跪倒。
澄玖公主眼泪流了下来:“那为何我就想要一个宅院都不行,还要被罚写?还要被囚禁?哪儿有公主如我这般?我还不能自称本宫。”
皇后:“你违抗圣意。不给你买,你自己偷着买……”
澄玖公主:“孩儿没有花国库的钱。”
皇后拿起手帕给澄玖公主擦眼泪:“你父皇早就备下了公主府,嫁妆一直都在准备,就等你出嫁给予你。你为何就定要买宅院。”
澄玖公主满眼恨意说:“为何稽鸿浩就可以用国库的钱买宅子,我可是嫡公主。祖母一直不喜欢我。”
皇后一脸无奈,“整个朝堂都倾向二皇叔,都巴结稽鸿浩这个世子。就这皇宫里有几个人拿我当公主?那些高门贵女也不过是表面应对,这我都知道。皇祖母极其偏爱稽鸿浩,让立稽鸿浩为储君。这是断定这后宫不会再有皇子?”
澄玖公主直起身子面对皇后说:“皇上罚我这样的重,就是……就是不要我了,全帝都都知道我是个不被重视的公主。等我出去,那些大臣家的女公子们都可以嘲笑我了,我一堂堂公主日子过得都不如她们,这不是天大的笑话。稽鸿浩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二皇婶这几年也不把母后当皇后。皇后还是请回吧,我还要抄书,我会自生自灭的。”说着转向书桌拿笔继续抄书。
皇后一听,这是要自戕的话呀:“澄玖,你可不能钻牛角尖呀!”
澄玖公主:“宁希即是皇家血脉,会给皇家留下些颜面的。”
皇后一听,再也控制不住泪水,这些年的委屈也一涌而上,看着澄玖公主流着泪还在抄书,不再理自己。
皇后哭着离开公主寝宫,公主已有异常,这事必须得让皇帝知道。在皇后到达皇帝寝宫之前皇帝已经知道了,皇后这顿哭述啊,千年谷子万年糠全说出来了。
皇帝开始认为是皇后这做娘亲的不忍心,自古慈母多败儿,自己没有像太后那般重男轻女的苛责公主,也没有像皇后那般管教规矩公主,自己对澄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派人暗中看着,她怎么可能乖乖的呆在寝宫里,起码在宫里也会四处转转。于是,安慰着皇后,又派人去看澄玖是否如皇后说的一样,宫人回复说公主还在边哭边写。皇后怕澄玖寻了短见,叫人一定要看着。
劝走了皇后,皇帝决定亲自看看,偷偷看到挑灯抄书的亲生女儿,回宫路上一言不发。
任公公一路陪着,试探的说:“皇帝爱女之心,公主大些会懂的。”
皇帝:“她是懂的,如此顺从,就是知道朕不罚她,她就要被言官弹劾。只是心里对朕还是有怨言的。”
任公公谨慎地说:“公主也不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这次康王世子动用国库买院子,言官没有一个上书的。公主这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公主这东拼西凑就想自己买个宅子,难怪公主觉得委屈。奴那天一看,言官奏折都写好放在袖子里了,知道陛下罚了公主才没有拿出来。说起来,这确实挺气人的。公主是个好性儿的,可兔子急了也咬人呀。毕竟是公主,总被一世子压着,挺没面子的。”任公公小心翼翼的说完,长舒了一口气,偷眼看了一眼龙辇上皇帝的反应,皇帝半天叹出了一口气。
皇帝:“澄玖要是男儿就好了。”
任公公笑笑说:“奴这辈子算是没有儿女缘了,却看明白件事。”
皇帝瞬间八卦兴起,好奇的问:“说说看,明白什么了?”
任公公:“这孩子呀,不分什么男女,是男也得孝顺。生个男儿是个败家子多大的家业也守不住、败坏了,也是对不起祖宗。”
皇帝没有说话,任公公见状继续说:“奴打听了公主买的宅子,不是买了一个,是三个。”
皇帝一听急了,快从龙辇上跳起来。
任公公:“皇上,莫急,听奴说完,是三个小院子,能连在一起的,估计公主是想重新修缮一番弄成了一个。三个院子加一起还没有世子那个一半大呢,就是地点好,是帝都最热闹的地段,闹中取静别有风情。”任公公叹了一口气,担忧的说:“都两个月了,这大好春光里,公主都闭门不出怕是真憋坏了。”说到这里,任公公面露焦急。
皇帝想了一下说:“抄了两个多月的书,明天让人拿给朕看看吧。”
任公公一听知道,有戏:“奴尊旨。”
第二天,四个小内监端着公主抄好的书站在皇帝面前。
皇帝正在批奏章,抬眼皮一看这么多就问:“这是什么?”
任公公笑嘻嘻的说:“回皇上,这是公主抄的书呀。”
皇帝一惊:“承上来。”好嘛,这放皇帝的书案上堆成了小山。
皇帝随手翻看着,任公公边指边说,这是上个月的,这是这个月的,这些是这几天抄的。皇帝翻阅着,字迹有新有旧。别说,抄写的很工整,有《春秋》有《女戒》,越看越高兴,这字写的一看都有长进。皇帝犯难,这自古是君无戏言,这要解了这足禁,也得有个理由。
太后用国库的钱给浩儿买宅子,这事上是可以做文章的,只是太后要是闹起来,唉,想想就头疼。
皇帝为了避免麻烦,太后一闹能妥协的就妥协,一直迁就着。
任公公看出来皇帝的忧心:“帝城已有议论说是公主疯了。”
皇帝:“这是谁传出去的?”
任公公一脸委屈:“这谁知道呀,还说……还说……哪儿有公主这般委屈的。”
皇帝:“皇家威仪真得要荡然无存。”任公公一听,周围的宫人都跪了下来。“起来吧!”
任公公:“今儿太医去给公主请脉,早一个月就让公主多在宫里走动。陛下罚公主不得出宫,公主认为是不能出寝宫,只天天抄书,也不走动。太医刚说不能再坐着了,恐生癔病。”
皇帝思忖一下:“传旨,解了公主的足。”
任公公心眼一转小心的说:“给公主安排个事儿做,多走动的那种,别写这些个了,奴现在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疼,公主还是个娃娃。”
皇帝边听边点点头,说:“安排个什么事呢?”
任公公:“公主买得那个宅子也该修修,让公主自己想怎么修就怎么修,公主一高兴这病也就好了。”
皇帝指着任公公:“钱从哪里出?”
任公公:“国库呀!”
皇帝:“言官不得弹劾?”
任公公一听跪下了:“陛下呀,奴不得不说呀。公主虽为公主,可自从太后要陛下立康王世子为储君,这皇亲国戚与满朝文武,这几年就没把公主当公主、皇后当皇后,都在巴结康王一家,为康王一家马首是瞻。”
皇帝:“朕无子,太后偏心,先帝这一支皇子七人,我、康王与平王为太后所出,只康王生有这一子,极其宠溺也是人之常情。”皇帝心想不如用澄玖私宅这事搅搅这朝堂,自己才到而立之年,还不到暮年还有机会生下皇嗣。康王,得小惩大诫一下。
任公公:“陛下孝顺,苦了公主。”
皇帝:“皇后育有男胎,两次啊,都流了。后宫嫔妃,肚子怎么都没有动静?”
任公公:“陛下可以暗中查查。”任公公知道皇帝在查就是没有查出什么。
皇帝:“你就不要再跪着了。”指着任公公的腿说,“跪着不疼呀!”想了想说:“解了公主禁足,下旨由户部拨银子给澄玖公主修缮宅子,让工部派个专人跟着,原定的公主府也让澄玖去看看,想修哪儿就修哪吧,随她去吧,哎,都是祖宗。”
任公公欢喜啊,言语欢快:“奴这就去传旨。”
皇上手下是一本户部上的奏折,不准两字可以看出皇帝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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