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娘轻轻走到老太太身边道:“老太太,去鸡鸣寺进香的东西都准备齐整了,车马也在外边等着了,什么时候动身还请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道:“那这会就动身吧,让榕哥坐第一辆马车在前边。”
这次准备了三辆马车,榕哥第一辆,老太太、明兰、向兰房妈妈自是坐第二辆,卫小娘坐第三辆。
听了老太太的话,卫小娘赶紧下去安排了。
鸡鸣寺始建于西晋永康元年,是金陵最古老的梵刹和皇家寺庙之一,香火一直旺盛不衰,自古有"南朝第一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美誉,南朝时期与栖霞寺、定山寺齐名,是南朝时期中国的佛教中心。
盛老太太这次去许愿除了祈求家宅平安之外,还想祈求保佑榕哥科举顺遂。
几个人一路来到鸡鸣寺,太阳高悬,阳光普照,真是个好意头呢。
卫小娘陪着盛老太太一路虔诚的跪拜,明兰、向兰、榕哥则是除了磕头,更多的注意力在看风景和人来人往上。
这鸡鸣寺不亏是近千年的庙宇,香火极其旺盛。
上完香出来的时候,对面来了一位老太太,刚下马车,丫鬟仆妇围了一群,之间那个老太太雍容华贵,神色端庄,看了几眼盛老太太道:”是不是徐家姐姐,我是黛芬啊!”
盛老太太此时也看出来人是谁:“黛芬,怎么在这遇上你,好多年不见了,我都认不出了。”
对面的老太太面带微笑道:“可不是,我也差点认不出姐姐。”
原来对面来的老太太是盛老太太昔日的闺中密友唤作姚黛芬,当初是宁西伯姚家的女儿,自小玩在一处,后来盛老太太下嫁探花郎,姚黛芬嫁了同样武将之家定军侯种家嫡子,各自随夫君四处做官,虽有书信往来,但是很多年没见面了。
盛老太太道:“这不,我陪孙子回来科考,顺便回金陵住几天,本想着明后日的就去府上看你,不曾想在这见到了。”说着把明兰、向兰、榕哥给对面的老太太介绍。
种家老太太一听乐了,道:“可真是天意呢,不早不晚就在这遇上了。你这孙女如花如玉一般,这小孙子眉眼俊气,个个都让人喜欢呢!”说着赶紧让仆人拿来几个玉佩道:“今天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改天来种家祖母府上玩,再有好东西赏。”几个孩子都眉眼含笑客气的收了。
盛老太太道:“这寺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妹妹只管去进香,后日我就带着孩子们过去到府上看望你。”
种家老太太道:“太好了,那姐姐可一定要来,我可在家等着了。”
别过种家老太太,一行人往庙门外走,榕哥搀扶着盛老太太道:“祖母,这里离玄武湖颇近,如今时辰还早,不如祖母带我们去玩一下。”
卫小娘赶紧道:“榕儿,一切听从祖母的安排,不能没大没小。”
老太太摆了摆手道:“也好,虽然金陵、宥阳才算咱们盛家的祖庙所在,根基所在,但是孩子们常年随弘儿各地为官,也都在任上出生,都是第一次回老家,新奇些也是有的,那我们就去玄武湖划船看看风景也好。”
说着安排身边两个家仆去打前站,提前把船只等安排协调好,确保少爷、小姐们的安全第一。
众人正要上马车,动身去玄武湖,这时来了两个小厮打扮的,一看就是府里的家丁,对盛老太太施礼道:“回禀老太太,小娘的妹妹卫氏大娘子派人给老太太、哥姐送了东西来,还有些买卖上的事情等小娘定夺。”
盛老太太一听对卫小娘道:“你且先回去,处理一下吧,既然等在厅上,那估计是紧要的事。”
卫小娘道:“老太太在这里,婢子怎么能先回去。想来也不差一时三刻的事。”
盛老太太坚持,卫小娘只好带着随从先行回府了,不光是因为卫姨母派人过来,几家跟老太太有些沾亲带故的人家听说消息,也都派人送来礼物,这些事情都要有人去打点一下,老太太正在兴头上,自是不肯这么快回府,按理这种事情,都是王大娘子份内的事,但如今只有卫小娘跟在身边,加上盛老太太对卫小娘日加信赖,也就顺势安排她回去处理。
这边老太太由几个孩子陪着先是步行到了闻鸡亭,后又走了一段十里长堤的玄武烟柳,这个时候的南京柳树青草都已翻绿,江南春光尽在眼前,最后又去了家丁早就包好的一栋古香古色的游船上,沿湖水观赏这附近的风景,一行人无不开心。
话说卫小娘回府后,赶紧来了前厅,原来除了卫姨母派的人来看望他们,还有老太太的娘家侄女派人送来了礼物,老太太虽然后来因为盛宏的亲事,跟娘家断了来往,但在闺阁之中时,颇为疼爱这个侄女,唤作宜珍,就近嫁在了金陵,听说姑母回了金陵,赶紧派人送来了东西。
还有贺弘文的小姑母也嫁在金陵,因为两家老太太关系匪浅,又加贺弘文跟盛家五姑娘定了亲,也是备了礼物来问候。卫小娘一一打点,不卑不亢,做了答谢,并说老太太回来后一定会有安排。两家的人欢天喜地回府去了。
还有一家是安南将军府杨家来的邀贴,经过下人提醒,卫小娘知道,安南公府的老夫人柴氏跟老太太关系匪浅,两个老姐妹多年未见了,听说盛老太太回了金陵,赶紧派人来下邀贴,卫小娘思忖着用词,用很漂亮的小楷替老太太回复了邀贴,并承诺五日后一定去拜访,
安排好这些事情,卫小娘赶紧带卫姨母派来的人回了自己院子里。此来人是卫家没败落时的下人,后来卫家家业复兴,卫姨母又找回来帮忙的。
卫小娘对跪在下首的来人道:”说吧,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来人把卫姨母让带来的东西一一照清单对卫小娘做了交接,然后跪下道:“回禀大小姐,咱们扬州与金陵交界的客栈出了件大事,是故二小姐谴老奴来问个主意。”
卫小娘一听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卫方舟高中进士,入京为官,再加上盛弘曾经在扬州做官,盛家大房在金陵、宥阳、扬州一带产业遍布,还有大弟弟和卫姨母也自己经营了不少买卖,影响力不小,一般的小事情,很容易就能解决,根本求不到她跟前来。
卫小娘不动声色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快细细说与我听听。”
来人道:“咱们家客栈出了人命官司,几天前,路刺史家的小公子,在咱们客栈调戏一位漂亮姑娘,被路见不平的人不小心几拳给打死了,路大人暴跳如雷下令抓了打死路公子的好心人,连同那位姑娘和在店里坐镇的酒保都一并抓去了,这个酒保是二姑爷的表兄弟,这几天二小姐和二姑娘跑了所有的关系,无奈路大人痛在心头,谁说都不管用,非要一并处斩,这二小姐才马不停蹄让老奴来问大小姐一个主意。”
卫小娘自忖,盛宏曾经在扬州做官,且官声很好,总也有一些同年或同科在扬州任上,去一封信,经过协调总还能把酒保救出来,但是盛宏如今远在汴京,六天后处斩,书信一来一回定是来不及的,大房盛维哥哥如果是生意上有了龃龉,他是定能协调的,如今涉及官府,就没那么容易。
卫小娘对来人道:“妹妹可取找了正亭的岳家吕大人?”
来人回道:“找过了,二小姐和姑爷去过两次了,而且吕大人不在刑狱这块,虽找人疏通,但是路大人死了最宠爱的小儿子,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